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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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打完了没有？”
“你怎么才来！都开始一会儿了。”
“快点快点给我挪个位置，我也看看。”
军队惯例，老兵都要与新兵进行一场和平友好的交流。
……实际上就是老兵要挫挫新兵蛋子们的傲气，顺便让他们尝尝自己受到过的待遇。
宽敞的大厅里，老兵们围成一圈，满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中间对打的两人。
半黎抱着手臂，坐在空旷处，场上正是裴戏与另一位老兵。
他脸上习惯带着的痞气已经消失，绷着嘴角的样子看起来锐气十足，但总觉得有几分不协调。
半黎注意到，每次他挥出拳头时，动作都会几不可见地迟滞一下，但在高手面前，这样的迟滞显得十分破绽百出。
他不是不会打，也不是打不过，他根本是不敢打。
垃圾街里从来没有切磋这一说法，一旦发生冲突，必定以一方的死亡作为结束。
所以裴戏不敢用尽全力，他从来没试过控制自己的力度。
老兵只是几下就发现了裴戏的异样，脸上显现出了一丝愤怒，出拳的速度越发快起来，将裴戏一步步逼到角落里去，气势强大而连贯的一串动作顿时引发了场上一片叫好声。
“裴戏要输了。”
一向开朗的桑尼沮丧地说，“他放不开手脚。”
半黎倒是颇为意外地看了桑尼一眼，之前在医院里三天的相处，早已让他看清了这个人的性格——热情又开朗，单纯又迟钝，还有很严重的路痴，但是没想到对这方面倒是这样敏感。
“我偶尔也是很靠谱的好吗？”桑尼哭笑不得地说，“不要一脸意外啊。”
场上突然掀起一阵惊呼的声潮，半黎定睛一看，只见裴戏一只手按住了那个老兵的手——按在了关节处，这一下实际上是对方失误了，太注意攻击反而忽略了自己的防守。
他想要撤手，但已经晚了，这一下让他手整个麻痹，紧接着裴戏一连串漂亮到让人眼花的连续套打动作，直接将老兵按在了地上。
半黎知道裴戏有自己一套锁关节的打法，但一来他极少被逼到这样的境地，二来还有更加直接杀人的方式，因此极少看见他用。
看来真的是被逼急了，连这种本事都使出来了。
“我的老妈啊……”桑尼看得瞠目结舌，“我还以为他要输了，突然来了这么一下……”
场上的老兵讪讪地爬起来，赞许地拍着裴戏的肩膀，然后面红耳赤地回到场下面对一众兄弟们的嘲笑。
“老郭你丢脸丢大发了！！”
“滚滚滚，有本事你上。”
“哈哈哈哈给个新兵打了个嘴啃泥～”
“……”
下了场的裴戏眼睛里散着兴奋的光，他砸了砸嘴说：“挺厉害的这人。”
“看出来了，你都快被打哭了。”
“……我觉得我的表现挺好的。”
“得了吧你，怂得很。”半黎拍了拍桑尼的肩膀：“该你了。”
下一个上来的老兵看起来沉稳多了，他没有贸然出手，而是仔细地观察着桑尼的动作，小心地过招，像一只谨慎的狮子，不露任何破绽。
桑尼本身体格高大，原理上是比较笨拙的一方，但他极其注意防守，而对这方面的敏锐又让他有着强大的洞察力，弥补了他的弱点。
双方都是很稳健的人，就看谁先出错了。
裴戏气吭吭地坐下来，半晌后逐渐安静了下来。
半黎仔细地看着场上的每一个来回，“你说谁会赢？”
“五五开。”
……
随着长久的对抗，两人逐渐都显露出了疲态，桑尼看起来消耗更大，但是他也注意到，这个老兵每次出了直拳后都会习惯性地往左退一步。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而不是某种战术——或许可以利用这点做些什么。
……
“裴戏，你看看人家的智商。”
“我艹你能不能有一天不要埋汰我——再说他做什么了就显得我智商低了？”
“所以我说你智商低。”半黎朝着场里抬了抬下巴，“桑尼马上就要赢了。”
裴戏瞅了一会儿，欣然一笑：“这要是马上就能我就把头割下来——”
话音还未落，只见桑尼忽然反常地一个下蹲踢腿，恰恰好地迎上了对方往左退去的左脚。
老兵想收回脚，但招式已老回天无力，直接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被早已准备好的桑尼困住了所有的动作。
……
“恩？你倒是把头割下来啊。”
裴戏张着嘴，显现出滑稽可笑的模样，半黎手一拍他的下巴，“小心下巴掉了。”
“这不科学！！”
“什么不科学？”下了场的桑尼喘着气，好奇地问裴戏。
裴戏木着脸，将桑尼的脸掰向了半黎的方向，“你问他好了。”
半黎吭哧吭哧笑起来，让唯一不知情的桑尼满脸懵逼。
相比起这边的热闹，那边儿的气氛却是相当诡异。
老兵中少说也有十年的兵龄了，那边却还是新手三个，输一个还是失手，输两个那就说不过去了。
于是，直到半黎站定，对面儿还在面面相觑。
场面陷入诡异的寂静，五秒后起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相当不起眼的人，中等个头，面容也十分寻常，但就是这么一个人，让他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我听说你是个ｂｅｔａ？”
半黎点点头，面无表情：“是的。”
“那可真厉害。”对方真心实意地称赞道，“我十几年没在这见过ｂｅｔａ了。”
半黎笑笑不说话——能打败你的ｂｅｔａ，或许以后也看不见第二个。
不同于之前的两场打斗，开场之后几乎是同一瞬间，没有丝毫的试探，两人就直接对上了。
双拳相交的一瞬间，半黎踉踉跄跄往后退了三步，他真切地体会到了这个ａｌｐｈａ的力量之大——超乎寻常的大。他几乎马上放弃了正面对抗的想法，但令人吃惊的是，对方在速度方面也十分出众。
但光有这些是不够的。
即使在军队里待了数十年，即使每一日都不曾偷懒，即使在力量和速度上占尽优势，自己依旧不会输。
和平年代的军人，永远无法想象每一日都生活在生死边缘是怎样的体会——而在这样的环境中活下来的人，会有多么疯狂。
所有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瘦小的ｂｅｔａ直直地朝着对手冲了过去，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在象征性地垂死挣扎一番，毕竟他的力量明显不如对手。
但他就像一只游鱼一般，只是一瞬间就从不可思议的角度钻到了对手的背后！
接下来的一连串简直叫人眼花缭乱，ｂｅｔａ的动作既诡异又协调，不同于任何格斗手法的狠辣与直接，他的动作柔韧而舒展，但又丝毫不慢。
每次都会从意想不到的方向出手，而对方的动作却仿佛被看透了一般，永远打不到实处。
只要被打中一下，这个ｂｅｔａ就起不来了——
但是怎么打得中呢？那样蛮横的力量，如同笼中之虎一般没有施展的余地。
直到半黎又一次险险避过拳风，对方突然停下了手。
“是我输了。”他叹了口气说，“我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打发，我知道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击倒我，而我完全碰不到你。”
半黎摇了摇头，“你很厉害。”
只是你没杀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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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一片哗然。
所有老兵们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被新来的士兵打了个三比零，还挑不出任何毛病来，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他们都是万里挑一被选进不败军的，除了那些终日在鬼门关口闯荡的特种兵，可以说谁都不怕——但现在居然直接被剃了光头？
说出来别人都不信啊！！
“输了的三个罚跑五十圈。”
半黎猛地回头，上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阳光从背后照过来，半黎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的上校！！”之前的三个老兵讪笑着站起来，向上校敬了个礼，齐齐地向校场跑去。
“至于其他人，”上校慢里斯条地走进来，“罚跑一百圈。”
所有人几乎要跪下了，校场一圈是一千五百米，一百圈他娘的就是１５公里——现在都十一点了，还能不能吃饭了要不要人活了啊！
“还不动？那再加二十圈。”
“是的上校！！”
所有士兵屁股着了火似的，哇哇叫着就往外蹿，看得半黎三个人一愣一愣的。
“上校，您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们考完试了？”
半黎摸了摸口袋里的测试成绩，感觉脸和心一起裂掉了。
人艰不拆，上校您能不能不要这么耿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