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兰大[星际]》沁园园

140、番外一：卫铮的小妖精（四）

　　“哇，好香。”莳萝勉强扯出笑容，夸赞一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然而演技着实太差，一看就是强颜欢笑。
　　怕妹子误会，也想让她早点断了心思，卫铮没说什么，默默炒好年糕，拿起筷子吃饭。
　　莳萝拿叉子叉了一块年糕放进嘴里，吐了吐小舌，妩媚又可爱：“好辣。”
　　卫铮拿出水和无花果蜂蜜，泡了蜂蜜水给她解辣。
　　莳萝接过蜂蜜水，见卫铮还是不怎么跟她说话，一时间委屈：“卫，你是不是生气了？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我没有生气，”卫铮放下碗筷，抽烟，“快点吃，天要黑了。”
　　莳萝低下头吃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吃完饭后，卫铮收拾了残局，找到一个平坦的地方，拿出压缩帐篷和睡袋。
　　莳萝想帮忙，卫铮嫌她碍事：“站一边看着。”
　　妹子眼泪啪嗒一下掉下来，卫铮有点头疼，索性转身不再去看。
　　搭好了帐篷，卫铮给莳萝演示了一下睡袋的用法：“现在，你去睡觉。”
　　莳萝接过睡袋：“那、那你呢？”
　　“我要守夜。”
　　莳萝一步三回头，钻进帐篷睡觉去了。
　　卫铮坐在火堆边，打开AI上网，熬了一夜，快天亮时，躺下小憩了一会儿。
　　“帮我注意着莳萝那边，她有危险就叫我。”
　　AI：“好的，你放心睡吧。”
　　卫铮自己不用担心，只要有针对他的危险，感知自然会预警，就怕那个柔弱易碎的妹子出什么问题，AI别的可能不靠谱，做监控还是合格的。
　　莳萝一觉睡醒，天边隐隐泛白。她拉开帐篷，看向火堆余烬边的卫铮，松了口气。他还在，没有丢下她离开。
　　卫铮面部线条刚毅硬朗，其实不太符合妖精的传统审美，但莳萝觉得他长得特别好看，越看越好看。
　　莳萝轻手轻脚走到卫铮旁边，偎着他躺下，用指尖隔空描绘他的五官，渴望触碰又怕被发现。
　　无良AI一直没出声，知道莳萝偷偷亲上卫铮嘴唇，它才觉得过分了：“中将，醒醒。”
　　卫铮还以为有危险，本能推开身边碍事的“东西”，一跃而起。但是周围什么危险也没有，只有一只被推开的妹子含泪相望。
　　“哪里有危险？”卫铮有些迷茫，问AI。
　　“你睡成死猪了。”AI把刚才的视频放给他看。
　　卫铮目瞪口呆，指了指莳萝，又指了指自己，一时语塞。
　　莳萝泪水盈眸，无措地解释：“对不起，我、我真的喜欢你，在你身边，我感觉很安心……”
　　卫铮有些苦恼地戴上军帽，无言以对，索性无视她的话，转身重新生火，淘米熬粥，切了点腌白菜。
　　莳萝擦掉眼泪，跪坐在山涧边，对着水中倒影梳理墨玉般的长发，低声哼着妖精的歌谣。
　　卫铮望了她一眼，继续忙活。
　　他们花了一个星期，造访了几十个西瑞人部族，但没有塞巴斯蒂安一丝消息。
　　夜幕降临，卫铮仰面躺倒在草丛中，双手枕在后脑勺下，嘴里含着艾烟，心头烦躁。
　　夜空中繁星熠熠生辉，有时明暗不定，卫铮静静望着，四周是聒噪的虫鸣，在寂静中添了热闹，却让他心烦意乱。
　　暗香蓦地飘来，莳萝走到他身边，偎着躺下。
　　卫铮回神，立即坐起身，皱眉：“这是干嘛？回去睡觉。”
　　莳萝鼓起勇气：“卫，我、我很害怕，你让我安心，我喜欢你。”
　　卫铮将烟头掐灭：“我们种族不同，而且你还小。”
　　莳萝睁大水眸：“我不小了！我已经十六岁，我成年了！本来部族是要为我办成年礼的，可是全人兽——”
　　“你能活多少年？”卫铮问了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
　　“三百多年吧。”莳萝尖耳朵可爱地晃了晃。
　　“可我即使不进步，至少也能活一千两百年。如果能再进一步，我甚至能活两三千年，”卫铮语气平淡，挖坑将烟头埋起来，“你寿命太短了。”
　　莳萝咬住嘴唇，垂首流泪。
　　依旧是卫铮守夜，她睡觉，晚上做了噩梦，梦见卫铮丢下她走了，她怎么追也追不上。
　　夜半时分，莳萝从噩梦中惊醒，打开帐篷，却发现火堆旁空无一人。
　　她惶惶然出了帐篷：“卫！卫！你在哪里？”
　　莳萝感觉天都要塌了，无助又绝望，心慌中随意挑了个方向走，呼唤卫铮。
　　她走出很远，远到她已经精疲力竭，嗓子也在哭喊中变得喑哑。
　　夜晚的森林，黑黢黢的让人害怕。
　　莳萝坐倒，低泣着，用喑哑的嗓音，轻声唱着妖精的歌，支持自己不被伤心和恐惧击溃。
　　部队里有点事，卫铮半夜空间跳跃回去，处理完了再回来时，天已经亮了，而莳萝人不见了。
　　他心头一紧查看周围的痕迹，并无打斗，但莳萝必然是离开了。
　　卫铮照着蛛丝马迹追了下去，跑了二十多公里，看见莳萝无助地坐在那里哭，嗓子哑了还在唱歌。
　　他赶紧小跑过去：“莳萝？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莳萝回头，怔然半秒，蓦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哇”地大哭：“我以为你把我丢掉了……”
　　这么没有安全感？也对，卫铮本来就打算找机会丢掉这妹子，想必她有些察觉。
　　卫铮不会安慰女孩子，只能静静等她哭完，才继续上路。
　　莳萝抽抽搭搭的，趴在卫铮背上，一边抽噎着一边指路，小模样可怜极了。
　　即使有向导，格特鲁德山脉的范围之广，还是让人崩溃，卫铮又找了一个多月，仍然毫无建树。
　　这也让他的心情暴躁到了极点。。
　　卫铮一拳轰在岩石上，这块矗立在溪边的磐石立即成了碎块，吓得莳萝颤了一下。
　　这口气出来也就顺了，卫铮梳理好心情，蹲身挽起袖子，把溪水往脸上泼，借此让自己冷静。
　　“你的手、你的手有没有受伤？”莳萝很是心疼。
　　“没事。”卫铮擦了把脸，抽出肩带里的帽子和手套，一件件戴上，特意让她看了看自己完好的手。
　　莳萝拉着他的衣角，哀求：“我能感觉到，你这段时间心情越来越差了，虽然你不愿意跟我说，但是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卫铮叹了口气，没说话。
　　莳萝无计可施，环顾四周，蓦地眼前一亮：“那棵树可以吃！”
　　她小跑过去，手贴上树干，请求它赐予食物。
　　巨树回应了她，赐给她一小块树心和慢慢一杯树汁。
　　莳萝拿着树心和树汁返回，在卫铮身边坐下：“卫，你吃过这个吗？”
　　“没有。”卫铮没什么兴致，垂头用树枝划着泥地。
　　“你尝一尝。”莳萝将树叶卷成的杯子递过去，满怀希冀。
　　“不用，你自己喝吧。”卫铮轻轻推开。
　　“很好喝的，你尝尝，真的很好喝。”莳萝坚持把杯子递到他唇边，卫铮扭头避开，但莳萝非常执着，锲而不舍地递上。
　　卫铮被半强迫地就着她手喝了一口：“好了好了，你自己喝。”
　　莳萝自己喝了剩下的，然后撕下一块树心：“这个也很好吃。”
　　她不等卫铮拒绝，把树心塞进他嘴里，一不小心过了头，把自己的指尖也塞了进去。
　　两个人都愣住了，一个嘴里含着妖精香软纤细的指尖，一个浑身似有电流划过。
　　莳萝面泛娇云，卫铮回神，推开她的手：“对不起。”
　　“不，那种感觉很好，我……”莳萝不好意思，伸出手，“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被妹子调戏的感觉幸福吗？”AI吐槽。
　　“你这种智障是不会懂的。”卫铮怒怼回去。
　　卫铮起身走开，莳萝亟亟追上去，惶然无措：“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是我的错，你长久跟着我不妥，”卫铮点上一支艾烟，“之前路过的森林妖精部族挺不错的，我送你去那里，和自己族人生活总归好些。”
　　“我不想，”莳萝哭腔委屈，“我要跟着你。”
　　“听话，”卫铮语气平淡而斩钉截铁，“上来。”
　　莳萝一边乖乖爬到他背上，一边泣不成声，一路上泪水不断打湿了卫铮肩头。
　　到了森林妖精部族外，卫铮放慢速度，稳步走向妖精执法队。
　　莳萝一边抽泣一边帮他擦汗，脸颊轻轻贴在他后颈上：“卫，我不想跟他们一起生活，我喜欢你……”
　　“第三次表白了，”AI打趣，“不考虑一下？”
　　卫铮没理它，走到执法队面前，把莳萝放下来。
　　但莳萝环着他的脖子不撒手，双腿紧紧盘着他的腰，怎么也不肯下来，哭得越发凄惨：“卫，我不要走，卫……”
　　执法队的妖精云里雾里，交换眼神，询问他们事由。
　　卫铮一贯的稳重沉着：“她是森林妖精，部族被人兽攻占，我送她来这里。”
　　莳萝：“不要，你别丢下我，我想跟着你——”
　　“下来，”卫铮双手垂在身侧，身体笔直，严辞厉色，“我数三下，你自己松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