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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庇护 ...

  •   长宁听了蓝得胜传进来的消息,点头说一声知道了,就要命随从人等跟着回长宁殿更衣。

      池迟这时还被金简按着,只能皱紧了小眉头盯住蓝得胜,就像是看着什么蛇蝎怪物一般,十分紧张。

      相比于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池迟,蓝得胜则表现得深沉多了,除了进门时用余光不经意地打量池迟,之后就再不抬头看她。

      长宁将目光从池迟脸上收回,嘴角竟不自觉地噙一抹淡笑。她沉思片刻,回身让跟从的人呈上笔墨来。

      屋里地方狭小,唯一的一张小炕桌,被池小黑占去一隅,其余还摆满了池迟的汤药纱布,止血银针等物。

      蓝得胜眼见长宁没有书写的桌案,立刻抢前一步,躬身展平脊背凑上去,用来垫着写字高度正好,十分稳便。

      这份逢迎的眼力,让池迟看得有些呆住了,金简则在心中默默咋舌。

      只有长宁似乎习以为常,她凝神提笔,刷刷点点几下,写出心中所想的各味药材,附带上详细说明,用法用量,熬制时长,事无巨细。

      写闭,随手丢给金简:“熬下一炉药的时候,把这些加上。还有,你要亲眼看着她喝,喝到涓滴不剩。”

      “是。”

      “还有外敷的药膏,伤口愈合之前都不能停用。新药会更加苦涩,如果她反抗,你们也不要心软,直接请阎嬷嬷来帮忙就好了。”

      “属下明白。”金简恭敬地低头拱手。

      池迟搂紧池小黑,满脸郁丧:“殿下,为什么要加新药,之前的已经很苦啦。”

      长宁站起来整理了裙裾,一脸凝重地说这都是为你好,早日恢复成之前如花似玉的娇美难道不好吗。说罢不再等池迟答言,径直带了人回寝殿更衣。

      蓝得胜站在原地愣了愣,赶快恭顺地跟了上去。

      金简怀抱佩刀,端详着池迟脸上那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憨笑:“小池大人,醒一醒,现在还是白天。”

      “我不醒,这个梦太美了。”池迟凑近小黑,用它的背羽拭去眼角泪花:“如花似玉呢,连最疼我的二娘都没有这么夸过我。”

      金简在心底怒哼一声:那当然了,池莺是何许人,她虽然宠孩子宠得整个武林皆知,可她不瞎啊。嘴上说的却是:“那就祝你早日康复吧,别辜负了郡主殿下对你百般庇护的恩情。”

      “嗯?”

      “这还不懂吗,殿下亲来望问你的伤情已是天恩,又当着蓝得胜的面,着力安排你的疗养事宜,为的就是震慑那一干宵小,让你能够安然平静地养伤,不至被人设计陷害了去。”

      是夜,长宁回到寝殿之时,已是更深漏静,殿中炭火虽暖,却有说不尽的空旷寂寥。

      长宁翻开手中书卷,却不自觉地望了望暖榻下面。

      暖暖的地龙边上,往常赖着取暖的那人,此刻应正躺在几重院落外的陋室里,哼哼唧唧地怨伤口疼痛,怨药汁苦口吧。

      “来人。”

      门后恭敬侍立的殿卫赶快进来施礼:“殿下。”

      “将我殿中的银霜和兽金炭各取几斤,送去翼楼后给池侍卫。”

      “是。”殿卫躬身答应。

      梁顶上忽然一阵窸窸窣窣,传过一声接近哽咽的:“呜呜呜……谢谢。”

      长宁接连几次遇险,内卫已如惊弓之鸟。此时听到异动,没有不按刀呲牙的,一人先抢步护住长宁,其余各持弩箭弓矢对准梁上。

      “别别别这样,是我。”池迟抱着胳膊,弱弱地从主横梁后探出头。

      “小池姑娘?你伤得那么重,深夜又跑来做什么。”长宁皱眉,却不忘了挥退□□手,以防有人错手伤了她。

      池迟听问,竟然害羞起来,等看到人都走了,才肯开口:“这上面风景好,我本想略坐坐就回去。”

      长宁微怔,旋即恢复淡然的表情,靠回锦被上:“下来好好说。而且不许说谎,不然叫阎嬷嬷来打你的手心。”

      “我,我不是来看风景的。嗯……是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来人,传阎嬷嬷。”

      “啊,”池迟单手抱柱泣不成声:“没有没有,殿下我说实话,我是没办法自己下去,被困在这上面的。”

      长宁揉揉太阳穴:“你为什么要上去。”

      “我蠢。”池迟老老实实地承认,“金简说我被暗器伤了筋脉,以后都不能穿梁越脊了,我有点担心,所以……”说到此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长宁立刻心软了,柔声安慰她:“不要都听金简的,你的伤没有那么重,且我王府里有各种珍稀药材,有最高明的良医,一定让你恢复得跟之前一样灵巧。”

      “嗯谢,谢谢。”池迟抽抽搭搭地道谢,她望着长宁如水的双眸,终于克制不住,忧愁地道出了自己真正担忧:“我知道金简是故意瞎说,吓唬我的。我担心的是我的面子。”

      “什么。”

      “今天傍晚的时候,我看伤口不再渗血,就偷偷跑来你这里,小试了一下身手。嘿,还真让我跳上来了。”池迟说着,展露出非常不合时宜的雀跃欣喜。

      “那你现在出去吧,本宫要安歇了。”长宁果然阴沉了脸色,“最近都别再来了,我不会再有危险,也不想再看到你。”

      池迟微微一愣,才想到最重要的问题:“可可可我下不去了呀。”说罢十分为难地望着长宁,越说越小声,仿佛看到金简叉腰狂笑的傲慢姿态。

      长宁却没有再同她多话,下了暖榻,亲自走去调暗灯烛,又放下帷帐来径自睡了。

      池迟不敢再啰嗦,认命地在梁上蜷缩起来,凄楚地合上眼睛,盘算着明日要找谁求救,才能绕开金简。

      偌大的寝殿里恢复寂静无声,慢慢过了许久。

      直到几声滴答响动,似有什么砸在地板上。长宁本未睡着,缓缓掀开帐幔,朝地上望一眼,看到猩红刺目的一小摊,有些慌乱地问:“池迟?”

      池迟正慢慢顺着梁柱向下,听到长宁的声音,尴尬地顿住,目光灼灼地请罪道:“殿下,我不是故意吵到你的,但是血流得太多,我,我接不住啊。”

      长宁披衣而起,径直走向池迟所攀的梁柱。

      池迟懵了,心口的部位因为紧张而发出“咣”“咣”的轰响,她向下看着长宁伸向自己的手,往后躲了躲。

      “扶住我的手,慢慢下来。”长宁的声音很平静,但不容置疑。

      “殿殿殿下,我我我自己能行。”池迟把一只染血的爪子背到身后擦了擦,不肯递过去。

      “那我叫金简来吧。”

      “别!”池迟哧溜一声滑下来半尺,牵动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长宁扶额:“说过让你慢些。”

      耗费了多半炷香的时间,池小侠终于带着慷慨赴死的神色落回地上,被长宁轻轻扶着,引向寝殿中央的暖榻。

      池迟努力调匀气息,非常规矩地坐在了床脚的一只小杌子上。

      “上来。”长宁亲自去取了药箱,简短吩咐道。

      “嗯?”池迟抬头一惊,上次自己坐她的床,还被骂不懂规矩呢。

      “不要总是让我重复。”长宁面无表情地说:“上衣解开。”

      池迟不敢再多话,赶快娇羞默默地照做,并且很自觉地将染血的衣襟扔到地上,生怕弄脏郡主大人的床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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