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侣》岁萝

13、见鬼

　　王得安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大家都知道绮妃娘娘最是好说话，那些有点小聪明的人，都会耍些小心眼，榨取心善的娘娘，不过有青黛和半夏在陶陶身边，那些轻易买得了乖巧的人，心思狡诈之徒，只会被两位大宫女恶惩。
　　去年，有过不少例子。就算想要从陶陶这块大肥肉里想要捞点油水，还要谨防丽水宫里说一不二的两位忠仆。
　　话虽如此，可这宫中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谁不想爬上来，过上好日子。而绮妃陶陶便是他们最想依附，或者说是取而代之的贵人。
　　王得安的的得宠真是一个意外的例子。
　　旁观的宫人虎视眈眈之下，他愣着靠着一张不怎么笑的脸得到了陶陶的欢心。既并不刻意对这位贪玩的妃子投其所好，也除了必须他必须得侍奉在身边的时候，常常是人影一个都没有。
　　倒是陶陶经常问其他。
　　青黛有时觉得他很失礼，不过这人倒是很守规矩，没像前面几个人那样以为得了主子欢心就谁也看不在眼里。
　　做出一些让丽水宫面子难看的事情。
　　青黛心里有些矛盾，她的确是不喜欢这个一向独来独往，有些孤僻高傲的王得安，不过娘娘又很喜欢他在身边侍奉，看在他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倒是……也能接受的。
　　“你说这个王得安，像寻常的太监公公吗？”服侍陶陶入寝之后，青黛掌着灯，和半夏一起走着。路上兴许是无聊，便说起这个来。
　　半夏沉默了一下，道：“姐姐是觉得他礼仪方面不太合适吗？”
　　青黛嗔了半夏一眼，“他倒不像不懂，只是不想吧。一看便是一个聪明样子，就是有些过激了。也不知道把他留在娘娘身边合不合适？”
　　半夏道：“现下不是挺好的。娘娘喜欢他，留在身边侍奉，娘娘高兴，我们也高兴。”
　　话虽如此，但青黛总觉得不太妥当，“唉，可这个王得安总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算了，咱们也不做那种小气的样子，娘娘喜欢他，是他的福分，可若是他不知分寸，做错了事，我们逮着了，我想娘娘便是再喜欢他，这人也不能留下。”
　　摆明了，青黛便是不愿意让那个王得安久留。半夏心里偷笑一声，青黛姐姐约莫时候醋了，还很少看见心眼大的娘娘宠爱这样一个孩子呢。陶陶虽然淳善，可也不是一味由人家瞎哄，一般的人她也看不上。
　　至于到底是怎么对这个冷冰冰又傲气十足的王得安印象深刻的啦，也许只是因为他长得比较好看？
　　两位大宫女对视一眼，很快便把这个话题丢开，说起丽水宫里的一些事务安排了，春天里，总是比较忙碌的。
　　夜深深。
　　自从王得安，也就是白寒雨，被提拔到陶陶身边后，他便从元宝和另外两个太监住在一起的四人间里提拔到附属主殿的侧房里一个人住起了单间。
　　虽然房间不怎么样，不过一个人住，总比四个人要住更干净。
　　太监们居住的地方虽然处理得干净，不过因为那物的原因，到底总是有些气息遗留，白寒雨五感敏锐，一直不太受得了，虽然能忍着，到底是不太顺心，晚上也只是装睡一会儿，等到所有人都入睡以后，她便开始夜探皇宫。
　　虽然觉得《赤霄剑谱》很大可能是那座藏宝阁中，不过若是不在呢。
　　白寒雨谨慎地抉择之后，决定看看别的地方，于是这些天里，夜里四处游走。
　　也就是这段时间里，从宫里又传出了许多冤魂索命之类的传奇，大概是那些值夜的宫人某是不小心见到了轻功如同飞燕般的白寒雨时的惊鸿一瞥吧。
　　夜里，白寒雨吹灭蜡烛后，房间陷入了黑暗当中。值夜的宫人提着灯笼走过的时候，也知道这是睡下了。
　　这天晚上，也没有月亮，只有一些星子，夜风吹过，声音细碎，轻轻呼啸，草丛里的小虫子唧唧地叫着。
　　白寒雨轻轻打开门，不发出一点声音，这附近的屋子都是一片沉寂。
　　蜡烛灯火都是很珍贵的，天黑之后，该休歇的早就睡了。
　　白寒雨住的院子就在正殿后面一点，她要离开丽水宫还要经过正殿后面的小花园，这一晚，亦是。
　　白寒雨早就摸熟了这丽水宫的宫人的作息规律，她运步如飞到了小花园后边，就要爬墙而出，却发现原本应该是沉寂着的正殿，正对着小花园的窗户那里隐隐冒出一些光亮，里面应该是点着一只蜡烛。光亮微弱，也足够让白寒雨惊疑。
　　不过她留意了一下，并没有人，如常地手掌一按，跳出了宫墙。
　　殊不知这一跳便被拿着蜡烛的陶陶给看到了，她是半夜醒来的，从一边隔间里的宫灯里取了一根蜡烛，打算吃点什么东西。然后便走到了窗边，把窗户一打开，回来放在桌子上，坐着正打算用点糕点的时候，就看见窗户外边花园的墙边，有个影子跳了出去，吓得她想起了白日里离思离幽说的鬼事，说是最近宫中好像有个鬼影子到处乱跑，然后吃人。
　　然后今天晚上就有一个鬼影子从她的丽水宫跑了出去。
　　陶陶害怕得跑到床上，然后躲在薄毯里面，缩成一团，越想越后怕，然后一晚上都没睡着，直到天亮的时候才累得睡了过去。
　　第二日，来侍奉陶陶起床梳妆的半夏便见她这么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犹豫地问道：“娘娘昨儿晚上是没睡好吗？”
　　何止是没睡好，睡着了过去，还做了噩梦呢。
　　陶陶打了个哈欠，害怕极了，心里又想，或许是昨天自己看错了吧。这样安慰自己，她才不会告诉半夏，一定会被笑话的。“没……没什么。就是不太好睡。”
　　半夏见她似乎有什么没说尽的样子，也没逼她，娘娘，也总是要有点小秘密的嘛。
　　陶陶望了望镜子里自己没什么精神气的苍白面孔，心里复杂极了，一直地不停安慰自己只是看错了，但是这根本就没有用，只要一回想起，那时看到的一幕，她就有点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