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过客千觅》蓝小雪

20、第十九章

　　嘻嘻，嘻嘻。
　　云千觅已经习惯马壮时不时走神偷笑的模样，哪怕在众目睽睽的大街上像是牵着一个看着正常的智障，她也处之泰然。
　　马壮只顾紧紧地牵着她的手，禁不住内心的得意和喜悦，再次笑得像个傻子，不敢相信这么快就美梦成真，要知道他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呢。
　　在他们确立关系的第二天，马壮就拖着她的手在众人面前宣示主权，还特意在星期一上班前带着云千觅到谁家灶头吃早餐，狠狠地惊掉他的一众同事的下巴，令他们震惊得讲不出话来。
　　唯独冯嫣霞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即衷心为他们感到高兴，也忍不住替尹德如觉得可惜。
　　不用多久，整个龙福大厦都知道神级法律行政人员马壮已经名草有主，他的女朋友还是个年轻漂亮又聪明能干的化验师，都说他是走了狗屎运，真是羡煞旁人。
　　以前云千觅的生活很有规律，所有事情都在计划之内，早上晨跑锻炼身体，吃完早餐去上班，晚上下班就乖乖回家，除非参加身边亲近的亲友邀请她的活动，闲余时间她都泡在书里，安静地宅在家里，悠然自得。
　　即便跟司徒舜交往，她也觉得自己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
　　可自从跟马壮在一起，她的日常生活不知不觉发生了不少变化。
　　如今只要马壮不用通宵加班，早上他都会陪着云千觅晨跑，陪她吃完早餐再送她去上班，周末会想出各种各样的节目去玩，不论多疯狂或者无聊，云千觅都很赏脸全程陪同；她不想去马壮也会乖乖陪着她宅在家里或待在图书馆，当然是他在一旁安静地看漫画书。
　　云千觅对这种变化谈不上喜欢，却并不讨厌，反而越来越习惯他的陪伴，现在要是有一天见不到他，心里就会痒痒的，很想他。
　　早在一个星期之前，马家的房子已经重新装修好，他们一家也搬回去了，幸好他们家跟林家住的地方不算很远，开车也就十分钟的车程。
　　尽管如此，马壮还是觉得远了，越发知道近水楼台的好处。

　　云千觅侧头看见马壮一会儿笑一会儿叹气，终究忍不住开口了：“你约我出来就是看你又笑又叹气呀！”
　　“当然不是！”马壮赶紧回过神来，笑道：“我们一家都已经搬走一个多星期，还没有正式向林伯和发达仔他们致谢，趁今晚到你家吃饭，我想选几份礼物送给他们。”
　　送礼最讲究实用，这是云千觅在林家生活这么多年的经验之谈。
　　“你打算送什么？”
　　马壮胸有成竹地挺胸抬头：“我已经想好了，前几天听林伯讲他的脚痛，我打算买个脚底按摩器送给他，发达仔要应酬见客，刚巧我的老板送了几张男装优惠券，可以买两套名牌西装给他。至于你大嫂，我就想不到送她什么好，不过我准备买辆婴儿车送给小舒。”
　　云千觅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挺细心的，比她自己想得还要周到，不觉笑了：“嗯，挺不错的，那我呢？你打算送什么给我？”林家人人有份，总不能落下她一个人吧。
　　“哇，原来你这么贪心啊！我整个人都送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马壮夸张地做了个鬼脸，令云千觅忍俊不禁，抬手看了手表一眼，忙提醒道：“时间不早啦，我们还要赶回家吃饭，再不去买东西就要迟到了。”
　　两人兴高采烈地拎着大包小包回到林家，一进家门，马壮敏锐地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下意识地拉了一下云千觅，低声问道：“你家发生什么事了？”
　　云千觅瞄了一眼客厅的众人，后知后觉有些不对劲，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客厅里高如珠抱着林舒轻轻低声哄着，林发满眼心疼地望着女儿，林伯则是气呼呼地坐在一旁喘气，连高义文也来了，却也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我们回来了。”云千觅拉着马壮走到客厅，见到林伯上前关心：“爸，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起因源于高如珠提早下班回来帮林舒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她的一只大腿外侧的皮上红了一块，不觉心疼极了，一时气急便向林伯兴师问罪。
　　林伯心虚之下怂了，忙供出自己的同谋高义文：“不关我的事，今天是阿文帮忙照顾小舒的。”
　　高如珠不禁错愕：“为什么是我爸照顾小舒？”
　　原本她和林发打算请个保姆来照顾女儿，可林伯心疼儿子儿媳赚钱辛苦，舍不得花钱请保姆，便毛遂自荐会照顾好孙女，拍着胸口保证不让她少一根毫毛。
　　林伯早已提前退休，自从高如珠放完产假，平时都是由林伯负责照看女儿。高义文也主动提出一起帮忙照顾外孙女，可长子高威庭的儿子才两岁多，儿媳又快要临盆了，他忙着照顾家里的一大一小已经不可开交，分身乏术，怎么还有精力照顾林舒呢？
　　林发和高如珠自然婉拒高义文的好意，林伯乐得一个人照顾孙女。
　　“今早我的风湿发作，腰隐隐作痛，脚也痛，刚好你爸带着小伟过来和小舒玩，我就拜托他照顾小舒，自己去看医生咯。”林伯有些为难地摸摸后腰，满脸愧疚。
　　高如珠见状也不好继续生气，忙关心道：“老爸，我和发达仔跟你讲了很多次，你不舒服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我们和千千三个人一定会有人抽时间陪你去看医生和照顾小舒的，为什么你总是要逞强呢？你的腰好点了吗？”
　　林伯摆摆手：“小事而已，都是老毛病了，我贴张药膏喝完药明天就好了，不用大惊小怪。”
　　高如珠劝了几句，他还是固执地坚持没事，只得无奈叹口气，继续问道：“那小舒的大腿为什么会红了一大块？”经她仔细检查一番，幸好只是皮肤红了一点，没有什么其他的外伤内伤。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一回到家就看见小舒在哭，那时她的大腿已经红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小朋友免不了会磕磕碰碰受点小伤，我帮她擦了药油，很快就会没事的。不过你爸......”
　　林伯正在说话间，门口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高如珠转头看见丈夫扶着自己父亲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不觉担忧心急，忙上前扶住高义文：“爸，你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我在楼下碰见岳父的时候就看见他走路一瘸一拐，他见到我还要绕路走，我觉得不对劲，就拉着他回来咯。”林发一边解释一边扶着高义文坐到沙发上。
　　林伯也关心问道：“阿文，你的脚怎么样？”
　　“看完铁打师傅已经好多了，幸好只是轻微扭伤，没有伤到筋骨。”高义文说完瞥见自家女儿的黑脸，又看见她怀里的外孙女，不觉心虚低头。
　　高如珠既生气又心疼，不禁瞪着两位老人家板起脸：“你们是不是要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爸会扭到脚？为什么小舒会受伤？”
　　“什么？小舒伤到哪里了？”林发忙抱过女儿，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检查一遍，看到她大腿外侧红的那一块，真是心疼极了，忍不住跟着质问起父亲和岳父：“两位老爸，你们到底搞什么？我的宝贝女儿怎么会受伤？赶紧从实招来！”
　　高义文有些自责，不敢看他们：“都是我不好，今天我带小伟上来，刚好阿林风湿发作想去看医生，我就答应他一个人看着两个小孩，当时我抱着小舒准备喂牛奶，小伟顽皮打翻水杯，我走过去打算收拾的时候，谁知地板湿了很滑，我差点就摔了一跤，还不小心让小舒碰到桌子，她猛地在哭，小伟又浑身湿哒哒的，我一边忙着哄小舒，一边又要帮小伟换衣服，忙得我团团转，最后走来走去就扭到脚了。幸好阿林回来得及时，于是我就将小伟交给翠丝照顾，自己就去看铁打......”

　　林发和高如珠听完整个过程，不觉心有余悸，同时也心生自责，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已经不再年轻，尤其林伯的身体不好，实在是不应该再让他们劳心劳力地替自己带孩子。
　　“爸，不如我们请个保姆吧。”林发和高如珠默契地交换一个眼神。
　　“不行！”
　　“不行！”
　　林伯和高义文异口同声地坚定拒绝道。
　　“我们两个虽然年纪大了点，老毛病也不少，可是我们还很有精神，有大把精力帮忙照顾孩子，报纸电视新闻经常都有报道保姆趁雇主不在虐待小朋友，我打死都不敢将我的外孙女交给陌生人照顾！外面那些保姆哪有自家人照顾得那么认真上心啊！”
　　“就是咯，我们还有心有力，今天这事只是一个意外，我保证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再说了，你们赚钱不容易，不仅每个月要供车供楼，还有小舒的奶粉钱和将来的供书教学，柴米油盐样样都要钱，趁我们还能帮忙，何必还有浪费钱请保姆呢？”
　　高义文听罢赞同地连连点头。
　　林发很是无奈，苦口婆心劝道：“爸，我和如珠两个年轻人照顾小舒都觉得吃力，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身体又不大好，自己都需要有人照顾，又怎能照顾好小伟和小舒？再过阵子大嫂生了，家里就有三个宝宝，你们哪能应付得过来？”
　　“怎么应付不来呢？”高义文满脸不服气，“我年轻的时候不也照样是一个人养大如珠三兄妹！照我看是你们两个太紧张了。”
　　“爸，你也说了是你年轻的时候，妈妈走的时候如宝已经五岁了，我和大阿哥都可以独立照顾自己，跟现在又怎么能一样呢？难道你忘了小伟出生的时候你有多么手忙脚乱找不着北吗？”高如珠见两个爸爸仍在死撑，语气也有些不好。
　　高义文心头不悦，赌气别过头不说话。
　　林发忙点头附和：“没错，老爸，还是请个保姆回来，也可以顺便照顾你。”
　　哼！林伯觉得自己被儿子儿媳嫌弃年纪大不中用，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不需要照顾，说来说去你们就是嫌我们这些老东西老了没用，照顾不好你们的女儿，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哇哇哇！”高如珠怀里的林舒似乎感受到气氛不对劲，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原来如此。
　　云千觅微微松口气，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爸，我觉得哥哥和嫂子的提议挺好的。”
　　林伯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了：“千千，连你也嫌弃爸爸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