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过客千觅》蓝小雪

60、第五章

　　马季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出租车司机。
　　在他五岁的时候，父母因为一场大火双双去世，只有他一个人存活下来。
　　他到了孤儿院，在学校里认识了最好的朋友豪仔，可豪仔却因为他的缘故意外溺死，而马季却被豪仔的亲生母亲梁晶晶收养了，母子二人一直相依为命。
　　马季认为自己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却无法解释自己从小到大遭遇过的各种古怪灵异的事情，好端端走在街上会被楼上的花盆砸到、开工会无缘无故遇到劫匪、循规蹈矩地开车也会被醉酒司机撞到差点车毁人亡，诸如此类的倒霉祸事。
　　奇怪的是，他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平安无事地活下来，与死亡擦肩而过。
　　直到马季遇到了石精灵石敢当，通了阴阳眼，见到了妖魔鬼怪，他发现自己的血能够克鬼灭魔，才明白了自己的能力有多大，于是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真的不是普通人。
　　石敢当是个正气浩然的精灵，一直以降魔伏妖为己任，他发现了马季与生俱来的降魔能力，不断劝说他顺应天命，邀他加入降魔行列。
　　马季一开始是否认、逃避的，可他已经通了阴阳眼，在搭载乘客的时候被迫要跟各种灵异生物打交道，在这个过程中马季经历了许多，不仅要跟石敢当对付恶魔，还要亲自送走一个又一个的亲人和好友。
　　马季命格不凡，天生命硬，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连累到身边的人。
　　他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因他而死，也相继送走了魂魄被困在大火中的父母、朝夕相对的老朋友和亦父亦友的叔叔，就连被他视为兄弟的石敢当也牺牲自己上千年的修为，变回原形，助马季消灭恶魔。
　　这一切都令马季逐渐接受自己成为降魔师的事实，借助夜更的士司机的身份穿梭在夜间，降魔伏妖，守护人间的宁静。
　　马季自觉连累了很多的人，最愧对的就是儿时的好朋友豪仔，之前石敢当用言灵术都召唤不到他，马季还以为豪仔已经投胎转世。谁知几个月前他竟然见到了豪仔的鬼魂，都还没来得及跟他好好说话，豪仔就消失不见了。
　　这件事一直压在马季的心里，可无论他用了多少次言灵术召唤，豪仔始终不见踪影，为此他终日耿耿于怀。
　　难得让他见识到云千觅的法力高强，或许她可以帮忙找到豪仔。

　　“你觉得是你的法力太低，所以才召唤不出豪仔？”云千觅微微挑眉。
　　马季奇怪地反问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云千觅听罢心里觉得好笑，连上千年的石精灵都做不到的事，她区区凡人之躯怎么可能会做到？
　　“那次你见到豪仔，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云千觅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马季微微一顿，脸色一僵，幸好云千觅看不到，忙假装轻松道：“也没说什么，就是很想念妈妈，要我好好照顾她，接着就消失不见了。”
　　“哦，是这样呀。”云千觅心知他没有讲实话，却识趣地闭口不再追问，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还没有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那......”
　　云千觅还想说什么，马季已经停车，转头笑道：“到了，下车吧。”
　　马季看了看手表，都已经快凌晨两点了，他习惯了熬夜没什么感觉，可女孩子都要睡美容觉的，就连啤啤变成了鬼也会经常念叨，不禁有些担心地看向云千觅，见她仍是精神奕奕的模样，难免有些意外。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云千觅摸摸自己的脸颊，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马季连连摇头，赶紧带着她上到楼上一个住户门前，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解释道：“这个房子的旧主人也是我的好朋友，他已经过世了，又无亲无故，所以就将这里留给了我和我妈妈。平时我们都住在楼下，我妈一有空就会上来打扫卫生，里面很干净的，随时都可以住人。”
　　云千觅走进一看，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一个茶几，旁边有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科学类的书籍，还有一个相框，她无意间多看了几眼，是马季和一个戴眼镜的瘦削中年男子还有另一个中年妇女的合影，她猜测女的应该是马季的妈妈，中年男子就是这个房子原来的主人。

　　马季一进门就拿起相框，用手仔细擦擦上面根本不存在灰尘，再认真摆放好。转头看见云千觅在盯着书架，笑着向她介绍：“我这位朋友是个科幻迷，经常搞些古灵精怪的东西，以前整个屋子都堆满了他的东西，就连我那只枪也是他为我特制的。”
　　“不过后来他走了，我们就将他所有宝贝的东西都收起来，放在最里面他以前的房间。”
　　云千觅见到马季的眼里闪过一丝怀念，顺着他的目光仔细再看了一眼相框上的人：“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马季含笑点头：“是呀，有为他把我妈当作亲姐姐，把我当亲儿子一样看待，我和我妈也将他当作一家人，他心地善良，与人为善，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只可惜，好人不长命......”
　　“也许你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世间都有因果循环，既然他是个好人，这辈子行善积德做了许多善事，那他下辈子一定会有好报，过得比这辈子幸福，他这一世走得早也算是解脱了。”云千觅随口宽慰道。
　　“嗯，或许你说得对，我们母子命硬，谁靠近都容易受到我们的连累，尤其是我。”马季眼里流出莫名的愧疚，喃喃自语：“有为他本来就不欠我们什么，这么多年是我们欠他的......”
　　云千觅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也不好过问，只得假装没听见，转移话题，问道：“小马，那我住哪里？”
　　其实她也是明知故问，这屋里只有两个房间，最里面的房间已经放满了东西，那就只剩下外面的房间了。
　　马季果然打开那个房间的房门：“今晚你就睡在这个客房里吧，里面的床单被套前两天我妈才换过，已经洗过了，你可以先用着。”
　　“谢谢你，小马。”云千觅衷心感激。
　　马季摆摆手：“不用客气，出外靠朋友，难得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请教你呢，你要想多留几天也无所谓，无任欢迎！”
　　忽然马季又想起什么，好奇问道：“对了，我都还没问你来香港是探亲还是旅游？”
　　云千觅白了他一眼，只觉他问得好笑：“我是降魔师，自然是来抓魔。”
　　“不是吧？山长水远跑来这里抓魔？那你都不用休息的？”马季有些难以想象。
　　“魔是不会给你机会休息的。”

　　话虽如此，在马季离开之后，云千觅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是被一个尖锐的叫声吵醒的。
　　“啊～～～你是什么人？”
　　梁晶晶一大早发现自己的手表不见了，记起昨天她到楼上打扫过，便上来寻找。谁知一进门就发现最靠近客厅的房门居然关上了，她明明记得昨天离开的时候是开着的，怎么会是关着呢？难不成有人偷溜进来？会不会是小偷？
　　于是梁晶晶顺手拿起墙边扫帚，还给楼下的儿子发了个语音：“小马，我在楼上，好像有点不对劲，你快点上来！”
　　然后梁晶晶就壮着胆子，一步一步走进房门前，小心翼翼打开一看，恰好云千觅睡得迷糊间正在翻身，吓得梁晶晶当场尖叫起来。
　　“妈，妈，她不是坏人，是我刚认识的朋友！”马季一听到语音就赶紧上来，刚进门就听到梁晶晶的尖叫。
　　云千觅被吵醒了，胡乱洗了把脸，收拾一下，就来到马季的家里，坐在他们母子对面，面面相觑。

　　“小马，你还不给妈妈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还是梁晶晶忍不住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咳咳，这是我刚认识不久的朋友，云千觅。”说完又跟云千觅介绍，“云大......云小姐，这是我妈妈，梁晶晶。”
　　“伯母，您好。”云千觅很有礼貌地跟她打招呼。
　　“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吓到您了。我刚到香港，丢了手机和钱包，幸好遇到小马收留我一个晚上，真是打扰了。”云千觅想了想还是开口解释两句。
　　梁晶晶从马季那里了解到部分内情，反倒有点同情云千觅的倒霉遭遇，见她落落大方又不卑不亢，不觉心生欢喜，忙笑道：“我没事，助人为乐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可以积福的，小马做得对。”
　　“云小姐，你现在饿不饿？我早上起来煲了鸡粥，我去盛给你。”梁晶晶忙起身要去厨房。
　　云千觅感受到她的善意和热情，不知不觉增添几分对梁晶晶的好感，伸手拉住她：“不用了，伯母，你不用这么客气。”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也不叫你什么云小姐，就喊你小云怎么样？”
　　“好。”
　　“小云，过门都是客，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女孩子的胃都很娇气，不能饿坏的。”梁晶晶反手拍拍云千觅的手，转头使唤马季：“小马，你还愣在这里干嘛，赶紧去盛粥啊！”
　　马季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梁晶晶坐下来再次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云千觅，闲话家常：“小云啊，你来香港是要做什么呀？”
　　“讨债的。”云千觅满脸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