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作壁上观 ...
-
天逸与大赋的战役持续了一年，后宫那一场毒害子嗣的案子很快被人遗忘。
这年春三月，郭家军大败天逸，俘虏敌军王子换得四座城池，天逸退至国内，损失惨重。
皇上大喜，犒赏三军，为郭家大设宴席。
宴席上，皇上和皇后并肩站在了台阶上，皇上喜道：“朕进郭家军一杯！”
众将举杯：“进皇上。”
太监又在皇上杯中倒满了一杯酒，皇上挽起皇后的手，温情暖暖：“元嘉，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朕身边，将后宫管理的有条有理，朕心中是明白的。”
皇后面上酡红，喜道：“皇上明白就好。”
台上二人夫妻情浓，台下端嫔狠狠地将杯子扔到了长长的案几上。酒水溅了出来，端嫔握紧着拳头，恨不得上去挖了皇后的眼睛。
宴席结束，端嫔气冲冲的回了殿，她将殿门紧闭，狠狠的将桌上的果盘扔下，又拂去了梳妆台前的脂粉和装扮。
宁晖冷冷的看她，像今天这样摔东西大发雷霆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宁晖口中溢出些不耐烦：“娘娘，注意您自个的身体。”
端嫔恨恨地看着他，快步走了过去：“你说只要出来有的是机会报复，本宫问你怎么报复？那个贱女人现在得意的很呢！”
“娘娘，皇后现在势盛，我们需要忍耐，只要您重获盛宠……”
端嫔恶心道：“那个老男人，我再也不想见到他，关键时候没个作用。”
“娘娘，只要您怀孕了，就有对抗皇后的倚仗。”
端嫔紧紧握着拳，她也明白只有怀孕才有翻身的机会，不耐烦的挥退了宁晖。
宁晖退出时，感觉身后一个黑影从梁上下来。
宁晖轻鄙的笑了笑。
自从端嫔回宫后，开始非常注意自己吃穿用度，一定要人试过才放心，而且极其注重身体，每晚总是早早就睡了，以往夜里还会叫人进来送茶，现在都没有了，倒是三天两头召见太医。
不知觉不觉到了初秋，外面腊梅开的极好。
太医又被召到了温煦宫，这已经是这个月十八次了，他抹了抹额头的汗，为端嫔脉。
这次他目光一喜，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您已有两个月身孕了。”太医太高兴了，几乎喜极而泣。
端嫔猛地站了起来，大喜。
皇上听闻此事，也特地过来看望，龙颜大悦。自从端嫔从狱中出来，皇上对端嫔就不冷不淡，现在又恢复往日的宠爱，几乎日日往温煦宫跑。
这次，皇上又来了温煦宫，宁晖为她试过了菜，将菜移到她面前，她恶心将头撇了过去：“拿走拿走。”
皇上拥住她温言细语：“你不吃饭怎能将胎养好？”
端嫔蹙着眉，撒娇道：“臣妾就是不想吃嘛，皇上陪臣妾出去转转。”
“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端嫔撅着嘴，怀孕后她圆润不少，衬的齿白唇红更是花容月貌，别有一番风味。
皇上望着她，简直无奈，只得点头：“好好好，先陪你出去转转，不过说好了，转过了就得把饭菜吃了。”
端嫔点头。
英玉扶着她站起，宁晖拿出披风盖在端嫔身上，低下头为她系好绳子，端嫔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宁晖系好披风，退至两侧。
皇上和端嫔走至御花园，腊梅香四溢，点点花开在枝头，树影人影落在小溪中，缓缓流动。
端嫔闷在宫中许久，此时心情大好，伸手去够枝头的花。
“就你调皮，对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了？”皇上抓住了她的手，同时对端嫔身后的奴才：“你去折点好看的腊梅，等会放在端嫔的屋中，也省的总是出来。”
皇上目光闪过些锐利的东西。
“是。”宁晖道，暗想：皇上不惩治皇后，但是也是顾忌她的。
宁晖离开端嫔和皇上，找了几束好看的腊梅折下，这时他看到两个人影，停了手。而宁晖被树挡住，两人并没有看见他。
阮妃容颜憔悴：“宏儿，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原阳宏眉目清润，温声细语：“母妃，难道儿子大了，就不能在您身边也享受享受关爱？”
阮妃叹了一声：“母妃娘家势弱不能帮你，如今还拖累你不能去战场了，你应该去的，可以历练一番，总待在我身边，你父皇怎么注意到你？”
“母妃，你别说这些话，只要母妃开开心心，儿子就满足了。”
“你啊……”
宁晖走了出来：“娘娘。九皇子。”
原阳宏才看到他，阮妃迷茫了一下，才想起是端嫔身边的太监，以往总是在自己身边剥芋头，想到这，阮妃眼中闪过阵痛。
宁晖注意到她的神色，歉意道：“娘娘，是奴才的失误，才会让您……”
原阳宏道：“不关你的事，你身体好些了吗？”
宁晖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了是什么，这都两年了，什么伤口两年还没有痊愈？宁晖垂了垂眼，感激道：“奴才早好了。”
原阳宏点头。
这时，阮妃瞧见了不远处端嫔和皇上的身影，她面色变了变。
原阳宏也瞧见了，道：“母妃，我们回去吧。”
阮妃点头。原阳宏望了一眼宁晖离开。
不远处端嫔走了过来，宁晖将腊梅花递给了她。
回宫后，皇上离开。
宁晖泡上了新茶，端嫔道：“刚才是阮妃和九皇子？”
宁晖手没有停，将茶杯倒满，颔首。
端嫔眼中闪过道算计。她拿起杯盖，拨着里面的茶叶：“本宫想到一个对付皇后的计策。”
宁晖抬眼。
端嫔：“这些月本宫也问过了太医，本宫常年遭受夜息香的迫害，这夜息香不仅食用可避孕，这气味孕妇也是万万不能闻的。她不是用苍耳草害阮妃滑胎，用夜息香害本宫多年不能怀孕吗？本宫就合她的意，让她也背上一个用夜息香谋害本宫的罪名。”
宁晖没有说话，不必和蠢人辩解什么，她不会听。
端嫔笑逐颜开，挥了挥手：“你出去吧，用得到你的时候本宫自会叫你。”
当晚，夜深人静，温煦宫内灯早已熄灭。
端嫔露出半个圆润的肩头，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你帮我找一件东西呢。”
男人声音沉着：“什么？”
端嫔将唇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男人听到道：“好。”便将端嫔的身体转正，压上她的唇。
宁晖在外值夜，将就天亮的时候，内殿传来端嫔的声音：“宁晖英玉，送一壶茶进来。”
英玉正在打盹，听到声音立刻应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嘟囔：“怎么今天娘娘突然要茶了？”
宁晖和英玉去泡茶，就要进屋，宁晖突然捂着肚子道：“英玉姐，你先去，我肚子有些疼。”
“啊，好。”
英玉推门进屋，宁晖听到了一声短促的惊叫，似乎被人立刻捂住嘴才停止。
过了一会，英玉从殿内出来，然后就魂不守舍。
宁晖望了她一眼。奴才的命运全由主子决定，一个聪明主子还好，一个愚蠢的主子，不管奴才多么聪明，总想着把奴才带进沟里。
“皇上驾到！”这时，有太监在高喊。
宁晖和英玉退到了两边，皇上和景福进了温煦宫内。
端嫔着一件大红蝴蝶暗纹玉锦长袍，胸前抹着纯色水草纹抹胸，妆容靓丽多姿，衬的她艳美绝伦。
皇上看呆了片刻，揽住了端嫔的腰：“喃喃今天想去哪里逛？”
喃喃是端嫔的乳名，以前端嫔告诉过皇上好几次，但是他都忘记了，这次没想到却记起来了。
端嫔倚在皇上的怀里，娇嗔：“皇上，皇后父亲为我大赋立下大功，您理应多陪陪皇后，不如我们叫皇后一同逛御花园吧？”
皇上拍了拍她的肩：“没事，皇后温良贤淑，不会在意的。”
端嫔恨恨的咬牙，她温良贤淑？这几个月恐怕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本宫！今天我就要撕烂她虚假的面具。
端嫔面上却勾出笑容，晃着皇上的手臂：“臣妾是因为皇后施救才得以沉冤得雪，臣妾还未当面谢过皇后，皇上、皇上……”
“好好，答应喃喃，朕答应喃喃。”皇上被她晃的没有法子，对景福道，“景福，去坤宁宫通知一下皇后，说朕邀她同游御花园。”
景福：“是。”
皇上和端嫔摆驾御花园，宁晖和英玉默默跟在身后，英玉面上纠结焦灼。
在御花园选定一处位置，太监们搬来了长案，摆上了糕点和酒水。端嫔倚在皇上怀中，一边吃着皇上喂过来的糕点，一边赏腊梅。
这时，端嫔瞟见一个人影。
皇后着孔雀开屏金锦圆领袍，头绾着朝凰髻，斜插三级金钗，落到额前。端嫔扫了一眼她精心打扮过了容颜，见她望见自己时瞬间僵住的神色，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皇后脚步顿了顿，缓缓走了过来，落座。
端嫔故作惊诧捂嘴：“姐姐，你这是精心打扮过了吧？”
皇上转头看向了皇后，他眼中没有任何惊艳，在端嫔年轻貌美容颜的衬托下，她就如已经馊的剩饭，无论如何加热，都没有用。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作壁上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