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人类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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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守的回答出乎大家意料。
「你自己说你喜欢的啊。」
狸追表示吃惊，杀生丸完全……无动于衷。
「杀生丸大人不认识我吧？」时守反而转过身看向杀生丸，见他点点头，她才继续说：「其实我也没有见过他，我只是听说过他，所以很仰慕，这种仰慕和喜欢还有点距离吧。」
「因为他很强大，性格也温柔，外貌也好，很容易让人产生这种感觉，但是如果要直接说喜欢什么的，还是太轻率了，所以我才会回答你，不喜欢。」
「所以才说男神什么的？」
「男神？」听到这个词汇从狸追嘴里说出来，时守有些反应不过来：「大概，是这个意思吧，有点距离，所以是男神，是仰慕，但不是喜欢。」
「好吧……」狸追放弃了，当事人都无动于衷，他也表示不想去理解这种「仰慕」和「喜欢」之间的差别了。
「但是，我不想让杀生丸讨厌是真的。」说道一半时守才发现自己没有说敬语。
杀生丸没有接话，但是想到了刚刚那一幕还有时守那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语，多少嫩感受到时守对「杀生丸」这个存在的在乎并不是假的。
「哎……」狸追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们人类的感情真是纠结啊……」
「不会啊，如果我喜欢谁我肯定会说，这点我和奈落可不一样。」像是故意的，时守末尾加了这么一句话。
「奈落，我想起来了，那个半妖，不是死了吗，和你什么关系？」这几十年他都在其他地方游历，最近才刚回来，只有很偶尔的时候会听杀生丸提起奈落这个半妖，所以他并不清楚奈落的事情。
「你不清楚吗？」时守想了想，看漫画的时候确实也没有出现过这么一号人物，或许故事发生的时候他不在吧。
「杀生丸清楚的吧，清楚奈落是鬼蜘蛛这件事情？」时守问。
杀生丸看了眼变成橙黄色的夕阳，点点头。
「我本来快死了，被杏子婆婆捡到，她问我还想活着吗，然后……」她仔细回想最初醒来时候的事情，忍不住脊背一凉，因为太过恐怖，她并不是很经常去回忆。
「她就把我带到了我们相遇的那个森林，叫做幽境。」
「这个森林到底是什么？」狸追问。
「幽境是杏子婆婆专门用结界建造出来的地方，里面大多数是为祸一方的大妖怪。她不想制造过多的杀戮，所以会用时镜用在你们身上的封印，把那些被她打败的妖怪封印起来，然后带到这个森林，让他们自生自灭。」
「幽境存在的时间很久很久啦，所以里面的妖怪也很多很多，年代久远……」
「然后呢？」狸追依旧追问，杀生丸则若有所思，这两个家伙一动一静，倒是相称的很。
「我就被带去那个森林，用了类似于蛊术的手法，利用我求生的欲望，让无数妖怪吞噬了我，于是我获得了重生，成为了一个半妖。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的灵魂还保留着。」时守看着杀生丸的眼睛，陈述着自己的过去，有人愿意听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幸福。但是对方能不能理解，愿不愿意相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奈落的味道？」杀生丸已经能理解为什么时守刚刚的手臂可以和奈落一样再生，以及首无所说的，她已经不是人类这件事情。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四魂之玉的味道却让他依旧觉得很可疑。
毕竟奈落是会变身的。
「这个你都感受得到？」时守有些吃惊，瞬间也能想明白杀生丸一直防备着她的原因，并且在她提到枫之村的时候，会那么冷漠和戒备。
毕竟那里生活的人，都是他很在乎的人。
「这就是我刚刚说的某些原因啊，四魂之玉和奈落的力量并没有一起消失哦，被净化的时候，杏子婆婆把它收集起来，最后融于我的灵魂之内，所以我才能够不被吞噬，保留自我意识。」
「那你身上有奈落的意识吗？」杀生丸依旧不信任这些说辞。
「他已经安息啦，我就是我，和他没关系的。」
时守叹了口气：「算啦，不想解释了，世上无可奈何的事情太多了，又何必较真呢。」
她站起身来脱了鞋，赤脚站在水里，傍晚的湖水比白天冰冷多了，冻得一哆嗦，却也让她清醒了许多。
刚刚还疲于解释，半路才惊觉累了，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即使杀生丸是她的男神，也不过是个虚拟的男神，她喜欢的，不过是想象中的他。而现在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一个视她为敌人的幼犬而已，她并没有那种真实感。
正想着这事儿呢，她感觉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她那残存右边的袖子……
她转身一看，没看到人影，下意识的一低头，却看到了一个超级可爱的小正太。
只有人类小孩一岁多左右的样子，还不及她大腿那么高，肉呼呼的圆脸，肉呼呼的胳膊，还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金灿灿的双瞳正无辜的看着自己……时守立马就愣住了。
「狸追？」她轻声的问，怕惊扰了眼前这个天使。
只见天使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都快拖到地上了，随意的披散着，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和服，质地肯定相当上层，光影之下隐约还可以看到金色的暗纹，华丽非常。
狸追点点头，嘴巴粉嫩嫩的，嘟了起来。
时守觉得自己快被眼前可爱的小正太萌到化掉，简直可爱到犯规啊。
「你怎么变成人类的样子了啊？」
「试着变了一下。」他脆生生的开口，依旧奶声奶气：「好像恢复了一点点的力量，看来杏子也没有把我们的力量封印得很严实吗。」
「婆婆其实还蛮温柔的啦。」她说。
然后她带着期待，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想要看另一边……结果啥都没看到。
「杀生丸呢？」她问狸追。
「早就走啦。」狸追嘟着小嘴说，一脸的无所谓。
「你刚刚是不是生气啦？哎呀别在意，他就是这样，很谨慎，更何况这个叫做奈落的妖怪我在远处也是有所耳闻，是我也会防备的。」狸追拽着她的袖子想要安慰她，因为她的脸明显又变得沮丧起来。
「我知道，我只是不喜欢这种局面，有点无奈啦。而且其实我和他也不熟啊，拼命解释的样子真的让我觉得很自作多情啊，想想就觉得很羞耻。」不过时守却讶异于狸追对他人情绪变化的敏感，毕竟他可是妖怪诶。
「啊对了，我得赶紧洗个澡换个衣服，不然想抱你都不敢抱。」时守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穿着血衣，尴尬的要死。
而杀生丸这会儿，则直接来到了杏子婆婆这里。
「婆婆。」他礼貌的打着招呼，发现空气里的血腥味和妖气已经淡了许多，地上也没有了血迹，赤鬼在一旁安静的扫地，想来善后工作应该都是他在处理的。
「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呢？」杏子婆婆坐在院子里，很认真收拾簸箕里的一把空心菜，并没有看杀生丸。
「又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他反问。
「时守她啊，绝对不是奈落。」她很肯定的回答。
「我知道。」他一跃而上，来到刚刚时守坐过的那把椅子，发现上面的血迹也擦拭干净了，但是还残留着和奈落相似的味道。
「每次都是赤鬼在收拾这些，包括洗被单什么的，他对时守很好。」杏子呵呵笑出声：「她都不愿意给他多添麻烦，所以就不想去屋子里，因为如果弄脏了床单就不好了，赤鬼肯定不会让她自己收拾。所以哪怕是今天，她不想被你看到那一幕，也还是选择了赤鬼。」
「她是个不错的孩子，曾经跟我说过，很喜欢一个叫做花满楼的小说人物，也希望成为他那样的一个人。」
花满楼？这个名字在杀生丸看来有些怪异，如果曾经听说过，应该不会忘记。他平时还是很喜欢看书的，不管是小说还是游记，人类的书他闲来无事都会翻一番，有些知识也只有从书上可以得到。他追寻力量，也清楚知道知识的力量。
可是他也没有问出口，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因为他虽然有点好奇，但并不关心。
这时赤鬼把扫把放在角落立好，也走了过来，似乎是打算帮杏子的忙。
这里人妖和谐的有些似曾相识，就像是在枫之村一样，不知道小玲现在过得开心吗？应该很开心吧，和自己的同类，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不需要和他一起经历着动荡和危险，不需要担惊受怕。
这样的生活对她比较好吧？最近他总是在考虑这些问题，一想到那个人类的小女孩，内心的某处就会变得柔软而温暖，自己真的是变了许多。
「你真的是杀生丸吗？」赤鬼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一旁端详着杀生丸，然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赤鬼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说话时缓慢而温和。他不说话时，即使身材最高大醒目，也让觉得像是不存在，但是他一开口说话，就会很认真，很清楚，希望每个人都能注意得到，听得明白。
这表示他自信而有判断力，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原则。
「我是。」杀生丸这时候倒是很干脆的承认了，要说有好感，他对赤鬼的感觉最好，也最认可他的实力。
「阿守下午的时候很开心，我认识她那么久，从来没见过她笑得那么自然和开心，像个人类。一个劲的跟我夸那个叫做杀生丸的妖怪有多好多好。」他看着湖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听力很好的两个人都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时守想要洗澡，叫狸追不要在一旁看，但是狸追不愿意，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在湖边追逐打闹起来，笑声不断。
赤鬼的这句话让他完全无法接话，也摸不清什么意思，索性就保持着一贯的沉默。
「一个半妖有着人类的心，是活不下去的。」杀生丸率先开口。
赤鬼点点头，显然是赞同他的话，但是他又说道：「她越来越不像个人类，就越来越不开心，我希望她像个人类比较好。」
「为什么？」
「人类虽然很脆弱，但是也很顽强。」
杀生丸虽然没有说话，也默认了。
「她不是奈落。」赤鬼语气没什么变化，但是却很肯定。
「恩。」或许是出于对赤鬼少许的好感，杀生丸解释道：「她不像。」
「她在乎你，所以不想你误会，而我们在乎她，所以不想让她在乎的人误会她，你懂吗？」赤鬼解释道。
「不，很像的。」杏子婆婆在旁边忽然出声，赤鬼和杀生丸转过头看她，她点点头，非常肯定：「有些特质是很像的。」
杀生丸还是觉得不明所以，这段对话也让人觉得无趣，因为他真的并不是很关心时守这个人。如果说不在乎那是假的，但也仅仅是对于危险本能的规避而已，这几个人在他看来都是危险人物，自然会注意。
他心里很清楚杏子和赤鬼为什么会来跟他解释这些，甚至是向他介绍时守这个人，很大的原因可能是多少希望他可以建立起对这个人的好感。因为他们都很清楚杀生丸的价值所在，如果真的和她签订了契约，那么对于她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杀生丸不会考虑这种事情，或者说任何一个强大又骄傲的妖怪都不会和一个人类签约成为对方的式神，所以他们做的事情在他眼里看来不过是徒劳。
不如去争取现在和时守玩得很好的狸追试试看，虽然他知道这也是不可能会成功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时守和他们在乎的东西，杀生丸都不在乎。
杏子的能力深不可测，首无和赤鬼两个人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打得过杀生丸全胜时期的状态，时守就更不用说了，唯一的特点就是灵气充沛以及顽强的再生力量。
弱者喜欢抱团，不然生存不下去，这是他给予他们的定义。
恰好，除了特定的人以外，他并没有保护弱者的习惯，即使是有怜悯之心，也只会怜悯他肯定的人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人类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