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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军医一语道佛心 ...


  •   “佛爷,对不起…我…”

      张日山只觉得黑暗正在一点点侵蚀掉自己,他努力地睁大眼睛,依旧看不到佛爷的位置。意识越来越模糊,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完就昏了过去。

      “启辰?”

      张启山试探的喊了一声,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对,他一把抱起副官冲出书房向卧室奔去,把亲兵吓了一跳。

      “来人!马上把昆军医给我找来!”

      昆军医并不长住张府,过来需要一定的时间。张启山把张日山抱到了自己卧室的床上,他不懂医术,一时毫无头绪,就先脱掉了副官的衣服,想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伤,结果除了包扎妥当的手腕和后背一点不太明显的青紫,其他地方毫无伤痕,不像个军人的身体。

      “佛爷,军医到了。”

      听到敲门声,张启山连忙把副官裹在自己的睡衣里整整齐齐的盖上了被子。

      “进来。”

      昆军医一进门脚步就顿住了,佛爷的房间他来了千百遍,自然不是因为里面的装潢。他的目光落在床边的一堆衣服上,不仅有军装外套,还有衬衣。再看佛爷衣冠楚楚的,床上还躺着个人。得了,这病人病因都不用问了。

      “佛爷,我是军!医,虽然必备的专业知识是不少,但这种情况到底还是市井的大夫懂的多一些。”

      你只要不是兽医就没有理由看都不看就说治不好吧?张启山疑惑的看着门口的人,一时竟没有反应出来这位说的是什么意思。对张日山病情的关心让他根本没在意这句奇怪的话,人到了就行。

      “让你看你就看,什么时候还学会推三阻四了。别婆婆妈妈的。”

      你不婆婆妈妈的,你看!军医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不愧是佛爷的人,长的还真是漂亮,就是有点眼熟。他不走心的腹诽了一下。

      放下随身带着的药箱,军医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再怎么着也得先观察一下病人的面色。

      “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启辰怎么…”

      军医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讶的回头,看佛爷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我的天,真是副官!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副官这么任劳任怨的,佛爷怎么下得了手。难道佛爷为的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看我干什么!看病!”张启山不满地瞪了军医一眼。

      军医一下子从凳子上蹿了起来,“这…这…还看什么呀这!”

      “不看怎么办?莫名其妙就晕在书房了。”

      “书…房?”

      军医表情很奇怪的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似乎有点难以置信。

      张启山不明所以,以为昆南没有听明白。本着尽量详细的原则罕见的补充了一句,“后背撞了一下桌子…”

      昆军医觉得自己脸色一定不是很好,他该怎么告诉佛爷做那种事还是在床.上安全一点…

      小心的把张日山的腕子从被子下面抽了出来,深棕的被褥,墨蓝的睡衣,宽宽的袖口,衬的弱不禁风如霜似雪。昆军医不由的在心里暗骂张启山心狠,这都能下的去手。

      他把手搭在张日山完好的手腕上切脉,张启山站在旁边看着。他一直没有移开,张启山就一直看着,终于,这个画面实在是太刺眼了,张大佛爷森森的问道,“除了气血不足,还有什么不对的?”

      昆军医没答话,他疑惑的看了张启山一眼,又起身撑开眼皮看了看张日山的瞳孔,最后扫了一眼从被子下面露出的那一小段脖颈,“佛爷没有跟张副官行床.第之事?”

      “你脑子里还有没有点正经东西!”你是来治病的还是来捅刀的?张启山心虚道,“昆南你不想死就赶紧给我正经看病!”

      昆军医全名叫昆南,谐音困难,混号弹簧。

      听到自己的名字昆南就知道有些失言了,奈何他说话经常不走脑子,根本改不掉。

      “哎呦我说张大佛爷,没有就没有呗,你跟我瞪什么。换句话说,就算没有你也不能虐待小少爷啊!”

      这话就有些奇怪了。

      “我什么时候虐待他了?”

      “小少爷脉象见虚,双侧瞳孔散大,应是胃虚谷气不足,气血乏源所致。”昆南很认真的说。

      张启山皱了皱眉,伤寒杂病论他也是没白看的。“你说他是饿的?”

      昆南摊了摊手,“体力透支加低血糖。”

      “我知你学贯中西,给我说人话。”张大佛爷很想问低血糖是个什么…他觉得张日山这个甜食狂魔缺什么都不会缺糖!

      “我是说,你家副官太虚了。”昆南又在张日山的腕上探了探,“吃不好睡不好还贫血...肉体凡胎的,你怎么折腾人来着?不能稀罕点?”

      张启山从来都不知道张日山这么不听话。

      “行了,别废话了,该怎么治赶紧的。”

      昆南撇了撇嘴,“你是要西医的法子还是中医的?”

      张启山觉得自己想一枪崩了他,“我要能治好的!”

      “……”哪个都能治好呀!

      昆南犹豫了一下,张日山那张脸,好看是好看,但是太过苍白了,明显是亏了气血。西医治标不治本,还是中药方子配针灸稳妥一点。

      “佛爷,实话说张副官现在这种状况其实不太适合施针,但是有几个穴位对于扶正祛邪,协调经络是利大于弊的,就是会有点疼。”

      张启山点头应了,“你认为怎样合适就怎样。”

      昆南很高兴这样的信任,蹭的一下子站起身,然后拎过来一个小包。

      施针的时候张启山就在一旁看着,被子卷起来了一段,张日山身上的睡衣也被拉下去了一大截,半遮半露的,要不是他自己不会施针,真想把昆南给踹出去。

      昆南顶着张启山杀人的目光有条不紊的把银针捻了进去。开始几针张日山没什么反应,正当张启山松了口气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一声很小的叫声,像是在喊疼。

      “轻点,启辰怕疼。”张启山忍不住提醒道。

      昆南撇了撇嘴,懒得理他。

      等一切都折腾完了已经到了半夜。夜深人静,张启山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副官,嘴里残留着怎么也去不掉的药味,苦的他睡不着。

      当时离开东北的时候,父亲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今天,想到了如果东北沦陷他就永远留在那里?一切都布置好了,张家亲军,军部,还有现在自己怀里这个最大的安排。

      “启山,启辰这孩子,心眼实。我知道你是苦恼他和你渐行渐远,那是受了他父亲的影响,别担心,你们的时间还很长。…… 也罢,是我对不起他父亲了。张家人的结婚对象多是身不由己。启辰是本家最好的联姻对象,他血统纯粹,很小就完全接受了家族的传承,天赋极高。你要知道,张家的血统绝不止长寿这一点。历代以来,族里的男主母不知凡几,其中道理,自不必我多说。启山,你是我儿子,有些事我看的出来,你也不必在这方面隐瞒,喜欢就去争取。”

      “喜欢就去争取…”张启山忽然有些想笑,他真的扯了扯嘴角。父亲什么都料到了,却根本没想到张日山根本对他无意。这些年来两人几乎成了纯粹的长官和下属的关系,任凭他一腔热血认准了张启辰就是他张启山的夫人,那个一本正经的张副官看到的都只是张大佛爷,最多再加上一个兄长。不敢越雷池一步,谨而慎之。

      月色下,张启山摸出双响环戴在枕边人的手腕上,看了又看。

      张日山是第二天清晨醒的,药里有点安神的成分,这让他比平时晚了一些。他自认身体没什么大问题,满脸羞愧的想起身去把昨天的工作补上。

      张启山在张日山刚醒的时候就醒了,发觉怀里的人又打算起身折腾,他悠悠的说道,“张副官,昨日军医来诊了脉。你失血过多,体力透支,长期睡眠不足,气血两虚。他特别嘱咐我不要压榨劳动力,不能体罚虐待你。”张大佛爷的声音在头侧传来,听不出喜怒。

      “什么…”张日山僵硬的回头,听着这话只觉得慎得慌,“佛爷对我很好。”

      张启山自嘲地笑了一声,一脸落寞“我这都虐待下属证据确凿了。你这身子可是铁证,能去军委告我。”

      张日山又惊又惧,手臂一撑就想坐起来。结果被张启山搂着,根本动不了。

      “佛爷,这是谁说的,属下马上去澄清。”

      “澄什么清,你什么时候能听话让我省点心,我就知足了。”张启山感觉就这样躺着也不错,有一种岁月静好,已经不在这风云乱世的错觉。“今儿休息吧,给你请了病假。下午陪我去二爷那里听听戏。”

      “可是军务紧急…”

      “急不急还不是我说了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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