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挖主角墙脚的一百种方法》秋水微澜

51、打脸

　　萧画霖感到最近诸事不顺，先是萧月被救走，后是被傅凌山臭骂了一顿，勒令他尽快将萧月送去十美宫。正是焦头烂额之时，又有侍从匆匆来报：“不好了，霖少爷，有下仆得罪了玄天宗的仙师，现正要打要杀的！霖少爷快去救命！”

　　萧画霖一听，“啪”一声把茶盏拍翻。

　　“又是玄天宗！这玄天宗硬是要和我过不去？！走，去看看他们要如何？”

　　刚在傅凌山处丢了个大丑，萧画霖心中的怒气无处发泄，现下听到这事，哪里能忍？带上几名保镖气势汹汹地赶到出事的地方。

　　客苑门口，一名萧家的练气期下仆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脑袋被一名蓝衣少年踩着磕到地上，满头鲜血，口中连连求饶：“前辈饶命！前辈饶命！是小人冲撞了前辈，请前辈饶小人一命啊！”
　　萧画霖一看，顿时目眦欲裂。这名下仆不是别人，正是萧画霖的心腹，平日惯爱逢迎拍马，很得萧画霖信任，有些阴损的事情也是交予此人去做。谁不知道这人是他萧画霖的人？打狗也得看主人，这玄天宗的人是不把他看在眼里了？！

　　“住手！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在我的地方撒野？”萧画霖气得大骂。

　　那踩着下仆头的蓝衣少年嗤笑一声，轻蔑地瞥了萧画霖一眼，道：“你的地方？你是谁？我可没听说过本宗还有你这号长得人模狗样的人物。”

　　“少爷救命！”那被踩着的下仆脸朝下，看不到萧画霖的到来，待听到萧画霖的声音，才晓得喊救命。

　　“闭嘴！这里没你插嘴的余地。”蓝衣少年用力辗压脚下的人头，挑衅地看着萧画霖，那高傲的眼神，飞扬跋扈的姿态，比之一般纨绔子弟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是萧家嫡系萧画霖，你是谁？”萧画霖并不全然是蠢材，看蓝衣少年的架势，分明平日就是嚣张惯了的，没个靠谱的身份哪里敢在这藏龙卧虎之地横行？不由得谨慎了数分。

　　“你管我是谁？本少爷的身份是你配知道的？”

　　“你……好啊！”萧画霖被气得咬牙切齿，“这就是玄天宗的待客之道？”

　　“对收留你们的恩人不敬，这就是你们萧家的教养？”蓝衣少年一脚踢开那名下仆，双手抱胸，歪着脑袋，吊儿郎当地上下扫视了萧画霖一番，“我还以为你们萧家人是什么厉害角色，原来不过是……呵呵！”

　　“你！玄天宗简直欺人太甚！别怪我替你师门教训教训你！”萧画霖咬牙切齿地招出一方宝印，朝着蓝衣少年当头砸下去！

　　那宝印见风便长，不过须臾，便如一座小山似的，被砸实了可不是好玩的事情。那蓝衣少年反应奇快，拔剑劈向头顶宝印，强劲的剑气将那宝印斩得偏移了一边，砸倒了一旁的花墙！

　　“好啊！你们居然动手杀人！真是不把本宗放在眼内！师兄弟们，我们上吧！把他们砸个稀巴烂！”蓝衣少年一招手，竟走出了二十多个白衣皂靴的剑修弟子，不由分说就齐齐放出剑气，把萧家的人劈得东歪西倒嗷嗷叫！

　　萧画霖没想到这蓝衣少年还有帮手，说打就打，猝不及防之下竟被数道剑气划破衣裳和发髻，全然没了名门公子的形象。

　　那蓝衣少年又道：“比起你们萧家，本宗弟子可是宽容得多了。对你们此等恶客，直接打死也不会有人为你们说半句好话。若是你还懂感恩，就给本少爷磕头认错，本少爷就饶过你等。”

　　“真是欺人太甚了！”萧画霖披头散发，状若疯癫。他自打进入本家，就没受过这等侮辱，和傅凌山搭上关系之后，自认高人一等，要是在云阳城，面对蓝衣少年这般寻衅滋事者，早就叫一帮狗腿子上去打死再算。无奈，这里是玄天宗，他是客，身边只带了一个金丹两个筑基三个练气修士做仆从，对方却有二十多个武力强横的剑修，齐齐发力之下，那名金丹又要护着自己又要护着主子同僚，狼狈不堪，若真的打起来，谁吃亏还用说吗？

　　“欺人太甚？我看你这草包平日无礼惯了，才会如此不懂礼数。众师兄弟，我看他们还欠教训。”蓝衣少年下巴抬得老高，“我们便代他们爹娘教教他们如何做人！”

　　“对！叶师弟说得！要教训，若是还不听教，赶出去便是！”

　　玄天宗清一色的白衣皂靴弟子，纷纷起哄。萧画霖脸色一变，知道这是要栽了。这毕竟是玄天宗的地方，身边只有这几人，怎么够用？至于萧家另外三个人，不来落井下石已是顾念家族情分，哪里还敢奢望他们出来为他出头？

　　萧画霖脸色惨白之际，一个少年的声音响了起来，力压众玄天宗弟子的起哄，清清朗朗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众师兄弟，此等小人，何必污了各位的手？”

　　萧画霖转目一看，一个同样白衣皂靴的少年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腰背挺直，脸容俊秀，一双清凌凌的眼睛透着冷意，只是轻飘飘的一眼，便让萧画霖心头冒寒气。

　　“小师叔的意思是？”蓝衣少年一改刚才的飞扬跋扈，亲亲热热地跑到那“小师叔”身边。

　　这少年自然是云凛，蓝衣少年不用说便是叶笙。两人得了众忘机峰的师兄弟答应助拳，便商量要怎样给萧家一个教训。云凛认为，直接给挑战贴，把萧家人都打趴下。叶笙认为，何必和他们多废话？直接打上门去再说！云凛本想反对，见其余师兄弟竟然兴致勃勃，轰然叫好，就什么都不说了。于是，叶笙带头，带着一众师兄弟往萧家人住的地方而来。

　　既然是要挑事，自然不会客客气气。前头那练气期下仆不过是看了叶笙一眼，便被叶笙以对他不敬为由打趴在地上。叶笙所在的家族虽然比不上萧家，但与玄天宗关系亲密，他又是家中幼子，备受宠爱，扮作纨绔子弟那恶形恶状实在惟妙惟肖，可把云凛看呆了眼。想到叶笙如此作为是为了帮他，云凛对叶笙好感顿涨。这样的师侄，实在是不可多得。

　　此时见自己人占尽上风，云凛自是不会让叶笙闹得太过，便现身装作劝阻。

　　“这萧家人毕竟是客，他不懂做客之道，我等却不能不懂待客之道。不过，”云凛话音一转，“对我等如此不敬，不给教训的确不行。这样吧，你！”

　　云凛指着萧画霖道：“先动手的是你，你便和我等其中一人打擂台，无论输赢，这事便过了。”

　　萧画霖这时早就明白玄天宗的人是特意为了寻衅滋事而来，料想上了擂台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如何敢去？

　　倒是萧画霖身边的金丹修士护主心切，大声喝道：“你们这是要仗势欺人，就不怕我等禀报贵宗掌教？”说罢，释放出金丹期的威压，向玄天宗一众弟子逼去。

　　未料，玄天宗弟子之中同样一股属于金丹期的威压冲天而出，与萧家那金丹修士的威压对撞，轰隆一声，把那萧家金丹期修士撞得倒退两步。

　　周同施施然地从人后走了出来，含笑着对那金丹说：“小辈的事情就由小辈解决，我等就不恃强凌弱了，道兄，可是这个道理？”

　　叶笙嗤笑道：“他们可不就是只会恃强凌弱么？”

　　“那是那是，忘机峰的人也敢抢，抢不到还敢将人打伤，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有人这样附和。

　　萧画霖听到这话，哪里还不明白这事的缘由？他没想到打伤了一个杂役竟引起了忘机峰的报复。他往日听闻玄天宗忘机峰的人好斗成性，还不如何放在眼里，如今一看，这不就是好斗成性？一个杂役都能成为寻衅滋事的理由。

　　萧画霖脸色更加惨白，一眼看去，除了那金丹修士，其余众人至少有筑基五层的修为，他虽是筑基九层，在同境界里，对上擅长越级挑战的剑修结果也是玄乎。

　　“选吧。”叶笙却没放过他，“不选，我就当你选了我。”

　　“不！”萧画霖急忙大叫，叶笙刚才一剑破了他的宝印，实在不好对付。萧画霖眼珠左右乱转，眼前最近处有两个年岁最轻却明显带头的少年，一边是没出过手的云凛，一边是铁定打不过的叶笙。两人道法境界都比他低，但若是剑道有成，他这靠着从凌天道君处得到的丹药强行提升上去的修为根本不够对方塞牙缝。把心一横，指着云凛道：“我和你打！”

　　“好。”云凛冷肃着脸，带头便走。

　　玄天宗有一处擂台，原为众弟子切磋道法之用，后来有些有过节的弟子也来此一决胜负，擂台变成了解决私人恩怨的地方。擂台规则也由原来的点到为止变成了生死不论。

　　擂台要开了！这个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玄天宗。上一对打雷的弟子是几十年前来着？不记得了，那就赶紧去看热闹吧！于是，呼啦啦地来了一群人。

　　这样的消息，长宁作为少掌教自是不会不知道，听说一方是萧家人，他马上便醒悟过来，必是云凛去找萧家的麻烦了。

　　这可有趣了。在长宁看来，在一众凶悍的剑修里，云凛简直就是纯良的小白兔，难以想象他会主动使坏坑害萧家人。不明白，那就去看吧。长宁隐身藏在暗处，观察擂台上的情况。

　　云凛跳上了擂台，站定，用剑指着台下被众人包围进退不得的萧画霖道：“上来！”

　　萧画霖知道这次躲不过去，把心一横，心想有凌天道君在，再重的伤的也不用担心，难道玄天宗还敢杀他不成？

　　这样一想，萧画霖跳上擂台，举起那方宝印重施故技，往云凛头上砸去！云凛还以为他会有什么新招数，原来不过是叶笙破过的招式。云凛剑势大开，那宝印与剑势对撞，猛然打住，如同悬在云凛的头顶似的团团转，竟怎么也无法压下来。

　　萧画霖见这自己的得意招数依然没有奏效，掏出一把爆破符往云凛身上砸，却依然破不开云凛的剑势，未挨近云凛便炸开了。

　　云凛哪里愿意和他耗时间？一轮快剑劈向头顶的宝印，剑气像绵密的网将宝印笼罩，把那宝印硬生生劈得裂成三块。萧画霖噗地吐了一口血，被云凛一脚踢在腹部，砸到地面上起不来。

　　“我……”认输！最后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云凛又到了，他根本没想着给萧画霖认输的机会，又是一脚踢到萧画霖脸上。萧画霖被踢得整个人翻了个身，满嘴鲜血，和眼泪一起糊了一脸。

　　比起那金丹魔头，萧画霖实在不够看。云凛皱起眉头道：“站起来！”

　　萧画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喊道：“我认……”

　　砰一声，又被云凛一脚踹翻。

　　“小师弟，打得好啊！‘站起来’！这话说得，真有大将之风。”

　　“再赏他几脚！”

　　“打人要打脸，再往脸上踹呀小师弟！”

　　“打呀打呀！”

　　台下忘机峰一众弟子纷纷起哄。萧家那几个仆从，脸色已是难看之极。无奈他们是被玄天宗弟子挟裹而来，行动皆被制住，只能暗暗着急。

　　萧画霖被云凛毫不留情地揍了一顿，又见下面群情汹涌，心里对云凛恐惧到了极点，什么也不顾了，破口大骂：“你们知道我是谁？凌天道君是我妹夫，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凌天道君，你们就等着死吧！哈哈哈哈！”

　　顿时，四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