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公万岁》桃子君君

56、好多钱

　　大夫摸了摸额头的汗，对方明道：“你把药给他喂了就行了，能做的我都做了，活不活的了看他的造化。”

　　方明捧着碗，一勺一勺将药喂进邓材口中，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方明听到床榻上传来一声声音，他附耳过去，兴奋地看向宁晖，道：“宁晖，你听，他在说话，好像在说……嗯？猪？……主子？……猪主子？”

　　方明转头看宁晖：“谁是猪主子？”

　　宁晖瞟了他一眼，道：“他醒后，你带他回家吧，别告诉他我还活着，我先回家了。”

　　方明不解地道：“为什么？”

　　宁晖目光动了动，没有说什么，推开了医馆的门，外面天空刚刚露出鱼白，介于天黑和天亮之间。

　　方明只看到宁晖一个背影，逆着光，黑白之间，仿佛看不清这个人似的。

　　西城，宁晖并没有回家，而是一路向西走去，进入一个小巷，小巷旁垃圾堆的满地，蛇虫鼠蚁不时出没着，好奇的看着陌生的来人，似乎很惊奇。

　　宁晖的脚步停在了小巷其中一扇门前。

　　“咚咚咚。”

　　门声响起。

　　迟迟没有人开门，宁晖便等着。

　　门开了，只开了一个小缝，宁晖进入后迅速关闭。

　　宁晖一路走进了厅内，这宅院看起来有八|九十方（八|九十平方米），墙壁上清漆掉了许多，看起来年久失修，前院聚集了二十来人，他们或坐或站，却个个都体型高大，五官偏深邃，他们盯着宁晖进入了屋内——厨房。

　　厨房里火光闪烁，一个人正在油锅里添菜撒各种作料，一顿乱炖。

　　宁晖被呛了一下，退了几步，在门口捂着唇轻咳。

　　背对着炒菜的人道：“你又来干什么啊？”

　　语气是不耐烦的。

　　宁晖刚要开口，那人抢先一步道：“没钱啦，没钱啦！你看我们这伙食都急速下降，我这个族长，都给人当厨师了，下个月都要揭不开锅了！我们是欠人恩情，不是欠人命啊！”

　　宁晖道：“我需要一批人帮我做事，过几天我来领人。”

　　“知道了。”声音不耐烦的道，那人转了过来，“你能不能把事情一次性说清呢？”

　　只见此人胸宽体阔，一张四方脸，鬓角极长，浓眉大眼，左眼眼尾处却有颗泪痣，在这样一副粗犷的样貌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此时他正挽着袖子，腰间系着的一个田园风光的襜衣（围裙），一只手拿着勺子，一只手插在腰间看着宁晖。

　　宁晖点头，望了一眼外面蹲着眼巴巴瞧着厨房等菜的几个彪形大汉，道：“最好你也过来，我怕治不住他们。”

　　裴彭又转身过去炒菜了：“知道了，还有什么？”

　　宁晖：“暂时没有，你们先吃饭吧，我走了。

　　裴彭：“嗯，我这菜都是算好的，没有你份了，就不留你吃饭了。”

　　宁晖：“……”

　　从小巷中走出，宁晖目光垂了垂，眼里的幽深渐深。

　　斐彭，是端贵妃的的人。

　　准确来说，是端贵妃父亲端新翰的人。

　　还是先先先帝的时候，当时的皇帝永昌帝崇尚武力，骁勇善战，一心想着扩大国土，统一中原，年轻的时候灭了许多周边邻国，屠了很多城。

　　但是，永昌帝终究会老，他拿不起刀上不了马时，他开始疑神疑鬼，当年屠城的时候是不是还漏掉些人？那些人的儿子和孙子会不会回来报仇？他整日做着噩梦，并暗中委派郎将端新翰寻找这些余孽，只要一有踪迹，立刻上报。

　　端新翰接到命令后苦寻多年，还真叫到找到一处前朝遗孽，他赶紧发了密信派人送给圣上。

　　只是端新翰跟这些村民相处后，才发现不能相忘做贼心虚的是永昌帝，这些村民早已避世，或许曾经刚刚逃出的时候想要报仇，但如今的他们有儿有女，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过往的事根本不想再提及。

　　这时端新翰又接到命令，命他屠杀整族，端新翰心中实在不忍，便将此事告诉了族长。

　　族长大为震惊，他们早已隐居不再追逐名利，永昌帝竟然还不放过他们，族长亦痛恨端新翰，他们族好心相待，却没想到是永昌帝派过来要杀他们的。

　　后来端新翰暗中帮助族人逃跑，并放火烧山向圣上谎称已经尽数绞杀余孽。

　　端新翰将这些人安顿好，族长虽仍痛恨端新翰，但是心中亦明白，没有端新翰永昌帝也会派其他人的，相反因为端新翰的不忍，他们才躲过一难。

　　族长答应完成端新翰一个心愿，他日若是他家族有困难，只需带上族长家族特有的花纹图案玉佩来寻，整族必定竭力相助，子孙世代都要遵守这个承诺。

　　再后来，端新翰一路高升，战功累累，这块玉佩也显得用处不大，放在橱柜中落灰多年，最后被幼年的女儿玩耍时摔碎，当年端新翰也并不怎么在意，直到女儿要进后宫，他才担心起来，他常年在外打战，虽然手握重权，但是对于宫中的女儿也实在鞭长莫及，所以他依靠着记忆画出那个玉佩的模样，让女儿带进后宫，一旦发生突发事件，便可将纸上东西制成玉佩去城西曾山巷子第五间找人。

　　当年，端贵妃准备斗皇后前，是做了准备的，她是想要英玉将纸上的形状做成玉佩。

　　只是，恰好，英玉被打入了暴室。

　　而斐彭这些人，因为多年来端新翰也不来找他们，早已在城内有了各自的生活，直到宁晖带着拥有特殊花纹的玉佩找上门来，他们的宁静日子才被打破。

　　在英玉死后，宁晖拿到了英玉箱子中那张泛黄的纸，他带着这张纸在永煜帝寿辰那天去了冷宫，就是那天他在冷宫外摆脱了二皇子原阳武的手下，那天晚上原阳武的手下找了他一晚，其实他一直在端贵妃的冷宫里，她已经疯癫，看着宁晖直呼圣上，宁晖一点一点从她口中套出来的。

　　宁晖回了家，第二天，方明才背着邓材回来。

　　“这位恩人，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

　　“是恩人的家吗？多谢恩人，只是我主子九皇子如今不知怎么样了？你将我送到九皇子府就行了。”

　　“九皇子如今被通缉，他府邸早就被封了。”方明道。

　　背后的身子一怔，道：“那主子现今如何了？”

　　“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一个小百姓，哪知道皇家的事。”方明道。

　　邓材沉默了会，道：“我是罪犯，不能连累恩人，恩人把我随便放到一处就行了。”

　　方明不耐道：“你行了，不多你一个连累，你腿都走不了眼也瞎了，放你在外面死啊？你就安心呆在这了，来，先睡一觉，没啥事是睡觉解决不了的。”

　　方明将邓材放到了床上。

　　邓材的头被纱布包成了一个球，只露出一双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他摸了摸床下，愣了愣，刚想说什么，一声关门声传来。

　　“恩人？”邓材喊道。

　　屋内无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