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notaur的饕餮》氷羽

4、第四宴 笞

　　手托起另一只手，细细地磨出杏仁形的指甲，红色的指甲油脱落了不少。
　　挫条不小心磨到了手指侧边，稚嫩的皮肤被磨破一排皮，慢慢的小血珠渗了出来。
　　磨指甲的人不敢出声，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动作，低头颤抖着。
　　Minotaur夫人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右手看着那排血珠，一半的小血珠在灯光下很鲜艳，就如红宝石那样有光泽。
　　血抹在了她的左脸上，手指顺着脸的轮廓下滑，Minotaur夫人抬起她的下巴问道：“很急吗？”
　　淡雅妆容的脸无邪地笑着，女仆的眼睛中满是惊恐，她不敢吱声，只能颤抖着摇头。
　　一抹暗黄的身影走在廊里，最终在一扇黑色的门前停下，如果仔细观察会看到门上凸出的花纹。
　　一颗很大的树，树叶繁茂浓密，树根缠绕交错。
　　暗黄的手慢慢推开大门，房间的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平台，上面摆着四个仿古落地灯和美人榻。母亲正在榻上假寐，烛火的光线使她像古典美人。
　　Minotaur夫人穿着交领的齐胸襦裙，直袖上襦为粉色轻纱，下裙为白底红花金蝶，红花金蝶从底往上渐变。
　　一双白底金蝶的鞋放在塌下，她的头两侧分别扎着三股小麻花辫，彩色的头绳编在一起。
　　除了平台周围能看清楚点，四周就漆黑一片，即使有不少黄灯笼，却也觉得是很遥远的萤火。平台四周隐约看得见高低不同的石桩，潺潺的水就在它们之间游动着。
　　“你来啦，我可爱的玛瑙，刚好可以收礼物呢。”Minotaur夫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淡淡地笑着。
　　突然玛瑙的左侧亮起灯光，略小的平台上有两盏灯，三个人。脸上有血痕的女仆被绑着跪在地上，双眼和嘴都被布蒙上了，两个女仆站在她两边。
　　“……妈妈？”玛瑙的表情略微惊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Minotaur夫人从榻上站起，踮着脚走到平台边，从水中抽出一条鞭子，来到玛瑙面前：“我可爱的孩子生日快乐，喜欢吗？”
　　“…喜欢。”
　　“去吧。”
　　Minotaur夫人挥挥手示意她过去，又挥手让其他人离开。玛瑙接过鞭子低声道，慢慢走到小平台上，开始抽打女仆。
　　“呜呜~”女仆呜咽着，她的衣服被鞭子抽破了，露出一条条红印。
　　Minotaur踮着脚站到石桩上，随着玛瑙抽打的节奏，跳过一个又一个的石桩。她像是在随意的跳跃，又像是在轻盈的跳舞。
　　四周的萤火一一亮起，它们是黑夜中的萤火虫，是夜幕里闪耀的星星。而她是只在夜里起舞的蝴蝶，一舞尽涅槃寂。
　　渐渐的女仆停止了呜咽，倒在了地上，玛瑙也随之停止。她没有去看人是否没了呼吸，只是扔下鞭子走了。
　　萤火一一熄灭，恢复了起初的模样。刚好跳到对面的Minotaur缓缓蹲下，手指轻划过水面。浸没在水中的衣摆，像舞动的血液。
　　啊，只可惜它是衣服呢。
　　玛瑙依着廊上的墙，双手捂着脸，双肩微微抖动着。
　　“玛瑙姐，妈妈送你什么礼物了？”
　　从指缝里看到玫瑰的脸庞，是那样的天真可爱。玛瑙放下手，一脸笑吟吟地托起她的脸，眼神迷离地看着。
　　“玫瑰啊玫瑰，等你成年了也会收到的。”
　　夜，小小的灯亮着。玫瑰趴在公主床上，从枕头下拿出一本黑色日记本，写道：
　　“今天是玛瑙姐的生日，第一次看见她笑呢。我偷偷看了房间里，那个礼物……真的很美，美丽的痕迹让人无法自拔，好想长大啊。”
　　“最好不要写日记，也不要放在枕头下。”
　　“为什么？”
　　Minotaur夫人的声音响起，玫瑰歪头好奇地问着。然而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要唱歌喽。”
　　“好~”
　　玫瑰开心的将日记本放回枕头下，往被子里缩了缩，满怀期待地看着母亲。
　　Minotaur夫人依然穿着那身，侧躺在床边，一手撑着下巴，一边拍着玫瑰唱道：
　　“从前有一个家，
　　爸爸、妈妈与孩子。
　　平平淡淡，过着贫穷。
　　迁化呀，一个孩子没有了。
　　爸爸在笑，做了一桌肉。
　　妈妈在哭，吃了一肚子。
　　孩子啊孩子，
　　在妈妈的肚子里，
　　爸爸啊爸爸，
　　在妈妈的肚子里。
　　摇篮啊摇篮，
　　轻轻摆动，
　　天使在沉睡。”
　　沉静的夜啊，微弱的灯光下，天使在睡觉。恬静的面容如此可爱，洁白的床边染上了一片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