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那个小魔头又来了！》想雨

8、第一次胡说八道

　　一客人疑惑道，“少庄主有叔叔？没听说过啊？”

　　舵主语气诚恳，“唉……说出来不怕各位笑话，本人因面貌丑陋从未出过门，这么多年一直在家中潜心练剑，大家想必是怕我伤心未曾在人前提起。转眼我侄儿都长大了，生得年轻俊美，和鎏影宫那小姑娘是十足的般配。这不是忙着成亲之事嘛。此次武林大会由便我代替侄儿前去，顺便带这些后辈长长见识。”

　　“哦……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园家庄在江湖的地位颇高，某舵主“自报家门”外加合情合理的解释后，旁边喝酒吃菜的客人哪里会怀疑，也绝不会往有人冒充方面去想。忙热情地跟他寒暄起来，一会儿问问老庄主身体可好，一会儿打听下少庄主和鎏影宫的少宫主日子定了没，还喊他坐下来一起吃酒……

　　王“叔叔”客气有礼，风度翩翩，应答游刃有余，不多会儿已经和别人称兄道弟……

　　宋析抱着剑沉默。凌大哥说，如此八面玲珑之人，与之相处一定要多留几十个心眼。

　　似是被他张口胡说的无耻惊呆了，萝卜头一时都忘了点菜，等周遭的香气扑入鼻尖，发现他们舵主已经和人把酒言欢，完全没打算管他们！

　　大家虽是第一次下山，但坐得规矩，被人打量也神色坦然，绝对是大门派出来的弟子的气度。尤其是一身白衣的少年，安静坐在那里，像被一朵仙云送下来似的，出尘干净。被那清凌凌的眼神一看，小二浑身一机灵，殷勤地推荐菜色。

　　随意点了几个菜，宋析提醒大家赶紧吃，万一这不靠谱的丢下他们跑路了呢，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果然，那吃饱喝足的舵主就告别众人说着有事要办先行一步，宋析喊道，“师叔！我们的银子都在您那里！”

　　他可是个知足的好弟子，都没点大鱼大肉。

　　小二见着付钱的要走，笑眯眯伸出两根指头，献媚得恰到好处：“一共二两二钱，园大侠大驾光临，给二两就行。”

　　旁人打趣，“你这小二，怎的看人收钱，我等几文钱可是从来不少！”

　　宋析喊完这句就低头扒饭，白生生的米饭看着心情就好。

　　一只脚已经踏出门的舵主摸出一锭银子向后一扔，“剩下的开三间房，让兔崽子歇着去。”

　　小二喜笑颜开，拿了银子去安排。

　　连着赶了三天路，萝卜头们吃饱后迫不及待上楼扑向了大床。

　　三个小姑娘住一间，挨在一起很快睡着了。

　　男孩子虽有些挤，但没那么多讲究，左右天气还没凉快，横着随便一躺就行了。

　　初入江湖的新鲜感最终被疲惫压了下去，这一觉就睡到了日落。

　　王舵主办事回来，看起来挺高兴，一会儿把大家喊道一起，殷切叮嘱：“作为青天教弟子，行走江湖，保命最要紧。切记，切记。”

　　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王舵主接着话锋一转，“我们一行人太引人注意了，大家赶紧易容换衣服，宋小析带功夫好的五人走，其余人跟着我，今夜子时离开。”

　　“可是出了事？”宋析问道。

　　大家的心微微提起，舵主十分痛苦，“早先吃饭认识的李员外要我做他的上门女婿，说是不嫌弃我相貌。可是他女儿是这个县出了名的泼妇，我好怕……快，快准备好，今晚赶紧走。”

　　萝卜头：“……”

　　哪怕对他们舵主无语之至，用了晚饭后众萝卜还是回房涂抹一阵，换了另一套衣服，提着神等子时到来。

　　子时，皎皎明月隐进了乌云，树枝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攸然不见，只剩暗黑一片，十几道黑影快如鬼魅，从城中房顶飞速掠过。

　　城门紧闭，守门的士兵打着呵欠，完全没看到换班间隙溜过的黑影。

　　出了城，马匹等在一块小树林里，王舵主飞快交代，“一直南下，到浚都汇合。记住，任何时候，小命要紧。”说完扔来一袋东西，夹紧马腹带着人离开了。

　　“宋析，是什么？”周十三转身问道。少年一身单衣身，还是当年那个瘦瘦小小的小男孩，眉眼多了几分自信，被舵主丢下倒是无一丝惧色，

　　“是银两吧，毕竟我们要吃饭的。”虎子摸摸身下黑马的鬃毛，目露喜爱。

　　的确是些碎银子，还有一张简易的地形图，借着朦胧的月色，可以看到简单的轮廓被勾勒了出来，一个粗粗的箭头越过几座山指向了浚都。

　　宋析把地图给大家看了一遍，又问道，“你们可要拿着银子？”

　　小孩子对钱应该是很渴望的，不如给大家分一些赶起路来会更有劲。

　　周十三小声道，“我从来没有过银子呢，一文钱都没有过。”

　　其他萝卜头也好不到哪里去——“我都没见过。”“我有五文钱，后来被抢走了。”“我家银子都在我爹那里。”

　　小心数了一遍，宋析就一一塞到他们手里，轻轻一笑，“现在有了。每个人一样。”

　　周十三开心弯起眼，紧紧握在手里。

　　其他几人看着快得分出几道重影的宋析，心里震惊，这人的轻功何时这么好了！

　　宋析道，“我们快走吧，舵主着急赶路，应该是有事。”

　　马蹄声扬起，六个少年朝着南边而去。

　　盛秋的薄雾揭开，远山渐渐露出巍峨的身姿，官道上两排清晰的车轮印显示着前方有马车路过。

　　他们就跟在后面走了两个时辰，日头渐大，白用道，“宋析，这里到处都是山，不如我们去打野物来吃！”

　　大家在山里长大，平时练功也往山林里跑，要不是教头管着，那周围怕是不会剩一个活物，此处方圆百里不像有人家似的，有人就蠢蠢欲动了。

　　“嗯，歇会儿。”宋析一勒马缰，“你们看着马匹，我和十三去找猎物。”

　　“我也想去。”虎子两眼放光。

　　其他两人也一脸希冀。

　　“两人就够了，这路上脚印不少，万一有人来，你们有个照应。记得夫子的话。”舵主一走，他就操心多了。

　　夫子日常叨叨：江湖险恶人心不古人善被人欺人之初性本恶……

　　好吧，他们轻功没人好，要努力看着马。

　　翻身下马，少年们扑向了清澈见底的溪边，直接趴着身子喝了痛快。

　　宋析和周十三飞到一颗大树上观察动静。

　　等在原地的四个人很快生起了火，一边寻着周围有没有野果可以吃，林子里很快传来动静，他们惊喜地朝那边看去，只是下一刻就笑不出来了。

　　茂密的丛林里冒出了十几个健壮的男子，皆是粗布短衫，面相粗犷，带着煞气，手里握着长短不一的大刀，见着几个少年和膘肥体壮的跑马，如饿狼见着了猎物。

　　白用大惊失色，手里的树枝都掉了，抖着声音就嚎，“好汉饶命！小的是路过去投奔亲戚，不知惊扰了各位大侠，有话好说！别动手，别动手！”

　　那些男子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应是带头的，扬起下巴，“少废话，银子和马匹留下，人滚蛋！”

　　白用一听感激涕零，“这位大哥，实不相瞒，这几匹马是……是我从前边的县城偷来的。我不知道这是官府的马，被官兵追了一路，大哥你你真要就牵走，但你一定要藏好了，那些当兵的一个个可厉害了。另外我身无分文，大哥你给我点干粮就行，我好继续赶路。”

　　说完还朝其他三人使个眼色，大家只得配合着点头，一脸凄色。

　　山贼肯定不愿惹上官府的人，这马他们牵走了，或许明天就是牢狱之日，但白用情真意切一哭，让他们没敢轻举妄动。

　　几名壮汉嘀嘀咕咕了一阵，最后带头汉子道，“先都给我绑上山，过几日自会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白用赶紧摆手，神色慌张，“不不不，不敢骗大侠您，那官兵就跟在我们后面没多远，各位住在何处，快带我们去避一避！躲过了风头就好了。”

　　其他三人跟着一通点头。

　　不是他们想胡说八道，是是形式所迫，逼不得已。

　　少年们内心流着泪安慰自己。

　　“放屁！你当老子傻，到你们去住处，官兵不久跟着追过去了！”

　　白用脸色一僵，咳咳，第一次出门说个谎话，不怎么顺溜，下次争取编得好一点，悄悄问，“打得过吗？”

　　“宋析和十三回来，应该可以。”

　　“那他们什么时候才会，遭了！他们不会已经被……”

　　“不会的，他们轻功好可以跑啊。”

　　“可万一呢？江湖人心险恶啊。要是下点毒放个冷箭……”

　　“白用，你能不能想点好的！”

　　几个人低低争论的时候，山贼们也渐渐围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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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一更~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