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朽木·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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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天草真弓从相亲会见的酒楼出来之后直接回了真央灵术院。
今天明明是放假，没有学生会等她，她也还是想回去一个人静静。
偌大的尸魂界，她能安心一个人放空的地方只有真央和墓地，想来她也是挺寂寞的。
她穿着相亲时穿的浅紫色的和服，一头棕色的长发用发簪挽起，稍显成熟的发髻让她看起来终于从少女进化成了即将参加成人礼的少女。
真央灵术院的看门大叔和她打了个招呼，真弓也回以一礼，笑容里满是踌躇。
“今天穿得这么漂亮啊，是去相亲了吗？”
真弓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和露琪亚一起挑选的布料，嘴角一弯：“是啊。”
“看上去不太顺利啊，不过没关系，护庭十三番队里好男人到处都是，别愁嫁！”看门大叔爽朗地安慰道，真弓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说的也是啊。“
开始放暑假的真央已经没有学生了，真弓一个人坐在白打训练场的阶梯上，赤脚踩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感觉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挥出拳头的时候总是会犹豫，有些时候还会因为身体的惯性而把自己摔到了地上。
面对和自己练习对打的对象时，她总是会闭上眼睛，那样的话就像击打在自己躯体上的攻击会稍微轻一些，没那么疼痛。
因为总是自己一个人练习，所以一般都会练习基础的攻击架势。而只要不是和人对打，真弓练习的干劲也会提高不少，每一次动作都完成得一丝不苟。
她想起又一次在训练场碰到朽木白哉的时候。
那时的她正因为一脚踩到了汗水上而滑倒，后脑勺磕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朽木白哉用鼻子哼了一声：“你这样要是和虚对上了，虚都会被你蠢得不知所措的。”
平时好脾气的她也皱起了眉头，飞快地站了起来，像是要反驳他对于自己蠢的评价，挺直了腰板。
“刚、刚才只是不小心！”
“你再这么半吊子下去，说出去真丢一组的人。”
真弓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愣是把难为情的眼泪给憋了回去：“那还真难为朽木君一个堂堂家主继承人来关心我这个半吊子的白打，朽木大少爷可真闲啊。”
朽木白哉被这一顶，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可没想到平时脾气这么好，就算别人说她也总一言不发的女孩子能这么犟。
“谁关心你了！只是你这种蹩脚的白打太丢脸了，看不下去。”
“那真对不起了，我会好好练——”真弓情绪一激动，她的身体晃了晃，突然就倒了下去。
朽木大少爷一个瞬步就跑了过来，接住了她，真弓发誓，朽木大少爷在瞬步考试的时候都没那么快，而且快到她都看不见他的表情。
“都发烧了还练什么，练进医务室很光荣么。“朽木白哉说的话仍然毒舌，可语气已经温和了不少。他横抱着整个人已经晕晕乎乎的真弓到了场边，让她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哈哈，想到我可能是第一个享受到朽木君膝枕的人，发烧好像也值了。”近距离看到朽木白哉担心的表情，真弓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的坏心情一下子就飞远了。
朽木白哉皱起了眉头：“又烧得更傻了吗……”
………………
…………
……
“才没有呢，我是真的这么想的啊……”陷入回忆之中的真弓喃喃自语道。
“又烧傻了吗？”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还在回温当年傲娇马尾少年的真弓被自己呛到，埋头咳嗽了半天才抬起头，发觉六番队副队长正如门神一般站在自己身后。
“朽木队长请不要吓唬人好不好……半条命都快吓掉了。”习惯性地吐槽之后，真弓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现在他们之间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是这段时间朽木白哉对她太好，让她得意忘形了吗？
朽木白哉走到了她身旁，竟然席地而坐，真弓惊讶不已。
“是你太迟钝了。”话语虽然温和了不少，但其中的本质还是没变的。
真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间朽木白哉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下意识地端正了坐姿，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敢说，刚才见浮竹家的少爷的时候，她的姿势都没现在这么端正，已经是她把从仪态老师那里学的所有东西都用上的成果了。
“朽、朽木队长——”
“像以前那么叫。”
“哦、哦……朽木君。”真弓用余光瞧见朽木白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才放下了心，“朽木君为什么在这里？”
“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过来看看。”
又是一阵沉默，真弓却意外地不觉得很尴尬，心里反倒在祈愿，要是他们能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听露琪亚说，你今天去见了浮竹家的少爷。”
“是啊，去拒绝了接下来的见面。”
“你不喜欢他。”
“因为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我迈不过这个坎，再见也只是耽误别人而已。”
真弓长着一副惹人喜欢的娃娃脸，一笑就显得娇憨可爱，可现在在朽木白哉看来，她早已是个出色的成熟女性了。
朽木白哉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那你为什么不告诉那个喜欢的人，你的心情。”
真弓侧过头看朽木白哉，想笑，但唇角的弧度却有些无奈苦涩：“时间过得太快，我不知道他还是不是当年的他，毕竟这么多年，他也经历了很多。”
“他什么都没有变。”朽木白哉笃定地说道。
明明两个人就在这里面对面，可就是要用这种隔空传话来说清楚。
真弓被这滑稽的场景逗笑了，瞬间也忘了自己原本是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这里做最后的心理调整。
“你笑什么。”朽木白哉的冰块脸总是能强行让疑问句变成陈述句一般具有分量。
她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还真是像以前一样啊。”
朽木白哉闭上了眼睛：“你也是。”
“不，现在的我想做一点改变了。”真弓突然站了起来，“朽木君，要来对练一场吗？白打。”
六番队队长认真地注视着真弓的眼神，直至确定了她是认真的。
“好。“
他没有问她理由，想来也不需要——她的想法总是能从动作中感觉出来的。
朽木白哉没有等太久，真弓就换好衣服出来了，穿的是真央灵术院女学生的红白色制服。
长年累月练成了面瘫的朽木白哉突然有些想笑，看上去真弓好像还和当年读真央的时候一模一样，连身高都没长过。
她用发簪精心盘好的发髻被她拆散了扎束成了高高的马尾，看起来精神了不少，眉眼间确实比当年要成熟不少，可还看得出当初对上他时丝毫不认输的倔强。
天草真弓站在他面前，朝他鞠了一躬。
“请多指教。”
朽木白哉也回以一礼：“请多指教。”
自从他担任六番队的队长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这种与人对练的经历了，现在做来倒还有些新奇。
接下来她会怎么做？
………………
…………
……
真弓摆好了架势，看着对面以不变应万变的朽木白哉，看着他身上的队长羽织和死霸装，突然觉得压抑了自己很久的东西开始慢慢消散了。
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不会有这种勇气吧？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冲了上去。
先是猛地向前击出一拳，毫无意外地被朽木白哉轻松地单手接住。
真弓的动作并没有停顿，抬腿便是来势汹汹的踢击，脚尖绷直，直指朽木白哉的腰间。对方后退半步闪过，但随即迎来了真弓的下一次踢击。
这些年来虽然担任的是鬼道老师，但真弓却一直没有放弃过白打的练习，尽管没有学生时代练得那么废寝忘食，但基础的东西却是一直铭刻在身体里。
或许她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想告诉他，自己早就不是那个无药可救的白打白痴了。
对于一个身经百战的队长级死神而言，真弓即便私底下刻苦练习也远远不能达到他能认可的战斗水准，但他在接下真弓的第一击的时候就知道了她的决意。
如果说真弓以前挂科的根本原因是老师认为她没有杀气，对于战斗不尊重，而现在，先不说她的动作到底具不具备杀伤力，就速度和果断利落的程度而言，她已经从自己给自己圈下的囚牢中走了出来。
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水的朽木白哉便更认真了一些，奉陪到底。
白打就是纯粹的格斗技，肢体与肢体相撞，是力道与速度的比拼。
真弓自然不是百经征战的朽木白哉的对手，拳头会被击回，踢击会被拦下，她做的一切都像是无用功，而对方就像是无法逾越的高墙，拦截在她身前。
以前的她不喜欢争，不光是言语上的争夺，就连格斗这样的人与人之间的攻守她也打从心底觉得嫌弃。实际上，若不是斩击的练习是为了对抗虚所必备的技能，真弓甚至也会讨厌练习的时候需要与人对峙的剑道。
但这个世界并不是她缩在自己的蛋壳里抱着头不闻不问就会和平的，若是她没有下定决心去向前走，去变得更强，那她永远都是那个被同学欺负孤立，被学生无视取笑的胆小鬼。
她想，若是自己还和当年一样毫无变化，就算是朽木白哉开口了，自己也不会允许这样软弱无能的自己留在他身边。
绯真的确是非常优秀的女性，那自己就要像以前那样，抱头蹲在原地，羡慕地仰望着那个位置妄自菲薄吗？
谁都赢不了一个死去的爱人，真弓也没想过自己能对他心中绯真的残像赶尽杀绝。
但她需要站在他身旁的勇气，需要能够代替绯真撑起他身后的自信。
天草真弓想要告诉朽木白哉，自己的意志和觉悟，已经和真央时代的她不一样了。
朽木白哉一挥手臂，重心不稳的真弓便被推得朝后连退几步，最终也没能稳住身体，朝后倾倒。
而在她的脑袋挨到地板之前，朽木白哉又一个瞬步出现在了她身后，接住了真弓。
“到此为止。”朽木白哉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朽木·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