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十三》不借东风

14、第十四章再见马翻

　　赵延这边，大家都期待着看他热闹时，奇迹就那么悄然的发生了，赵延凭其自己钻研的“经典人生”一炮走红，为酒店挣得了大量的食客，赵延也顺利的爬上了厨师的位子。

　　“赵延哥，恭喜你当上厨师啊，也谢谢你提拔我。”徐晋勋在餐桌上举起酒杯，敬着赵延。

　　说是厨师，其实不过是一个小学徒，不过他之前就是边做着保洁工的工作边在这边讨教菜式的研发，对于做菜也有了一些的研究。

　　“你小子人挺不错的，好好干，趁年轻多努力努力。”赵延对徐晋勋说道，这个时候赵延心里还有着一股子的上进心，看到自己手下的人这般，也是万分的欣慰，徐晋勋就要转到别的部门去了，不同的领域虽然他是从头开始，但是他乐得开心。

　　他进餐饮公司本就不是只想当个保洁工，而是希望自己也能够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餐厅。

　　赵延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目光不小心看到了手指上的一个疤痕。

　　这是他刚进公司的时候，被叫去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打了碗，划破的手，那是他打破的第一只碗，也是最后一只。不是他有多厉害，能够保证自己洗碗不再打破，而是他清楚，这碗是他肩上的担子，若是他连碗都洗不好，哪里还能做的了别的大事。

　　“赵延哥，这都是你做的菜啊，真好吃，和主厨不相上下了！”徐晋勋虽说是拍赵延马屁，但事实上，赵延做的菜的确不错，醋溜土豆丝做的晶莹剔透却还有着淡淡的酸味，很是爽口，颜色也鲜亮。

　　徐晋勋开心的一连吃了好几筷，然后才不好意思的朝还没怎么动筷的赵延笑笑。

　　“吃吧，多吃点，我哪里能比得上主厨，不过是些家常菜，今儿个就是为了庆祝，就别拘谨了。”赵延说着将那盘醋溜土豆丝往徐晋勋的面前推了推。
　　显得家常的很，徐晋勋感觉自己就像是有一个哥哥一样，倍受关怀，几口酒下肚，这心里也暖暖的。

　　“赵延哥啊，我是当真敬佩你！你总是能够忍得了那些我一点都忍不下的事情！真是大丈夫！我再敬你一杯！”徐晋勋这多喝了几杯，就有些神智迷糊了，整个人都亢奋起来，说着就站起身，给赵延倒酒。

　　赵延也是难得的高兴，他自从学校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像今天这么快乐过了，他的酒也一杯杯的下肚，有这些菜垫肚子，倒也不会太伤身，更何况，大家年轻气盛，撒开了就喝的停不下来了。

　　“小徐，不瞒你说，我碰上那些事也气啊，哪有人能不气的啊，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谁让人家比我们厉害呢？我们啊，只有让自己变得比他们厉害，才能让他们知道是他们狗眼看人低啊！狗眼看人低！”赵延也像是醉了。他这么久，从来没有喝醉过，有的时候实在难过，会开一捆啤酒，这几瓶啤酒下肚，气也就会被他喝掉，就当不存在，他不会滥饮酒，可是今天，他多半是感同身受吧。

　　“哈哈，赵延哥，没想到你也有这想法啊，赵延哥，你一定能成功！我徐晋勋打包票你信不信！”徐晋勋本觉得赵延像是个仙人一样，没有七情六欲，这被人说了不生气也不发火，还能冷静致歉，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存在，却没想到他这么认为的人，其实和他一样，两人瞬时间有了共鸣。

　　“借你吉言！小徐，我看你年纪不大啊，应该读书的年纪，怎么就出来打工了？”赵延有些好奇，开口的瞬间，打了一个酒嗝，他顺顺气，又吃了一筷鱼。

　　这松子桂鱼做的不太入味，还很欠缺，赵延有些灰心。

　　“我啊，在学校呆不下去，我就不是学习那块料，又不想在家啃老，就出来了。”徐晋勋说的很随意，赵延却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些隐瞒躲避，他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

　　像他这样因为感情一时冲动跑出来的，可能真的不多。

　　其实现在想想，他也不恨肖雪了，是他实力不够，也没有人能让她不去选择更好的。

　　但是他一定会让自己成为比那个富二代更好的，也许这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坎，一个他必须过的坎。

　　为的，只是拼一口骨气。

　　“唉……这人也不都是学习的料，出来闯闯也好，历练历练，等自己愿意学了再去学。”赵延自知自己也没有资格说别人什么，他也是弃学出来的。他知道很多人都看不起弃学的人，但是与其在学校混那一纸文凭再去玩乐四年，还不如出来历练，增加自己的阅历，他不相信那些在学校玩混的人会有他好。

　　确实，这年头，大学生凭着一纸文凭出来找工作也很难，很多技能不过关的还不如那些专门学技术的学校出来的学生。

　　赵延的弃学决定，不能说错也不能说对。只能说因人而异，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人生道路。

　　条条大路通罗马，赵延选择了这条道路，他就会认准这条道路，一直走下去，不会厌弃。

　　赵延从来有没有想过，他会再一次见到肖雪。

　　而之后确定下来，虽然是因为想要自己历练，出人头地，但终究不能抹去那最初的冲动原因。

　　这是在他参加一个活动的比赛场地上，他看到试吃的评审人员里面，有她。

　　这是一个很顶尖的活动比赛，他不清楚肖雪为什么会在评审人员里，但是他知道，自己只要做着厨师的本分，做好自己要做的菜就可以了。

　　其他的，他不想去想。

　　“比赛开始。”一声哨响后，比赛就如火如荼的展开起来，这是来自各个地区的名厨师过来比拼的一场比赛。

　　赵延俊朗的脸上带着严肃的认真表情，他在这些厨师中年纪算是最轻的，公司却给了他这个机会，本来这个比赛应当是是主厨来参加的。公司注重新人的培养便让他参加这个比赛，赵延自身也知道，这是非常抬举他，也是给了他一定的肯定。

　　他不能辜负了公司，更加不会辜负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虽然肖雪不是他来参赛的原因，但是既然肖雪在这里，他就更加要努力，他不希望肖雪觉得他过去这么久还是当年那个平凡的不起眼的人。

　　他选择做的前菜，主食，甜点，饮品，都是关于玫瑰的，颜色也都是红色，如果说颜色并不缤纷，那么就错了。

　　红也有深浅，而将这做成深浅不一，却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这不止需要颜色的准确拿捏，更需要的是对色彩的准确分析。

　　赵延选用的玫瑰精油都是可食用并且还对人的美容都有好处的提味调料，而他的刀功，也练的精准完美，雕出来的玫瑰，更加是不用说，美轮美奂，都可以与鲜花较真一二。

　　肖雪第一眼并没有认出赵延，她的印象中，赵延此刻应该在学校努力学习，嗯，他学习一项很努力。

　　这是她交的第三个男朋友，如今想来，这赵延还是她的初恋。在这种场合见到自己的初恋情人，还当真是别致。

　　她看着那精美的玫瑰雕刻，完全无法想象这是出自于赵延的手，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她完全沉迷于赵延的厨艺之中了，这或许能够说是一种艺术。

　　这东西好不好吃她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玫瑰，对于女人的视觉，是冲击性的挑战。

　　最起码，她觉得，比赛结束后，她有必要好好的和赵延，这个初恋男友，探讨一二。

　　这场比赛一共是两个小时，时间一截止，工作人员就命令大家停下。赵延正好在最后一秒的时候，淋上了他的秘制精油，而接下来的品尝是由工作人员推到评赏者那，让肖雪无法与赵延打照面，说上几句话。

　　赵延却没有打算和肖雪说上一句话，他相信，就算没有肖雪的那一票，他也不怕，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以让其他的评审选择他。

　　他相信的是自己的勤奋刻苦与自己的认真，他的厨艺，他尽力了，他就会用力去相信。

　　赵延几乎是没有悬念的赢得了比赛，他也确实很开心，这种历史性的一天，可是他没有想到，他的好心情，又一次会因为肖雪而消失殆尽。

　　对肖雪已经没有了感情，平静下来的他冷眼的看着拦在他面前的肖雪，嘴角露出一丝随意的笑，他再讽刺肖雪的倒贴，可是肖雪却以为赵延还对她有感觉。

　　“赵延，我觉得还是你对我最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赵延从来没有想过这种狗血的电视剧里的剧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抱歉，你认错人了。”赵延完全不想和肖雪搭上关系，他冷冷的侧身准备走过去，却没想到肖雪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拦着。

　　“赵延，你忘了？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啊，我们曾经还交往过的啊……”肖雪满脸焦急的真以为赵延不记得她了，立刻开始回忆起来。

　　可赵延，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他，这么多年，他的口齿也变得犀利起来。

　　“很抱歉，我记忆中，我就交过一个禽兽不如的女朋友，如果你愿意对号入座，我也不介意。”赵延说完这句话，就无视肖雪吃惊的表情，回到自己的宾馆，整理东西。

　　他这次是出差出来的，现在比赛结束了，他也不想要耽搁时间在外面游玩，他还是想要早些回公司，和大家一起分享这个喜悦，虽然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真心要和人庆祝的只有徐晋勋。

　　徐晋勋这小子已经做上了普通厨师，几乎算是步入了他的后尘，但是既然有一个人愿意如此追随他，他就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赵延哥，你现在可是著名厨师了啊！还不做几道菜让我尝尝？”徐晋勋拍拍他的肩膀，看着赵延的眼里透露着喜悦，还夹杂着一些让人看不清的东西。

　　赵延没有多虑，就这么将他比赛时做的菜做出来，让徐晋勋尝尝。

　　“哇！在电视上看真的不如在自己面前看！这菜也太美了吧，要是有哪个女人嫁给赵延哥，那不是要幸福死了！又浪漫又好吃！”徐晋勋一脸夸张的笑着，随后开动起来，吃相也相比之前几年要好看的多。

　　“就知道嘴皮，吃东西还堵不上。”赵延笑着就夹了一筷子菜给徐晋勋，这小子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他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是，是，赵延哥，听说你这秘制的玫瑰精油调料明天就要告诉大家配料，卖掉了？”徐晋勋吃着吃着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着赵延，嘴角还沾着一些殷虹的液体。

　　“嗯，卖掉赚一分本钱，小徐，你还记得我之前说我想要自己开一家店吗？我想用这个本金去开店。”赵延拿起手边的湿巾，递给徐晋勋，让他擦擦嘴角，吃的都像小花猫了。

　　徐晋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擦完嘴角，开口道：“赵延哥，你这东西究竟用什么做的，先和我说说呗。”

　　“好，我告诉你，这东西我研究了一年多，用十三种玫瑰花提炼……”赵延笑着就将这些东西说给了他这位弟弟一样存在的徐晋勋听，却忽略了徐晋勋眼里的精光。

　　翌日，报纸上的头条是，著名厨师赵延盗用餐厅主厨秘制玫瑰精油，虚假夺冠，而他的玫瑰精油配方也全部暴露了出来。

　　不用问，他也知道这个出卖他的人是谁。

　　他只和徐晋勋说过，而他……竟然被自己最好的兄弟给背叛了。

　　几年前，他被自己的女人背叛，两年后，他被自己的兄弟背叛，这天底下，他怕是无法再全身心的信任人了。

　　赵延怎么都想不通，原来那个碰到一点儿事情就会炸毛发火的徐晋勋是怎么就……

　　也许是他识人不清吧！

　　赵延知道，这件事情的错在自己的身上，如若他坚决不告诉任何人，就不会出差错。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恰恰是缺失了这防人之心。

　　当时赵延还纳闷，徐晋勋怎么会那么快就能进厨房掌勺，现在仔细想想，大概明白了一二，无非是利益纠缠罢了。

　　赵延毫无悬念的被扫地出门，在外人看来名誉虽然是假的，但比赛得来的奖金却真真的进了自己腰包。赵延用这些资金开了一间规模不大的餐厅，他决定从头再来。

　　餐厅里的厨师只有赵延一个人，生意虽不算红火但勉强能维持生计。开始的日子他只是苦练刀功，雕刻各种花瓣。有一次去购买胡萝卜的时候，他碰到了马翻，这个跟沈白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男生，如今也为人夫了。
　　这家伙，高考一结束就结婚了。
　　马翻跟赵延都以同样吃惊的目光望着对方。不知道应该说尴尬还是怎么，赵延当时正带着沈白当年给他的围巾，马翻明显在看到他脖颈上的围巾时愣住了，随后朝着他笑笑。

　　“赵延，没有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真的很抱歉。早知道你在深圳的话，一定会叫你的。”马翻笑起来的样子很幸福，而他也终于注意到，他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娇好的女人，这个人她虽不认识，但看他们交织在一起的手，也能猜到这个人是谁。

　　“同学一场，虽然没有吃到你们的喜糖，但还是要祝福你们。”赵延平静的对着那个女人笑起来。

　　“谢谢你的祝福，喜糖是没有了，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来我们家吃顿便饭？”马翻早已没了昔日的大大咧咧，而是那么的绅士，或许沈白也变了吧，赵延心里默默的念道。

　　“我现在做了厨师，这顿饭就让我来做吧，就当是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赵延向着那个女生伸出手，“赵延。”

　　“张天天。”张天天是个杏眼柳眉的标志女孩子，她的美里没有一丝丝的艳丽跟浮夸。

　　这些年的历练在赵延的脸上却没有刻下多少的痕迹，他还是那么的年轻，只不过，沉稳了很多，散发的男人魅力也与当年全然不同。
　　那顿饭，赵延做的非常认真，就像是对待自己每一次的作品一样，刀功虽然还不利索，却已经足够让张天天和马翻惊讶的，厨房里这两人完全不知道应该帮什么，只能傻愣愣的在一边欣赏着赵延熟练的手法。

　　那天他们喝了几口酒，酒席上赵延打听着沈白的近况。马翻支支吾吾的说沈白去了所还算可以的大学，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两人甜蜜着，让赵延尽管放心。
　　其实沈白有没有情侣马翻一点都不知道，他也为沈白突然断掉的联系犯愁。

　　那天他回去之后，赵延像疯了一样的拿着胡萝卜练着刀功，却一次又一次的伤了自己的手，之后才停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心乱了。而心乱了，做东西也就认真不起来了。

　　张天天在美食行业当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马翻跟他讲了一通原委之后，张天天便将那家餐厅介绍给了自己的好友。赵延的生意越做越红火，渐渐地开始承接了婚宴的设计。

　　第一次设计婚宴他去帮马翻一个同学做婚礼上的主菜，那个同学非常的喜欢卡通人物，竟然希望他雕刻出一个跟自己相仿的卡通形象。而他，为了把这个人物赶出来，熬了夜，手上也不小心破了，可最后出来的那个形象分明就是沈白。

　　虽说那形象跟新郎丝毫不像，但他们依旧非常的赞叹赵延出神入化的刀工，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赵延的玫瑰事业彻底的发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