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对酒当歌 ...
-
小窝导师果然是老了记忆力衰退了，那日若不是墨砚和海燕来，我还要傻乎乎的提着水桶过一夜，于是光天化日之下，我光明正大的逃了，那时并未考虑太多，也未想过小窝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惩罚翻倍，有一句话不是叫，惩罚必逃，考试作弊选看。
所以啊，得出的结论就是，我若不逃，我就是傻子，浪费大好的光阴，浪费体力。
走在没有星辰的天空底下，我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儿，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孤儿院里，常玩的扔沙包，只不过那时谁给我们制作沙包呀，随手拿了一个石子儿当沙包，就开始游戏，那时正是一生中最无忧的时光，只留下了美好的记忆，却再也回不去了。
脚下，开始蹦蹦跳跳，踩着前面两个木头的影子，为了追忆那逝去的时光，束起的马尾也随着一晃一晃的，月光柔柔的洒在了身上，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少的时候。
那个时候，有我，有他。
听到背后的蹦跳声，第一个回头的是海燕，看到我幼稚的动作，果不其然他开始嚷嚷，“喂，黑心蓝，你多大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我装作未听见，脚下却开始使劲的踩着他的影子，对着他露齿一笑，“好大一只海鸟，让我踩几脚也不会少点肥肉的嘛~~”嘴上说着，脚下不停。
海燕的嘴角微抽搐，无力的扶着墨砚笔直的身体，哀怨的问着墨砚，“为什么真央要收还不满五岁的小孩？”
只是换来的确实一个认真无比的回答，让一旁的我忍俊不禁。
“只要有资质，年龄不是问题，不放过一个人才，这是真央的宗旨。”
于是，海燕无力的滑到，对着天空大喊，“谁来救救我，这里不是木头，就是稚儿啊~~，为什么只有我一个正常的人。”
我三步换一步的来到了墨砚的身边，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海燕，仰头，问，“这个所谓的正常人受打击了，怎么办？你要背他么？”
他额前的碎发微动，他走过海燕的身边，空中飘来他的声音，“死不了，就让他躺着吧，自有人愿意送他回去。对他感兴趣的女生很多，最多损失几件衣服。”
我未想到原来墨砚也有说笑话的潜质，于是大笑的从海燕的“尸体”旁走过，空中飘荡着的是我的笑声，是许久以来第一次畅快的笑声。
“尸体”立刻从地上跳起，颤抖着手指，指着我们，大喊，“你们这两个没人性的家伙，墨砚，我看错你了。”怒其不争的模样，赶上了我们。
说是黑夜，其实也没有多晚，精神正佳的我，还不想回到宿舍，走过真央的一条分流时，看到河中自有游动的肥鲤鱼不断的在我的面前出现，似乎正对我说，“快来吃我吧，快来吃我吧。”
一想到烤鱼的香味，肚子在吃了一个馒头后，很不争气的叫了几声，成功的让前面的两个人停下了脚步，我唯有干笑。
又看看河中的鲤鱼，它这样主动献身，我也不能不给它这个机会啊。
清了清喉咙，对着前面茫然的两人，带着纯良的笑容，“今天真是风清云疏，难得一见的好天气，不如我们把酒当歌，不要辜负了老天的美意，让我们来一次愉快的烤鱼之夜吧。”
我说完，只剩下无边的沉默，除了沉默就是我们的呼吸的声音，还有树枝摇曳发出的“沙沙”声。
寂静无声中，我本着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的道理，撸了撸袖子，要我选沉默中灭亡，除非我去见玛丽的隔壁。
卷起裤腿，我跳进了河中，好在只是刚过膝的小河流，底下也是细细的软沙，那些肥鱼一看到我这个不速之客并没有仓惶逃走，反而悠哉游哉的在我脚四周游动，也没有警戒心，难道是我长得不够有威慑力，让它们小视了我。
我还未实践行动，海燕也学着我的样子入水，来到了我的身边，扶着额头，“你真的是女的么，不会是性别错乱吧，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么个没形象的人呢。”
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他抱着脚，由于重心不稳，整个人倒入水中，溅了我一身，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的狼狈样，得意的笑，很有女王气势的说，“被废话了，你还不是和我打着同样的心思，快抓鱼。”
回头，看到了岸边无人，墨砚走了，他和我们本就是两个极端的人，摇了摇头，心里有些失落。
脚下被绊了一下，这回轮到我自己跌入水中，湿了全身，而那个凶手就是欲以报复我的海燕，看到我同他一样狼狈，“狼狈为奸，怎么可以少了你了。”
果然是一报还须一报，非君子啊非君子。
闹了久了，于是便开始务起正业来，人手各一根树枝，削尖了，瞄准了水里那些倨傲的肥鱼，快、狠、准的一个力刺，某人撕心裂肺的喊声，“啊——，黑心蓝，我的脚什麽时候变成鲤鱼了——”
好吧，误差，这是视力的误差啊，我挠着脑袋陪着不是，紧盯着自己的脚，就怕成为下一条被刺的“肥鱼”，宁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啊，我得保着我的脚丫。
好在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如芝麻一点大小。
这一次，看着河面下那条红色的大鲤鱼，哼哼，往哪里逃，不知道姐姐我当年俗称摸鱼大王么，虽然只是考试，上课摸鱼罢了。
一个树杈刺下，命中，我手舞足蹈的将战利品放到那个至今未有收获的海鸟面前大肆展示，他磨着他亮白的牙，哼了一声，便开始水下动作，有意和我一拼高低。
我光着脚丫，来到了岸边，将垂死挣扎的鱼放在了一旁，抬头，看到了墨砚和煦的笑意，他的手上正提着两个酒瓶，看着他清透的肌肤，他会喝酒么？我有些怀疑。
“既然是对酒当歌，我不会捕鱼，也就只能买两瓶清酒了。”他笑着在树底下坐下，摸索着将酒瓶小心的放在地上，即使看不见，却也能准确捕捉到我的位置，还有海燕的位置。
“海燕也捕到胜利品了。”像是为了证实他的话一般，海燕在河中举着树杈向我们挥舞，那树杈子上正有这一条露着白肚皮的鱼。
我扶额感叹，“真是没形象啊没形象，一个人竟可以如此的没有形象可言。”海燕就像一个刚拿到糖的小孩一样，充满了由于胜利而开怀的笑容。
月光下婆娑的倒影，河岸和河，落满了海燕得意的笑容、墨砚无声的笑意和我对着海燕不停止的慨叹，月娘似乎也染上了笑意。
河中的鱼终没有逃过被当作食物的命运，几根枯枝，将垂死挣扎的鱼插上，三瓶清酒，一人一瓶，没有杯子，这样依着瓶口喝下，反而有更说不出的豪爽，说不出的气概。
升起在空中的袅袅烟雾，带着烤鱼的香味，只需一闻，便让人蠢蠢欲动。
卧倒在带着露珠的草地上，仰头看着稀疏的云彩，提着酒瓶，一口一口的，接连不断，看着那两个人，一个动作优雅，一个面颊发红已经有了醉态，醉没醉的只有自己知道，看似醉梦却没醉。
一瓶酒完了，瓶底空空，看来海燕果然是不胜酒力，他时我们三人当中最早倒下的一个，嘴角挂着几滴经营的粘稠液体，嘴角扬起，幸亏没有笑出声，看着那两个浅浅的酒窝，在梦中，他也做着快乐的梦。
不过这睡姿，不敢让人恭维啊，如果有手机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将他的睡姿打印一百份，在每个地方贴一份，替他发扬光大，可惜啊，可惜。
相信很多女性都希望得到海燕的绝版睡觉姿态的照片呢，这样一个良好的商机，就这么扼杀了，白花花的银子啊，没了，我扼腕。
脚踢了踢躺成大字型的海燕，没反应，睡得和死猪一样，趁机多踢几脚，把平日里受到他迫害的份还回去。
一直没有去注意另外一个人，是潜意识还是故意的，我不想探究，总觉得，这几日和他走得太近了，这样总会让我想起过去的时光，永远回荡在脑海中，有时会恨，为何要让一个有着和他一样脸庞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甚至那微笑，也那样相似。
一件外套，轻轻的披在了我的身上，我闭着眼，装作睡着了，不敢睁开眼，就怕看到他，又让自己浮想联翩，想些不太可能的事情。
谁的发，轻轻的落在脸颊上，痒痒的，延至心中，偷偷睁开眼，睫毛擦过他粉嫩的唇瓣，微怔，心里打翻了五味调料，酸甜苦辣咸，样样俱全，他的手拿着一件蓝色的外套，身上只偶有一件白色的单衣，露出精致的锁骨，正停在那里。
无神的眼，似乎对着我的眼睛，心里惊叹，连睁眼睛这样细小的声音也逃不过他的耳朵，那以后还有什么能逃过他的法耳呢？
墨砚尴尬的松开了，我假装没睡醒，惺忪睡眼，“到最后没倒下的果然是墨砚呢，一看就是深藏不漏，看来下次拼酒绝对不能找那只海鸟。”顺便瞄了瞄那只呼呼大睡的海鸟。
他很镇定，墨发离开了我的身上，“我，并未动酒。”
草地上，那瓶酒原封不动的立在那里，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
“墨砚，你也太浪费了吧，如此良宵美景，怎么能没有美酒助兴呢？”说完，我伸长了手，想要将那壶酒囊入己中。
还没碰到，酒瓶自己长了脚，离开了我的魔爪。
墨砚眉头紧皱，“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我没醉。”我硬是要夺过他手中的酒壶。
醉了，没醉，其实我真的没醉，只是没有人相信，我借着醉了的姿态，想要小小的任性一下，小小的发泄一下。
我真的希望我可以醉，可是却没有让我醉的机会。
倒在了他的怀中，用醉颜，来骗取他的放松，我果然还是坏人呢，只是这让我任性一下下，可以么？
我只想，再体会一下下，墨砚你怀抱的温暖，也许不是墨砚，是你的前世。
他没有挣扎，放任我贪婪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只是默默的任由我抱着，最后，最后，在这静默的时间中，我睡着了，看不见除了黑色以外的东西。
墨砚，谢谢你，没有推开我。
没有像他一样，推开我。
人，该满足了。
也许过了今天，我不再会想着一些虚无的东西。
夜，有些人无眠，看着那些人香甜的睡梦，他，在想着什么呢？无人知晓。
答案，又何必去探究呢？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对酒当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