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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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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医院的四号楼时一幢新楼,高层。另外的一、二、三号楼都是老楼,呈“工”字形。
景宸把周琰按在医生的诊疗室中,听着周琰不耐烦地回答医生的话,自己笑了笑,走到窗前。
外面的警车还没有离开,四处仍闪烁着红蓝色的光。
——对面的一号楼,楼顶,灯光闪动了一下,突然全层陷入了黑暗。
那是警方暂时借用关押受伤的污点证人的地方。藤恩益现在就在其中某个病房里。
景宸大惊,连忙掏出了通讯器:“呼叫4号、11号!你们那边出了什么事?”
4号、11号是看守藤恩益的同事。通讯器那边一直没有回复的声音。
“见鬼!”景宸焦急地骂道,转身冲出了诊疗室。
周琰看看他,也站起身,挣开了正在给他包扎手上伤口的护士,跟着景宸追了出去。
——在一号楼的顶层,黑色的通讯器掉落在走廊中间,里面还不时传来同事的声音“4号11号请回答!请报平安!”
他们报不了平安了。有血渐渐蔓延到通讯器上,不远处,有一个魁梧的身影,正推开每一个病房的门,检查里面是否有人。
景宸一边向指挥部通报一号楼异常,一边自己率先冲到了一号楼中,一转头,看见周琰也跟了过来。他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景宸拔出枪,推开楼梯间的门,就看见几个人倒在走廊的中间。那是景宸的同事,负责看守并保护藤恩益的。之前,一得到梁漫城进攻医院的消息,虽然他们可能并不知道藤恩益也在这里,但景宸仍旧给这里派了援兵。
景宸冲过去,摸了摸地上同事的脉搏。——他死了。景宸的胸中,有一团火,灼烧着心。。
“啊……”有人呻吟的声音。
是从走廊边传来的,景宸扑过去,扶起了那位重伤的同事。
“是魏……莱。”那人说,口中不停的涌出血来。
——魏莱人高马大,当年是石西大学篮球队的队长,洞穴事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负责的是周琰和藤恩益做过的事。
景宸摸了摸那位同事的胸口,他肋骨骨折,但还好没有刺穿内脏,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景宸让他平躺下来,说:“大家马上就到。”自己站起身,向藤恩益的病房跑去。
“轰!”病房里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周琰猛地拉住景宸,自己挡在他的身前。
病房的门没有锁,但好像被重物挡住了,推不动。周琰看了景宸一眼,就想暴力突破。
“我来。”景宸低声说,周琰的脚上有伤。
景宸助跑一步,用了全部力气似的一脚踹在门上方,门框发出一阵被撕裂一般的声响。门、链条锁,还有挡住门的重物一起飞了出去。
景宸和周琰冲进病房,月光下,发现刚刚抵住了门的不是别的东西。
——是魏莱的尸体。
他高大的身躯现在像一个沙袋一样瘫软在地上,月光下,他睁着眼,后脑上一片血肉模糊。
杀死他的凶器是病床右边的铁杆,原本是为了固定手铐用的。
藤恩益站在窗前,冷冷地回头看向景宸,他的一边胳膊上还挂一个开了一半的手铐。
——不久之前,有一个看守他的人,在发现魏莱袭进来后,他来不及向指挥部报告,推开门,把手铐的钥匙丢在了藤恩益的身上。
藤恩益没有理会冲进来的景宸和周琰,又转过头,手指卡入金属网的缝隙,用力向后拉扯。
景宸的枪口对着他,脑中却一直出现那时在梁家的沼泽中的情景。——藤恩益的弩箭指着自己,景徽挡在自己前面,直到藤恩益收起武器撤走。
此时情况掉了个个儿,景徽也并不在这里,景宸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却按不下去。
“需要我杀了他吗?”周琰在身边问。
见景宸没有回答,他顿了顿,又问:“你想放他走吗?”
藤恩益这时已经拆下了窗上的金属网,他最后回头看了看景宸和藤恩益,踹开窗上的玻璃,跳了出去。
外面传来鼎沸的人声,灯光也亮了起来。大部队终于赶到了。
灯光下,窗棂上全是藤恩益留下的血迹,他也受了伤。
“我差点害死了他。”景宸自言自语地说,他答应过景徽保护藤恩益,却差点因为他的失误导致藤恩益死亡。——还有外面几个同事的牺牲,也全部是他的错。他低下头看魏莱的尸体。
“我明白了。”景宸说,方才来电的一刹那,有光照进了他心中的迷雾。
“嗯?”
“我知道谁是内奸了。”
警方的内部有敌人的奸细,景宸早就猜到了这一点,苦于一直没有证据,此时,他终于在虚无缥缈的线索中,抓住了真相。
警局。鉴证室中。昏黄的灯光下。
林法医给自己泡了一碗方便面,在工作台前坐下,一边看着法医资料,一边准备吃他的晚餐。
楼下准备出发的警车已经启动,警笛呜呜地响。
办公桌上,通讯器不时发来讯息:“请鉴证人员迅速前往第二医院。”
他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有其他法医带着鉴证工具箱从他办公室门前小跑着经过,又转了回来:“林法医,出任务了!”
“你们先去吧,我很快跟上。”他说。
同事好像有点惊讶,林法医一直是工作最认真最积极的那个,但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向等在楼下的警车跑去。
警车的声音远去,夜晚又恢复了宁静,林法医转动塑料叉,把面塞进口中。
“咚、咚!”有人走到门前,敲了敲开着的门。
林法医抬起头:“怎么了,小景?还有问题找我?”
“是啊,林法医,”景宸说,走进他的办公室,“有个问题想问您。”
“什么?”
“为什么唐医生……唐安慧死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
——“你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要骗我?”
唐安慧死前,给一个神秘的人打了个电话,她流着泪,一遍遍问。
唐安慧是个奇怪的、复杂的人。景宸第一次看到她,是严雁声死亡的那天夜晚,她穿着红色的风衣出现,在压抑沉重的氛围中,她泰然自若谈笑自如,并率先提出了让重伤的严可卓诈死,冒充严雁声的主意。
她是个摸不透的人,这些年来,和她最近的严可昱和严可卓说了相似的话“你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烟”、“她特别烦闷的时候,就会抽烟”。
景宸见过两次,如果说在余涛的灵堂,她点起烟是因为严可昱突如其来的求婚扰乱了她的心神,那么,在警察局,她走进陈指挥的办公室,迫不及待地为自己点起了一支烟,是为什么?
遭遇了什么事?还是,遇见了什么人。
唐安慧曾经有个恋人,两人青梅竹马,一起考进了著名的医学院,在那个人加入梁家以后,唐安慧为了寻找他,也主动接近了和梁家关系密切的严雁声。……那个人是谁?
“她最后一个电话为什么是打给你的?”景宸注视着林法医,问。
“有吗?”林法医反问道,“我那天确实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是她打来的?大概是打错了吧。”
“魏莱和梁漫城都已经死了。”景宸说。
“我听见了。联络器刚才有说。祝贺你们。”
“我们的战友牺牲了两个,还有一个重伤。”
“哦……”林法医叹气,“可惜了。”
“是你告诉魏莱,藤恩益在医院里的。”景宸看着他,咬着牙说。
——只有陈指挥的行动小组几个人知道藤恩益被藏在了医院。之前,梁漫城和魏莱一起去医院袭击景宸的母亲时,他们并不知道藤恩益也在医院里,所以行动组里没有人是内奸。而景宸一听说医院遇袭,就以为是针对藤恩益的。那时,林法医在旁边,偷听了他们的对话。
——他立刻传递消息给了梁漫城和魏莱。所以他们才兵分两路,魏莱中途离开,去追杀藤恩益了。
——所以藤恩益的遇袭时间,比母亲晚了很多。
正因为如此,景宸觉得,自己差点害死了藤恩益。
“我不知道藤恩益在医院。”林法医说,镇定自若地又吃了口面。
“我刚刚去检查了你的车,你清洗了车辆,但是我还是发现轮胎里一些特别的黑色淤泥,”景宸拿出一个证物袋,“马上就可以请鉴证科的同事看看,是不是梁家沼泽里的土壤。——是你,把梁漫城放了出来。”
——前些日子,林法医消失了一天两夜,别人以为他是疲劳过度回家休息,其实,他去挖出了梁漫城。
房间里一阵冗长的沉默,陈指挥、周琰,还有其他很多人,走进来,望着林法医。
“你诈死,改了名字,改了档案,”景宸说,“和所有的亲人朋友断绝了联系,可你的未婚妻仍旧一眼就能认出你。”
话说到这里,似乎再没有什么反驳的必要了,林法医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掏出一支烟,慢慢地点燃。景宸看的真切,那是唐安慧的遗物,女士烟,窝成一团,在她的风衣里被发现。
事已至此,林法医脸上却是一片淡然,隐隐约约还带了一点笑意。
“我和小唐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他说,“那天凌晨,她给我打电话,一遍遍地问我‘你不是死了吗?’她在哭,哭得挺伤心的,我想跟她说,‘急什么,所有人都是要死的,就快了。’怕她难过,就没有说出口。”
“她死了,你没救她。”
“嗯……”林法医应了一声,然后默然了好一会儿,抬头一笑,“她自杀了,我小时候就觉得她有可能会自杀,她这个人,挺懦弱的……”
他的鼻子里突然流出黑色的血来。
众人都是一惊,有一阵小小的慌乱,但是没有人靠近他。
——不久之前,他打开了一杯泡面,撕开调料包,浇上热水,想了想,又把桌上透明的证物袋打开,里面是从唐安慧尸体口袋中发现的几粒绿色的胶囊。
他拧开胶囊,把黄褐色的药粉倒入了杯面碗中。
他跟他的未婚妻有同样的习惯。——小时候,有一次流感大发作,为了证明谁更勇敢,他和邻居家的小姑娘,在吃药时把胶囊拧开,直接把药粉倒入口中,然后看着被苦得眼泪汪汪的对方,哈哈大笑。
“你为什么……?”景宸问,他没有想到林法医会自杀,也想不到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此举的意义所在。
“嗤,”林法医却笑了起来,靠在自己宽大的工作椅上,缓缓说,“我并不是想死,”他说,“只是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二十年前,他开着借来的车,带邻居家的小姑娘出去玩。开心了一整天后,他先把女友送回家,然后在还车的途中,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没有受伤,当时年轻的他却被吓得魂飞魄散。
“我叫梁觉衡,有事可以找我。”那个人说。
“我叫林真意。”二十年前的他,怔怔地说。
“八年前,林真意接受梁觉衡指派,修改了自己的履历后,加入了警局。”
第二天,会议室中,众人对昨晚发生的事件进行总结研讨。
“根据我们已经掌握的情况,林真意在梁家时,是梁觉衡的左右手,他暂时离开了梁家,从此梁觉衡开始信任景徽。”情报分析人员说。
“既然梁觉衡非常信任林真意,为什么还要让他到我们这边来,他们就没有其他人可以信任吗?”坐在上首的一个外来的高层说。
“这个……”情报人员的目光投向了景宸。
“是这样的,”景宸补充道,“在林法医之前,梁觉衡试图让藤恩益加入警局,但是中途发生了意外,藤恩益强烈要求回到梁家,无可奈何之下,梁觉衡只有撤回了藤恩益,同时派出了林法医。”藤恩益撤回的时间和林法医出现在警局的时间,中间只相差了短短一个月。
“所以之前我们行动的屡屡受挫,都跟他有关吗?”高层瞪着景宸,问。
这个问题极难回答,警局所有人可能都要因此受过。陈指挥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景宸。
“他把他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了梁觉衡。”景宸含糊其辞地说。
“胆大妄为!”高层把他手中的资料夹拍到了桌上,“昨天晚上医院的事,还有几位警察的牺牲,引起了社会各界的愤慨!不能再让它们肆意妄为下去了,西南那边必须马上行动!它们打我们的医院,我们去剿它们老巢!”
景宸一惊,看向了陈指挥。
“这个我认为还应该再深入调查一下……”陈指挥也觉得不妥,急忙说。
“不能再考虑了,”高层抬起手,制止了陈指挥的话,“现在各方面反响非常大,群情激愤,不能再容许它们继续残害我们的人的生命了。”
话说的没错,是这个道理,的确不能再放任山洞里的不知名生物了。
可是,真的还有无数的疑惑没有解除。
——卡西亚和魏莱,消失多年,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回到中国?
——如果是为了保护山洞中的生物,那昨晚梁漫城和魏莱对医院的袭击又有什么意义?有周琰和藤恩益这两个杀人机器在,他们非但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大败而归、失掉性命。
——还有,林法医……林真意为什么要自杀?
这些事虽然好像跟西南的行动毫无关系,但景宸心中一直有不安。江夏在西南参与针对洞穴的行动,景宸总觉得他正在慢慢失去这位多年的好友。
景宸站起身,想说些什么。
“景宸!”陈指挥及时发现了他的异常举动,抢在他之前喝了一声他的名字。
陈指挥对景宸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表面上却说:“你去一下我办公室,把我桌上的资料夹拿来。”
——这平常是实习人员的工作,不会让景宸来办理。此时他只是希望景宸能够调整一下情绪。
“是。”景宸说,走出了会议室。
他到陈指挥的办公室,找半天也没有找到陈指挥所说的文件夹,他也明白拿文件只是一个幌子,在陈指挥办公桌前坐了一会儿,随便找了一个文件夹,撕了几张草稿纸夹进去,准备回到会议室。
他进了电梯,电梯在中间停顿了一次,进来了两个行政科的小姑娘。
“啊,景警官,”其中一个看见景宸说,“您也在啊。”
“嗯,”景宸客套地笑笑,“上楼开会。”
那个小姑娘不知在窃笑着什么,一会儿看看景宸,一会儿又看看她的同伴。
眼看电梯快到了会议室所在的楼层,那个小姑娘忽然狠狠推了她的同伴一把,把同伴推到了景宸身边。
景宸扶住了站立不稳的她。
“啊,景警官,谢谢……”
“不客气。”
“那个……”小姑娘红着脸说,“陈警官最近正在给你们办理签证,你们……是不是要去南美啊?”
“这个我还不清楚。”景宸谨慎地回答,林法医的事情后,他看每个人都觉得不可信任。
“去那边请一定要小心啊,”小姑娘是行政科的,好像对景宸很有好感,“我昨天晚上查,那边的亚马逊河又涨了,在发洪水,好几个月了,好像要到年底才能退……那边气候最近一直不太好……”
——发洪水了?
景宸转过头,认真严肃地看着小姑娘:“那边气候一直不好吗?”
“啊?……反正每隔几年,都有一次气象灾害……”
“叮!”电梯到了。
“谢谢。”景宸说了一声,来不及等待回答,快步离开了电梯。
电梯里的人迷茫地看着他的背影,不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终于,最大的疑惑解开了。
——阿圭南近年来一直受温室效应影响,气候变化大,自然灾害很多。
——梁家当年绑架过很多人,其中有千年虫的父亲,他是一个气象学家。
景宸冲进会议室,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反而直冲到操作电脑资料的同事旁边,拍拍同事的胳膊,请他让到一边。
“景宸?你干什么?”陈指挥问道。
景宸没有说话,打开了电脑的资料夹。
原本在听高层说话的人现在都在盯着景宸莫名其妙的举动。
“景宸,注意一下,”陈指挥说,“这么重要的场合,不要失礼!”
“各位领导,专家,”景宸终于查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抬起了头,对着众人说,“我请求立即停止西南的突击行动,有陷阱。”
——有陷阱。
景徽在离开前,曾经对景宸说了很多话,有重要的,也有不那么重要的。因为脑后异物的缘故,他想对景宸传递一点有用的资料,都不得不绕无数个弯子。
但只有在说一句话前,他提前服用了唐医生留下的副作用极强的镇定剂。
——他在提示,所有的话中,那句最重要。
——他觉得那个情报比什么都重要。
当时,他说:“到处都是陷阱。”
最紧要的关头,景宸终于在最后,读懂了他的暗示。
景宸说完最后三个字,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寂静。
“为什么?”陈指挥看看四周,问。
“因为它们不在那儿。”景宸说。
“什么?”
“我们一直以为,西南的山洞就是那些不明生物的大本营,它们一直在洞穴里发出信号,控制着所有的隐形蝶。但是西南山洞这么多年一直被荒废着,我们用无人机和探索机器人也没有新的发现。我现在想请大家注意一点,严家的自杀大年,分别是今年、三年前、五年前、九年前、十二年前。”
“什么意思?”
“我刚刚被人提示,所以我查了一下南美的气象资料,今年的暴雨,三年前的海啸、五年前的洪水……每次的自杀大年,南美都有一次气象灾害。——换一句话说,每当南美发生了气候问题,它们对透明蝶的掌控就微弱了一些!”
景宸说:“它们不在这儿,不在西南的地下,它们在南美,从南美控制着他们。”
众人都望着景宸。
“西南洞穴是一个陷阱,三十年前是,现在也是,新的蛛网已经结好,在等着我们像三十年前年轻的大学生们一样,钻进去。”
陈指挥瞪着眼睛,手攥成的拳头,可依旧找不到虚幻中的敌人。
“你有什么依据?”高层问。
“他们近来的所有行为都是在催促我们尽快开展洞穴行动,魏莱和卡西亚回国,让我们以为他们即将有行动,加快了洞穴行动的准备;魏莱袭击医院,大张旗鼓引起了媒体的注意,我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林真意自杀,暴露了我们中间早就有他们的内奸,引起高层震怒。……它们在催我们动手。”
不等高层发话,陈指挥对着身边的人说:“联络西南,停止行动,原地待命。”
高层也没有不满,看着景宸问:“现在我们可以做什么?”
“请在西南的同事们地毯式搜索周围的山区,寻找卡西亚。他一定在那儿……”经过所有人的努力,最后一只生存的透明蝶被梁觉衡烧毁。西南洞穴底也不再有透明蝶了,所以,卡西亚又来到了中国。
马上又有人对外联络。
“卡西亚是一个关键人物。”景宸说。
——三十年前,卡西亚是一个生物系的学生,他趁假期,到了南美的阿圭南。
在亚马逊流域,他遇见了一只透明的蝴蝶。他是地球上第一个被控制的人。
“外星人对地球并不了解,”景徽说,“它们不知道人类的思维,有人在帮助它们,帮它们控制人类。并设计陷阱,为它们找到更多可以被控制的人。”
电脑操作人员在大屏幕上调出了卡西亚的画面。
三十年前探险队出发前的他,和不久之前入关监控上的他。
无论三十年前还是现在,他的手中,都提着一个棕色的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