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过客千觅》蓝小雪

22、第二十一章

　　“哟，这不是我们的高冷女学霸林千嘛！你可终于舍得露面了！”
　　云千觅和马壮一走进举办宴会的会议厅，不知是谁兴奋地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两个，主要是云千觅身上。
　　马壮不露痕迹地扫了周围一圈，低头凑近云千觅的耳边：“看来你以前在学校很受欢迎嘛，一个个都直勾勾地盯着你。”
　　云千觅抬眼望向人群，却没能认出一张眼熟的脸庞，微微摇头：“我都不认识他们。”
　　一个戴眼镜的圆脸男子走过来，见到云千觅很是激动：“林千，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呃，云千觅微微蹙眉，压根想不起来对方是谁，赶紧向马壮投向询问的目光：她应该老实回答不记得吗？
　　马壮瞪大眼睛：当然不行，你这样说万一伤害到人家脆弱的小心灵怎么办？
　　那该怎么办？云千觅使劲眨眨眼睛，向他求救。
　　马壮迅速挂上一张礼貌的笑脸，抢先跟对方握手：“你好，我是千千的男朋友John Ma，还未请教你是？”
　　“我叫张大飞，是林千的同班班长，以前坐在她前排的。”张大飞一听到马壮的话，圆脸立即耷拉下来，似乎有些失望。
　　“原来是班长，真是谢谢你以前对千千的照顾了。”马壮眯起眼睛，不觉有些庆幸，无意间又成功将一只对自家女友有企图的花蝴蝶扼杀在摇篮里。
　　云千觅终于得知对方的身份，赶紧打了声招呼：“班长好。”可神情依旧难掩迷茫，她真的记不起来班长是谁。
　　张大飞苦笑点点头：“难得你这次终于回母校来看看，快来跟老同学们叙叙旧吧？”
　　云千觅有些为难，她连人都记不全，哪有什么旧情可叙？
　　马壮一把搂着她的肩膀，用安慰的眼神鼓励着：有我在，不用怕。

　　“班长，别枉作好人啊，人家的眼睛向来长在额头上，连正眼都没瞧过我们这些普通同学一眼，怎么会认得我们呢！”没等云千觅开口回答，突然一个刺耳的女声响起。
　　马壮看着朝这边走近的女人一身艳俗的贵妇打扮，浓妆艳抹，眼神饱含对云千觅的敌意，直觉对方是来找茬的，当即心下不喜，也没打算压低声音，侧头看向女友：“这是哪位？”
　　云千觅诚实地摇摇头，满脸真诚：“不认识。”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马壮继续礼貌又不失尴尬地笑着。
　　“我是欧洋，你居然敢说不认识我！”女人气得满脸青一块紫一块，很是变化多彩。
　　云千觅认真回想片刻，仍旧摇头：“对不起，我没什么印象。”
　　一旁的马壮拼命忍笑，差点就笑出来了，没想到云千觅真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潜力，不愧是他的女人。
　　“林千，你......”
　　欧洋真的动怒了，指着云千觅的鼻子正要大骂，却被张大飞拦住了，后者好心好意劝道：“好了，欧洋，林千不是故意的，她读书时就是这个样子，两耳不闻窗外事，平常也不怎么跟同学交流，更何况过了这么多年，不记得很正常嘛。你消消气，没必要大动肝火，到底同学一场！”
　　“就是嘛，欧洋，林千又没有惹你。”一旁另一个男同学见状也不禁开口。
　　“谁跟她是同学，我跟她一点交情都没有！”欧洋的怒气更甚了，她都还没说什么呢，这一个两个全都站在云千觅那边，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凭什么！
　　云千觅听罢只觉眼前的女人很是莫名其妙，便不再理会，马壮忙赔笑：“不好意思，千千就是个直肠子，她不是故意的，欧小姐你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跟她斤斤计较的，对吧？”
　　说完又看向张大飞，“班长，我们去跟校长老师打个招呼，先失陪了。”
　　张大飞忙给他们指了校长老师的方向，身后的欧洋见云千觅一如既往地将她视如透明，气得直跺脚，恨不得将地板踩烂，周围的人都默默后退离她远些。
　　“林千，你给我等着！”欧洋奈何不得云千觅，只能装腔作势地放狠话。
　　马壮听到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不觉好笑，斜眼看着漠不关心的云千觅，有些好奇：“你真的不记得那个女人？”
　　云千觅皱着眉头，认真仔细回想一番，读中学的时候好像是有一个女生经常跑到自己面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不过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就连人家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都没在意过。
　　“还是没什么印象。”云千觅摇摇头。
　　“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自己。”马壮真心替方才那个女人默哀几秒，看来她把云千觅当作青春时期的假想敌，怎料云千觅竟没把她当作回事，算作一颗葱，不，连颗葱都当不上，让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想想也是替她心塞。

　　云千觅不习惯与陌生人应酬交际，即便是面对多年不见的老师同学，她仍觉得不大自在，幸好有马壮在旁替她周旋，也不算太难熬。
　　两人在宴会上走了一圈，云千觅心里记挂着侄女的情况，总是心不在焉。
　　马壮体贴地安慰道：“放心，发达仔不是打电话来说小舒已经好多了嘛，不要太担心。”
　　“嗯。”云千觅神色恹恹的，还是有些提不起劲。
　　“你是不是觉得很闷很无聊？”马壮知道她向来不喜欢这种人多的交际场合，见她这般无精打采不觉有些心疼，“不如我们出去走走？你还没带我去你以前上课的教室看看呢。”
　　云千觅总算提起一点精神，拉着他悄悄离开会议厅，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微风徐徐迎面而来，将心中对应酬的不满和烦闷都吹散了，渐渐恢复了好心情，饶有兴致地指着不远处一栋教学楼：
　　“你看，那栋就是以前我和哥哥如珠上课的教学楼，我在二楼最左边的教室，大哥在四楼，如珠在三楼，她妹妹如宝比我低一级，教室在一楼。如宝很活泼又娇气，经常抱怨一楼多蚊子，一到课间小息就会跑到二楼找我。不过呢，我知道其实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来找我，而是来找......”
　　马壮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低头满眼笑意地望着她，认真地听着她在讲，没有打断她的话，两人牵着手走在校道上，一个在说，一个在笑，画面极其和谐美好，让人不忍心破坏。

　　“我没有眼花吧？那个真的是林千？”两人身后远远站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男子，正是司徒舜和刚从国外回来的司徒禹。
　　司徒禹刚回到香港没两天就接到校友会的邀请，原本他对这些聚会没什么兴趣，但他从其他老同学那里偶然得知云千觅也会参加这次聚会，不觉讶异。本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司徒禹决定拉着哥哥参加，还要找机会想办法让他们两个复合。
　　双生兄弟都有着非一般的心灵感应，司徒禹早在很多年前就知道哥哥对云千觅产生了特别的感觉，暗暗喜欢人家多年，却又像个锯了嘴的闷葫芦，什么都不说，从来也不会主动出击，只是默默守护在旁。
　　这令身为弟弟的司徒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好几次想伸把手帮他向云千觅挑明心思，却被哥哥明里暗里地拦住了。
　　这个闷骚葫芦只会故作高深莫测看着他郑重警告：“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自有分寸。”
　　司徒禹对这个同胞哥哥向来都是又敬又怕，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还以为他胸有成竹，心有成算，便甩手不理了。
　　万万令他没想到的是，他都跟高如宝分分合合好几回了，这个神勇无比智商超群的哥哥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和云千觅还只停留在好朋友好拍档的身份上。司徒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不紧不慢继续拖下去，于是便跟自家父母透露哥哥对云千觅的爱意，示意他们想办法撮合。
　　当父母传来司徒舜和云千觅成功在一起的消息时，乐得司徒禹当天晚上都睡不着，若不是他机灵，自家闷骚又傲娇的木头哥哥怎么可能把人追到手？
　　可没等他高兴完，司徒舜居然跟云千觅闪电分手了，最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没过多久云千觅竟然跟一个认识不到几个月的男人谈恋爱了！这下司徒禹真的坐不住了，迅速结束手头上的工作，打算回来见识一下云千觅的新男友，顺便助兄长一臂之力。
　　因为司徒禹和高如宝之间的事情，高义文处处看司徒禹不顺眼，他也识趣不敢在高家人面前晃悠，顺带连林家也不好意思去，免得撞上高义文会尴尬。
　　可云千觅自从跟马壮在一起之后，很少到司徒家试菜，每次司徒太太约她不是刚好有事要忙就是要约会，身为过来人的司徒太太渐渐歇了心底的小心思，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打扰云千觅，只觉无限遗憾，越发不待见自己的大儿子了。
　　司徒禹回来之后都找不到机会约她出来聚聚，所以准备借着校庆聚会跟她好好聊聊，不曾想在校门口就遇到了她和马壮。
　　人家都说热恋中的女人都特别漂亮，司徒禹与云千觅许久不见，再次见面竟然发现她不仅更加漂亮有气质，神采飞扬，连笑容也比以前多了，很是幸福的样子。
　　他最惊讶的是，云千觅居然能忍受这种无聊的交际场合这么久才出来，还会一改以往冷淡笑眯眯地对别人有说有笑，想起自己跟她认识十几年，她都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呢，想想真的有些心里不得劲。

　　司徒禹看了一眼自家兄弟，司徒舜依旧面不改色，从脸上看不出有一丝异样，令他有些泄气，垂头丧气：“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到底是不是喜欢人家呀？”
　　司徒舜轻轻飘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真是气死我了，好心当做驴肝肺！我好心好意想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既然千千已经有了主，那你是不是要把她的东西还给她了？”司徒禹眯着眼睛，没好气道。
　　别以为他没看见，当初他们兄弟相认时，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司徒舜避开众人的视线把他掉在地上属于云千觅的旧校牌给捡了起来，并且一直很宝贝地放在抽屉里。当时大家的焦点都放在他们一家团聚上，根本没有人关注那个旧校牌。
　　司徒舜从怀里掏出那个旧校牌，定定地盯着有些出神。
　　司徒禹好奇地看了一眼：“你怎么把这东西带出来了？”
　　司徒舜没有回答，手指来回摩挲着旧校牌，上面的字样都快掉光了，只能隐约看见林千二字。
　　他对云千觅的感情有些复杂。
　　起初关注她是因为她常年占据第一，自己将她当成竞争对手，单方面暗暗想超越她；后来由于找回弟弟的缘故，两人的接触渐渐多了起来，司徒舜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他觉得云千觅跟他是一路人，便视为知己来相交；
　　随着认识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承认对她的感情逐渐有了变化，可他们两人的性格太过相似，在感情上也很是被动，他的骄傲和自尊心束缚着他的心意，始终都开不了口捅破那层窗户纸。
　　直到双方长辈的轮番撮合，他们半推半就地试着走在一起。一开始他还有些沾沾自喜，可慢慢地他们发现彼此都不适应以情侣的身份相处，反而有些尴尬。司徒舜不是没有试过改变，可他每进一步，云千觅都会很不习惯地躲闪，让他有些不自在，不觉怀念以前相处的时光，多么轻松自在。
　　他不否认，他喜欢她，在乎她；可是，他们也许不适合以恋人的身份在一起。
　　司徒舜认出了马壮，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他能够令云千觅心甘情愿地做出改变，发自内心地欢笑出来，或许他才是属于她的那个人。
　　忽然间，司徒舜释然地笑了，整个人比以往都轻松极了，随手将旧校牌扔进路旁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