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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圣贞德医院(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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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反常狰狞的态度让小蝶吓了一跳,她惊慌失措地打翻了手边的食物,只见自己的闺蜜宛如饿虎扑食一样跳了过来,狼狈不堪趴在地面上用舌头卷起粘稠的食物,魔怔地把食物吞进肚子里。
小蝶捂着嘴抽气,看见食物沾到了晓曦脸颊上,晓曦的头发粘腻地贴在脸颊,一头柔顺的秀发被晃得厉害,她的眼白里满是细密的血丝,就好像一个得到想要之物的瘾君子,嘴角勾起的笑容扭曲疯狂,漂亮面目之中是狂热的喜悦。
哪怕是沦陷到极点的乞丐也不如这个长发的女生一样狼狈,不光是动用舌头,女生纤细的手指颤巍巍地抓着黏糊的食物放进嘴里,食物从手指的缝隙泄露出来落到地面之上,显得更加的肮脏:“我的,我的,我的……”
低沉的呢喃宛如恶魔的呻.吟,小蝶震惊地观望着自己的闺蜜,身体僵硬得没办法动弹,她剧烈地换气,抬起手朝同伴脏兮兮的脸用力挥起。
“晓曦!”尖锐到极致的声调唤起了长发女生的神智。
她愣愣地回过神来,捂着被挥了巴掌而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那温和的闺蜜,用更尖锐高声质问:“你打我?你敢打我!方梦蝶你居然敢打我?!”
小蝶的声音虚弱下来,她叹了一口气:“你看看你在做什么。”
晓曦这才想起来刚刚发生的事情,脑海中宛如梦境的模糊片段都成了可怕的现实,她看着满地的浪静,那个打翻的碗闪着明晃晃的银色光线,光线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叉刺进了小蝶的心脏。
她恐惧地坐在地面上抱着双臂,感受着脸上黏糊的食物残渣,一种恶心至极的呕吐欲望充斥着她的胃,她害怕地环视周围哭了出来:“小蝶……我刚刚做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可以吃吗?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害怕,我好害怕,我会不会死啊,我不想死……”
她最清楚记得的明明是她吃掉了碗里的食物,为什么后面却像在梦境般来到了小蝶的房间,并且开始抢夺对方的食物。
“没事,不要害怕,食用一些是没有问题的,我们还需要它存活下去。”小蝶蹲下轻轻搂住失控的闺蜜,拍了拍她的后背,及大幅度地抚平了脆弱少女恐慌的情绪,“我一定会找到办法让我们都出去的。”
在两个人的关系之中,小蝶一直扮演的是可靠者的角色,不管遇到什么事,她必须要比谁都镇定,哪怕她是个脆弱的女孩子。
因为不冷静心细的话就找不到离开的办法,正如她所言的那样——她只是个脆弱的女孩子。
没有过人的智慧,也没有强大的力量。
晓曦脆弱的身体很单薄,她被小蝶紧紧地抱在怀里安抚,在小蝶不算宽大的肩膀恐慌的啜泣,小蝶的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像一双大手抚平她的不安,两个孱弱女孩在孤单可怖的世界中如同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祈求命运的垂怜。
晓曦微微抬起头,似乎略微抗拒地想要亲吻对方的脸颊,以此来讨好对方。
最后干涩的唇部停留在小蝶的耳畔,晓曦还是没能忍下心,她僵硬生涩的别开头,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细心的小蝶又怎么会没发现,她同样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轻轻拍着晓曦的背,细声说道:“今天晚上早点睡吧,关好门窗。”
停顿了好一会,她呢喃般地说道:“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
蓝清玄忽然盯着碗里那些他看不上眼的黏糊糊的食物,这碗罪恶的源头安静地陈放在桌面上,等待味蕾的宠幸。
坐久没事干他突然感觉到有些无趣。
红烛发现他的异常,奇怪地歪着脑袋问:你看着这个东西干嘛?你又不吃。
“我忽然想知道一个问题……”蓝清玄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走下床端起这碗黏糊的食物,起身把它倒进了窗前的盆栽中,“你说别的生物会吃这个带有蛊惑性质的东西吗?”
红烛感觉是蓝清玄太无聊了,讥讽道:你脑子不会真出问题了吧?植物怎么会吃这东西?你别倒啊,要是这东西腐败里房间会很臭的。
“没准呢。”蓝清玄说着把这些食物倒进了阳台的盆栽里,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年轻,比较叛逆,你一阻止我就更想这样做了。要是有臭味,把盆栽搬去谭尧的房间就好了。”
盆栽里的植物在接触到这种粘稠的食物后像人一样发疯地开始蠕动,撕去静态的伪装后叶子和枝干一拱一拱地极力贪婪地吞噬着食物,就好像这是什么上好的营养液。
蓝清玄:“……”
红烛:……
一直没有发现,原来这些东西居然是“活”的吗?为什么会动?
蓝清玄:“……好恶心。”
蓝清玄把碗放回桌子上,开始小心翼翼地搬运这些绿植,不让这些植物的叶片触碰到自己:“果然还是把这些植物搬去谭尧那边吧。”
红烛:……你放过谭尧吧。
谭尧没敢吃护士送过来看上去诱人的食物,食物就好像有种魔力一样勾引着他的味蕾,正如探讨的那样有着巨大的问题。
谭尧的自制力还行,特别是想到了肮胀的制作过程,只要刻意不去看就不会被诱惑到。
他盘腿坐在床上想着离开的方式,奇怪地看见已经回到自己房间的蓝清玄折返了回来,手上还端着一些漂亮翠绿的盆栽,连忙下床。
对面着蓝清玄,谭尧挠了挠脑袋:“哥,你搬这些东西过来干嘛?”
对方身体孱弱,宛如一尊漂亮的玻璃雕像,谭尧根本想不出对方搬这些东西做什么,难道是觉得身体太虚弱了,搬这些东西是为了健身?
蓝清玄每次看见谭尧都觉得这人一副不太聪明的模样——事实证明谭尧的确不太聪明。
他抬起眼睛望向谭尧后,假模假样地咳嗽了几声,在呛红了苍白的脸颊后,慵懒地掀开他薄薄的眼皮,轻声说道:“我看你房间里没有植物,给你送几盆绿植,在医院里太闷了,绿植不仅能调节心情还能净化空气。”
在蓝清玄脖子上挂着的红烛缓慢的转动了一圈:……
它真的是信了蓝清玄瞎掰。
谭尧扭头一看,自己的窗边果然没有植物,冷冷清清的一片。
谭尧有些感动,他就知道,蓝清玄一直是个面冷心人的好人,先不提这些东西有没有用,蓝清玄的好意他心领了,傻笑着说道:“哥,你人真好。”
蓝清玄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他的称赞,转了一下手中绿植的方向,让蠕动的叶子面对自己这面而不被谭尧看见:“谢谢,不用你说,我知道我是个好人。”
红烛:……
自己的主人为什么脸皮那么厚?
谭尧发现蓝清玄搬着绿植一直盯着自己看,再也没有半点动静,这个高壮的汉子呆愣地挠了挠头:“哥,你怎么不动啊?”
“……”蓝清玄古井般的深沉眼眸幽幽地盯着他,暗示地抬了抬手里的盆栽,“你就这样看着?”
谭尧这才想起来帮蓝清玄把这些盆栽搬进自己的房间里,等到全部盆栽搬进去后,谭尧后知后觉问了一句:“哥,你不给自己留一盆吗?”
蓝清玄摇摇头,摆出一副舍己为人的圣者样子,盆栽脱手后他神色疲倦地打呵欠:“我对花粉过敏,先回去休息了。”
谭尧恍然大悟:“这样啊,那哥你先去休息吧。”
等蓝清玄走出去一段距离,谭尧才有注意力去仔细查看蓝清玄送过来的绿植,用带有口音的普通话嘟囔:“这也没开花啊。”
蓝清玄离开一段距离后,红烛问他:要是那些植物有什么危害怎么办?
蓝清玄停了一下,思考了几秒:“应该不会有吧?而且都是成年人了,他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被谭尧搬去阳台的那些植物如同普通的植物静止不动,仿佛只为这空旷的房间点缀一片翠色。
可当谭尧去卫生间冲澡后,它们便拉开绿叶,像蜗牛眼睛的根须悄悄地害羞偷窥着在卫生间里沐浴的健壮男性身躯。
*
蓝清玄回到病房的时候刚好到点,护士准时来收走了餐具,用毫不掩饰的憎恨目光望了他一眼,推着餐车离开。
看样子今天晚上她没什么收获。
那个矮小的男人吃完晚餐后站在自己的门前,他仰起头的第一眼看见了回来的蓝清玄,他明明看见了谭尧出来,结果谭尧又折返回去了。
矮小的男人收拢着自己单薄的衣物,遮掩住身上暧昧的痕迹,忍着某个被过度使用的部位的疼痛,楚楚可怜地倚在门边。
那个光头男人在晚饭时间就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记再次威胁一番矮小的男人,矮小的男人忙不迭地表示自己的忠心,一边心猿意马地想着别的事情。
正如光头男人所说的那样,他的确是有撇下光头男人寻找新的靠山的打算,而被他盯上的人是谭尧。
蓝清玄的身体太虚弱,另外两个是女人,看着比自己没用多了。矮小的男人想着,而谭尧要比丑陋的光头男人长得好看多了,还身强体壮,如果他稳抓住这个靠山,也不怕光头男人报复,说不定还能被顺利带着离开副本。
他受够了光头男人那张丑陋的脸,也受够了光头男人的恐吓威胁和粗鲁的对待,他知道光头男人只是将他当作能发泄利用的玩物,他现在要做的是不动声色地靠近谭尧,在不被光头男人发现的同时,他必须顺利勾引到谭尧。
既能保护好自己,又能赏心悦目地舒服,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