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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佛爷遇险噩梦生 ...


  •   “启山,启辰,你们去长沙,去和你们姐姐汇合!不必伤心,不必报仇…保家卫国…”依稀是一个男人在说话。

      “不,不行!你们会死的!”他听到自己崩溃般的喊道。怎么会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真的会死的”他依稀听到了自己撕心裂肺的叫声。手里捧着一个什么东西,粘腻的触感让他汗毛倒竖,不由自主的低头“啊!”那分明是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眼珠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分外可怖。

      “弟弟,弟弟,你怎么了?”有人在剧烈的晃着他的身体,“可是被魇住了?快醒醒。”
      他睁开了眼,少年扶着他的肩膀,手里还拿着个纸包,里面有什么东西戳的他生疼。

      “…啊” 他迷茫的唤了声,“启山哥哥...”
      启山哥哥?他为什么那么叫佛爷,佛爷又怎会这么小?

      “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了!”少年样子的启山很快就把这个事揭过去了,献宝似的掀开纸包递到他眼前“你最喜欢的糖葫芦,快吃吧。”

      “糖葫芦…?”他下意识的接过木棍。这哪里是糖葫芦,分明是一串血淋淋的人头。手一抖,糖葫芦掉在了地上。他下意识的看向少年启山。那人诡异的笑着,看着他,灰蓝的袍子上是一道道的刀口,渗着血,不像是个活人。

      “弟弟不喜欢吃吗?”少年启山捡起地上的糖葫芦,抬头盯着他的眼睛。那并不是一双眼睛,两个眼窝空洞洞的,没有眼珠。小启山走近了一步“弟弟不喜欢,可是地狱只有卖这种糖葫芦的怎么办?”

      不..不不!启山哥不要!张日山一下子惊醒过来,胸闷的不行,头痛欲裂,手还被谁握着。

      “佛爷!”看到床上的人,张日山几乎要从床边蹦起来了!

      “做个噩梦还吓哭了咋的,多大人了,”张启山躺在床上,语气吊儿郎当的,握着张日山的手却又紧了紧,“快醒醒,你哥我还没死呢。”

      “没…没有”张日山瞳孔微缩,一时回不过神来,木然的抹了把脸。

      张启山是前天出事的。其实他们到长沙赴任还没两个月,长沙原有官署想尽办法添堵,各方事务事情接连不断,不怪能接连逼走三个布防官。要不是张启山顶着张家的名头在九门里占了首位,怕是更难做。纵是如此,张家军和长沙兵之间整合渗透,四处兵荒马乱的,守卫也有些疏漏,张启山一大早出门竟没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张日山在张府和军部间找了一圈,又等了一个时辰,心里越来越害怕,便要调人出门找。赶巧齐八爷府上的小厮跑过来,说是八爷请张副官开车过府一叙。

      张日山一听就觉得不对,点了两名亲兵风风火火的赶到了齐铁嘴府上,进屋就看到张启山跟个血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一个大夫提着药箱匆匆闯进了院子,还被拦在屋外。实话说他当时看起来确实出奇的冷静,但实际上脑子一团乱,完全惊呆了。张日山还从未见过张启山受这么重的伤。修剪圆润的指甲都在手心掐出了血印子,才状似冷静的干巴巴挤出来一句,“八爷,出什么事了?”

      齐铁嘴一身长衫乱七八糟的裹在身上,暗色的衣服也看不出有没有带血,就是鼻青脸肿的让人认不出样子来。“副官…嘶”齐八爷伤的也不轻,边说边抽气“带你家佛爷回去,都是刀伤,不能让那些人知道了。是我对不住佛爷,回头我再登门道谢解释。”

      张大佛爷满身伤口,看着凶险万分,但其实只有胸口和肩背上的两刀还深一些。他晕过去也只是因为持续失血时间太长。在和日本人打的时候精神高度集中,撑到八爷府上没了危险,就脱力了。

      这件事其实也不能完全怪齐铁嘴,日本武馆听着不简单,但如果张启山不只身前去肯定也不会伤成这样。张日山并不管这许多,自此之后,见到齐八爷再没给过好脸色,不损八爷两句他心里就不舒服。

      张日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浑浑噩噩的把佛爷领回了家,全凭本能行事。等一切收拾好,把军医送走,张日山坐在卧室的地毯上,侧身把脸埋在被子里,整个身体冷的几乎动作不了,不知什么时候竟睡了过去…他抬头看着张启山,大概是哭的太狠了,一双桃花眼满是空茫,真真如桃花一般嫣红一片。

      世道艰危,大仇难报。

      张启山受伤期间张日山一边处理着日常的公务,一边有意的在长沙城散播佛爷独自一人端掉日本武馆的事情,借机造势,巩固在九门中的地位,还得分心思照顾张启山。张日山离开东北两年里迫于生存,该学的不该学的手段他都会,倒也没出什么纰漏。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病中之人气性大,张日山觉得自家佛爷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启辰,扶我起来。”张启山对在屋子另一边努力批改公文的张日山喊道。

      “是。”张日山搁下笔快步走到了床边。张启山正仰面躺在床上,脸上还盖着本《伤寒杂病论》。

      张日山帮张启山拿掉书,在他身后垫了两个软枕,上身抬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

      “…”张启山明显不是想要这种“起来”。他瞪着张日山语气有些不悦,“帮我洗澡。”

      “佛爷,大夫说一周之内伤口不能沾水。”张日山似是没感觉出来张启山的意思,在床边站的笔直,一本正经地说。“恕不能从命。”

      “我说…扶我去洗澡!”张启山咬牙,“你是谁弟弟,谁的副官!”

      “报告!”张日山行了个军礼,他心中有气,特意大声答道“我是佛爷的副官!”

      “那就去准备。”

      “属下不能从命。”他一点都没松口“属下这就去领罚!”

      “张启辰!”张启山瞪的更凶狠了,仰着头,紧抿着唇,要不是浑身哪哪都疼,他几乎想揪起副官的领子揍他一顿!“你敢!”

      张日山看到张启山一激动就要坐起来,胸口的绷带都有了几分血色,顿时垂下眼睛,声音也低了几分,“属下马上去找人帮佛爷擦身子。”

      不管张启山如何瞪眼,他忠实的副官都不为所动,木头一样的站在哪里。张大佛爷只得退步“你帮我擦。”

      “是,佛爷。”

      张日山少年心性,刚到长沙时夜夜噩梦,睡不安稳,隔三差五的就跟张启山睡一张床。今天又做噩梦,他也就没回自己屋子。只是张启山不许他熬夜批公文,第二天早上比平时还早起了一个小时,这才把前一天的公务处理妥当。

      张启山受伤的第三天早上。

      张日山把文件交接完毕从军部回到张府正好卡在张启山早饭的点上。医生说乱动影响伤口的愈合,前几天还是卧床休息为好。张日山就坚持端了餐盘上楼送到张启山的房间。张启山说自己不舒服,不想吃。他又主动喂了饭。

      窗外阳光正好,清晨朝阳透过纱窗打进房间,透着一种干净纯洁的气息,很配眼前的人。张启山不由自主的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西芹凑到张日山嘴边,“一起吃。”

      张日山一愣,他很想说一会儿下楼自然会吃,佛爷你吃自己的就好…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开口咬住了食物。他……大概是太饿了吧,张日山耳尖泛起一点红晕。

      张启山受伤的第三天中午…第三天晚上…第四天…第五天……张日山总觉得有什么不太一样了。他还未深究问题出在哪里,张启山也好的差不多了,虽然最深的那两个口子还是没有愈合好,不过日常生活确已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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