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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她的手段 ...

  •   才三个月不到就见了红,这可不妙,陆箫重面色一沉,却是站在那儿没有动,安宝福见状,心都提了起来,不动声色的往主子打量一眼,却见主子的眼神停留在内室的方向,面上犹豫不定。

      “王爷,奴才已经把葛先生请了过去,只是听倾城院那丫鬟所说的,今个儿孔侧妃吃下了王妃赏下的补药,便见了红。”

      安宝福这么一提点,陆箫重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他收回目光,下了令,“派人把王妃请去倾城院,本王移驾倾城院,倒要好好审一审,这王府后院可是他们包家的。”

      陆箫重大步朝外走去,安宝福听到王爷这话,心里舒了一口气,刚才那一瞬,他以为王爷根本不想管孔侧妃母子的死活,可是那也是王嗣,好在王爷还是去了。

      出了堂屋,陆箫重看到秋水和冬香两人恭恭敬敬的跪在两边,于是他吩咐道:“秋水,你进去陪着主子,冬香把琼华院的院门给关起来,没有本王下令,不得开院门。”

      随着一声令下,陆箫重走出了琼华院。

      秋水和冬香立即起身,按着王爷的指示分头行事,秋水进了内室,就见主子坐在梳妆台前解发,瞧着这模样是要就寝了,可是那汤浴才准备好。

      夏莹一看到秋水,以为她进来催着去洗澡的,于是说道:“你们把汤浴准备好,我呆会便叫王爷过去。”

      秋水来到主子身边,心里有些不好受,刚才水珠的话她们可是都听到了的,王爷明明在琼华院歇下了,没想到倾城院那边却在这个时候闹出幺蛾子来。

      于是秋水不但没有退下去,反而来到夏莹身边帮她梳发,然后把水珠过来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夏莹面色一白,侧过头来,看着秋水,问道:“王爷是不是已经去了倾城院?”

      秋水点头,却是不敢看主子那失望的表情。

      夏莹的确有些失望,可是转瞬又心如止水了,她嘱咐道:“把琼华院的门给关了吧,今夜王爷恐怕是不会回来了。”

      “王爷已经吩咐过了。”

      秋水补充,夏莹神色未变,只不过起身的动作停了停,接着吩咐道:“把汤浴准备好,我洗洗便睡下了。”

      “是。”

      秋水退下了,夏莹抚上隆起的腹部,刚要松手,却发现掌中一动,她惊奇的盯着肚子,接着再朝刚才被踢的位置又放手过去,果然她的手又被踢了。

      这个发现令夏莹又惊又喜,孩子居然踢她了,她不知不觉流下眼泪来,两世了,她的第一个孩子,再过几个月,她就可以亲眼看到孩子出生了,于是刚才的那一点儿惆帐也随之淡了,因为这一条新生命的存在,她越发的坚强起来。

      倾城院里,得知王爷来了,个个开心的不得了,连垂花门外守着的婆子都忍不住扬唇,她们可是知道王爷是水珠从琼华院里头请来的,能把王爷请来,主子是多大的福份。

      然而待陆箫重走近,原本还垂首跪着暗自开心的下人却硬生生的感到一股寒气逼来,笑容僵在脸上。

      王爷才从眼前走过,他们还不曾起身,迎头又来了一拔人,原来是祥栖堂的王妃来了,这是闹的哪一出,倾城院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王妃管制后院,院中不少粗洒丫鬟和婆子吃过王妃的苦,如今既便是倾城院里主子得了宠,她们也不敢造次。

      可是王妃才走进去,很快又来了人,却是柳侧妃,这一位也不得了,可是管着半个王府后院,虽然不曾领略这位主子的手段,可是这位主子却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主儿,也听到过不少下人吃过苦儿。

      直到这些主子们都进了院子,下人们才敢起身,却皆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由开始的高兴到后来的恐惧,眼下各司其职,再也不敢怠慢。

      堂房里,陆箫重大马金刀的坐于主座,并没有入内室看孔侧妃,只有葛荀跟着安宝福进去了。

      那床榻上的床幔半开着,露出孔氏那张憔悴的脸,灰白灰白的,恐怕吃了不少苦头,连额头上都沁出细细的汗来。

      安宝福站在葛荀身后,一双精明的眼睛往床上的孔氏打量了一眼,目光移到那遮住的半张床幔,为何孔氏总是要遮一半?

      安宝福才皱起眉头,旁边便有婆子走了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接着乘人不注意,顺势就塞了一张百两的银票送到安宝福的手中,那婆子悄声道:“侧妃娘娘还有重赏在后头,福公公只管收下。”

      安宝福的手很是艰难的把那一百两银子推开,想起当初孔氏和水珠朝秋水动手的模样,冷着脸说道:“担当不起,如今孔侧妃可是怀了王嗣,奴才可不敢收。”

      安宝福说完,板着一张脸站在那儿,像尊门神。

      葛荀把完脉,却是皱紧了眉,接着说道:“还请孔侧妃把那批补药端上来。”

      婆子下去把补药端了出来,葛荀细看,接着面色一凝,便叫安宝福把药材端着,与他一同出去禀报。

      堂房内,陆箫重坐于主座,而左右两边坐着的却是包氏和柳氏,两人一同管制后院,如今却出了这样的纰漏,两人都很惊恐。

      包氏双手攥紧着手绢,心里早已经把孔氏骂了一通,真后悔当时为何要赏下补药,她该赏些金银财帛,接着包氏看向柳氏,见她一脸匆容,心里就暗恨,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赏给孔氏一个小厨房,这柳氏倒是挺会讨好人的。

      葛荀和安宝福出来禀报,葛荀说道:“禀王爷,这是下了红花,量不多,却在每一样药材上都曾抹上了,孔氏正是怀孕前三月,但凡孔氏身子骨不好,恐怕这一次就不成了。”

      陆箫重听后,目光淡淡地扫了包氏一眼,“一起跟本王进去,看看孔氏。”

      包氏和柳氏两人连忙应了,这一次柳氏走在了陆箫重的身边,而包氏却下意识的落到了后头。

      到了内室,孔氏的床榻前还是半开的床幔,包氏一看到孔氏那模样,心里那叫一个恨,手中的手绢都要被攥破了。

      陆箫重在隔着床榻几步远的距离坐下了,柳氏也坐于他一旁,陆箫重往表妹柳氏看了一眼,吩咐道:“你来主持大局,你打理后院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是。”

      柳氏当即起身,来到孔氏身边,温声问道:“孔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氏说话的口气很虚弱,柳氏便看向一旁服侍的下人,雨露当即接了话,“主子这几日感觉到不舒服,老是食不下咽,便想着当初王妃娘娘赏下的补药来,于是今个儿早上叫奴婢熬了药喝下了,一开始也没有什么,晌午那会儿又喝了一回后,主子就开始感觉到不适。”

      “于是在床上躺着,以为只是前三个月的特殊反应,还没有当回事儿,可是到了傍晚的时候,奴婢送来药汤,娘娘喝下去后,立即见了红,奴婢才反应过来,连忙叫水珠向王爷禀报,之后主子便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受的不得了。”

      就在雨露说这话的时候,外头下人已经端来了葛荀开的安胎药,上前给孔氏喂下了。

      屋中一时间静默无声,待那下人退下去了,柳氏刚要再问,陆箫重却忽然出声,声音极冷,他说道:“若没有记错,你便是孔氏身边那个会些医术的下人,为何你没有在一开始便察觉,居心何在?把此人拖下去杀了,不懂得护住主子的下人留着何用。”

      陆箫重话一落,安宝福立即叫人上前就要把雨露给拖了下去,孔氏刚喝下药汤,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忽然见雨露被人拖下去,孔氏一急,立即爬起了身,但很快反应过来,又徒的倒下,含泪看向陆箫重,“王爷,妾求您饶她一命,若不是她早点儿发现不对劲,妾恐怕还不知道是这药里头有问题。”

      然而雨露却还是拖了下去。

      陆箫重忍了忍,还是温声说道:“这样不懂得护主的下人,你不必留,以后这府上,你但凡有半点不舒服,着人去请葛先生便是。”

      而随着陆箫重的这一句话,屋子外头传来“啊”的一声,显然那叫雨露的下人已经被杀了。

      站在角落里的水珠吓得面色苍白的,垂下头去。

      孔氏闭上眼睛,这一次眼泪是真的流了出来,她早就该清醒的,王爷几时温柔过,她怎么能奢想。

      包氏原本以为就此逃过一劫,毕竟包家在京城的势力不小,像这种陷害,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她下的毒,如今这服侍的丫鬟被打杀了,她完全可以把这事儿赖到那丫鬟身上,或许王爷一开始就把那丫鬟给打杀了,就是为了保住她也说不定呢。

      包氏这么一想,心下一甜,再看王爷的眼神却有些热烈起来。

      然而柳氏却在这个时候又开口询问,不过却是对着站在角落里的水珠,她问道:“你又是几时发现的?今日这汤药你可有插手?”

      水珠连忙跪下,吓得说话都不爽落了,语无伦次的,前言不搭后语的,事实上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根本就没有熬药,娘娘也没有交待她怎么说,她到底该怎么说呢?

      而站在孔氏身边服侍的秦嬷嬷顺势接了话,答道:“回王爷的话,回各位主子的话,是雨露熬的药,奴婢在一旁做针线活,水珠并不知道,药汁却是雨露送去给主子的,那会儿奴婢正在给主子缝衣。”

      那秦嬷嬷把针线篮子拿出来,果然里头做了一身小孩的衣裳,柳氏往那篮子里看了一眼,便没有再这般问下去,却是面朝包氏看来,“王爷今日授妹妹在此审理,如此妹妹冒昧问一句王妃姐姐,这些下了红花的药材都是从哪儿得来的?”

      一个侧妃敢这样来问她一个正室?话语间如此笃定是何意啊?莫不是要借机赖她身上不成,包氏当即开口,“柳氏,你可别血口喷人,药材皆是从本宫私库里所出,连本宫自己也时有吃,怎么可能下药?王爷,还请明察。”

      陆箫重往包氏淡淡看了一眼,竟然没有帮她说话,包氏心中着急起来。

      柳氏却是面色温和,语气平淡,说道:“王妃姐姐,你别着急,清者自清,妹妹能得王爷信任,自是有道理的,打理后院这几月以来,所做的每一件事王妃姐姐也是知道的,一向严正公平,姐姐说没有,那自是没有了。”

      柳氏这么说完,回身朝孔氏看去,“如此说来,那是孔姐姐自己给自己下药,不想让王嗣出生了。”

      孔氏被柳氏那一句气得差一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为此她身边少了一位熟悉医术的下人,也是她唯一与江不惑能够联络的人,想不到还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来了,孔氏怒瞪着柳氏,接着朝王爷哭诉,“王爷,您要为妾作主啊,天大的冤枉,妾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自己给自己亲骨肉下毒的道理。”

      孔氏话一落,柳氏却皱起眉头来,再回身看向包氏,“这就怪了,既不是王妃姐姐下的毒也不是孔姐姐下的毒,那这毒药是飞进汤药里头的吗?”

      柳氏的目光却只盯着包氏,孔氏忽然发觉,她刚才那一番话王爷竟然没有动容,而柳氏也把矛头指向了包氏,莫非是王爷要求故意这么问的?

      “柳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既然王爷给你处理这后院事务,你就该自己明断,怎么那药就自己飞进药汤里来了,真是好笑,若没有这个才能,就不要在这儿出丑。”

      包氏心里已经笃定他们没法再赖自己的身上了,有持无恐起来。

      孔氏却在这时开口:“先前王妃来看妾的时候,曾摸着妾的肚子想要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那一次妾躲过了,这一次王妃定是又看不惯了,便暗中下了药来害妾。”

      “你胡说,本宫当初摸你的肚子,只是有些好奇,并没有用力,只是轻轻的摸了一下。”

      不待包氏说完,陆箫重侧首看她,“所以你以前出过手?”

      包氏心中咯噔了一下,王爷这话是何意,莫不是真的怀疑她了,她连忙否认,答道:“王爷,您要信我,我当时真的只是摸了一下,并无恶意。”

      “那王妃姐姐你敢起誓从来不曾对王嗣动过心思?”柳氏却在这时打断了包氏的话。

      包氏咬着牙道:“本宫敢发誓,不曾有过。”

      柳氏却是一笑,“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会没有,王妃姐姐敢起誓直到孩子出生都不会伤害到孩子?”

      “有何不敢,本宫行得正坐的端,本宫敢起誓,若对孩子起了半分歹心,天打雷劈。”

      柳氏却还是摇了摇头,“王妃姐姐这话说的不对,你不敢起半分歹心,不代表你底下的人不敢,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护住这孩子,直到他平安出身为止。”

      “你,这府中后院众多人,本宫岂能护得住。”

      “哈哈哈,连王妃姐姐都这样的说了,也就是说以后这孩子铁定是护不住了。”

      “你别屈解本宫的意思,本宫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王妃姐姐是何意?”

      “你——”包氏气极败坏。

      “王妃姐姐若真的是清白的,就该下这样的誓言以表清白的,您可是王府后院的主母,莫非连个孩子都护不住?”

      “你……,好,我包清起誓,必为王爷护住孔氏肚中的孩子,若不然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包氏一说完,身边的嬷嬷却是拉了拉她,包氏还没有缓过气来,柳氏却是向包氏行了一礼,“今日有王妃这一句话,妾也就放心了,倾城院就交给王妃了。”

      这一问一答中,才几个转瞬之间,根本容不下别人多想也插不上嘴来,可躺在床榻上的孔氏却是面色灰暗,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若早知道是这样的,她怎么可能出此下策,还把身边的人给坑害了进去。

      这样的结果她不甘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凭什么要包氏护住,凭什么?

      柳氏说完这些话后便来到陆箫重身边,陆箫重接着起身,朝包氏看去,清冷无波的声音说道:“包氏,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以后倾城院里孔氏肚子里的孩子但凡有什么,本王必会追究于你。”

      说完便往外走去,柳氏跟在陆箫重身边也出了门坎。

      包氏到这时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她昏昏沉沉的在身边嬷嬷相扶之下出了院门。

      齐姑搀扶着她,包氏正要说点什么,齐姑却是“嘘”了一口,此地不宜说话,于是一行人脚步飞快的回了祥栖堂。

      进了屋,齐姑屏退下人,才语重心长的说道:“主子,你怎么可以落下这样的承诺,先前家主那边的信,咱们的部署皆没有了,除了这一些,主子一但承诺了,就证明今日这一事就是主子做的啊。”

      包氏身子一软坐倒在长榻上,身子往旁边一歪,闭上眼睛,刚才的那一幕全部从脑中过了一遍,接着捶打在扶手上,“错了,错了,我错了,我怎么就中了柳贱人的计了呢?王爷今个儿叫柳氏来断案,目的就是逼我护住倾城院啊,如此我在王爷心目中竟如此不堪么,王爷这么不信任我,王爷其实就已经笃定了这一次是我出的手。”

      身边的嬷嬷齐姑却是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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