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一章（大结局） ...
-
在进行某种重体力运动之后，休息似乎是最好的。所以久泽居然还强撑着爬起来穿衣服让人很不可理解。
“不再休息一会儿了？”
“……嗯。”久泽把衣服的带子系好，坐在床上发愣。
“在想什么？”蓝染也坐起身子，被汗水沾染的刘海贴在他的额头上使他显出一种异样的性感。
“一句话。”久泽微微一笑，“还是你告诉我的。”
“哦？什么？”
“男人在欲望满足的时候……是戒备心最低的。”瞬间冰冷下去的琥珀色眼睛里面倒映出蓝染错愕的脸，“八荒俱净·三之式·水。”
淡蓝色的，美丽的光带，就缠在了蓝染身上。
“久泽？你干什么？”蓝染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别挣扎会比较好。”久泽走到放在墙角的那盆花旁，“这盆花是烙焰特制的，消耗体力之后再吸入花香会导致一段时间的灵力被封印，因此你不可能挣脱。”
“……”
“当然，我事先吃了解药。”久泽笑了笑，坐到了蓝染的床最近的一张椅子上。“想要通知外面的人也是没用的，负责警卫的是久净，你认为他会帮你还是帮我？你的房间和最近的人房间也有一定的距离，相信我，建筑的时候我很是注意了一下隔音效果。”
“告诉我，你想干什么？”蓝染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确认无法挣脱之后他反而放松了，棕色眼睛始终盯着久泽。
“不愧是惣右介。”久泽把体重全都放在了椅子上——他很累，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你的冷静一直让我很佩服，既便是我也不敢有自信说一定能偷袭你得手，所以只好借用了你的方法。”
“……你……”蓝染的声音仿佛被堵住了。
“我全都想起来了。”久泽浅浅一笑，“我的出生、我的成长、还有其他的很多……当然了，也有……我是被惣右介你亲手杀死的事情。”
屋内静得可怕。
“是么，原来你已经全都想起来了。”蓝染的叹息声几不可闻。
“嗯，是啊。”久泽依旧在笑着，“我是怎么认识你、怎么将你视为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怎么……被你杀死的。”
***
那个时候他被人称为孤狼，是一个独来独往的剑客，即便暂时在道馆停留却依然是不会与任何人有过多的接触。
而他则是贵族豪门之后，虽是庶子却仅凭自己的努力便掌握了家中的一切。
他们相遇在一个樱花飞舞的时候。
“你就是伊庭久泽么？”
“嗯。”
“跟我走吧。”
“……哈？”
“老是待在这里不会很无聊么？”
“是这样没错……待在这儿我都快变成井底之蛙了。”
“那么既然如此，要不要换一口比较大的井？”
“你叫什么名字？”
“蓝染惣右介。”
“……好吧，我跟你走，不过别指望我把你当成主公。”
“没关系，你可以以浪客的身份留在我那儿。”
对他所谓的“家”伊庭久泽没有丝毫留恋，那本来就不属于他。来到蓝染的府邸他依然故我，经常让那些剑客感到愤怒——因他对他们所敬爱的主公的那种堪称不敬的行为。
但是蓝染却始终纵容着他，而那些人也根本不被久泽放在眼里——他会放在眼里的只有他手中的剑。
然后他们一同行走在时代之中。
久泽忘记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蓝染的存在，从以前的只要有人靠近就会惊醒变成了可以任由蓝染睡在他身边。
好吧，这是因为蓝染自己没什么实力，不会伤到他，并不是因为他的警戒心变弱了。
久泽也忘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相信蓝染，渐渐得将蓝染的办法当成了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
好吧，这是因为蓝染的头脑的确好。
可是为什么他会渐渐离不开他？
熟悉那个人的声音、熟悉那个人的话语、熟悉那个人的温度……
孤狼最终被驯服。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曾经说过不会让我当你的主公。”
“现在也是如此，我不欢迎任何人在我之上。”
“那么……”
“你是我可以用生命信任的人，蓝染惣右介。”
虽然有些话不能说出口，但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唯一，可是有些事情或许真是命中注定。
疾病这种东西对众生一视同仁，无论你是豪门子弟还是贫贱小民。
蓝染的身体一天天衰弱，再有名的大夫都说是药石无救。
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有些事情就无法再挽回了。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久泽才真的面对了自己的心。
他们拥抱在死神来临前的一夜。
***
“可以回答我么，惣右介。”久泽直视着蓝染的双眼，“为何你要那么做？”
“……”
“不回答就算了。”久泽耸了耸肩，“反正当初那句话我已经还给了你……不过这次暗算与被暗算的人反过来了呢……不过没办法，我要赢过你很难……不是么，虚王？”
“我并不是……”
“的确不是，虚王莱昂格里斯现在是你的斩魄刀镜花水月，对吧？”
“……”
“斩魄刀和除了自己主人之外的人类无法沟通，但是斩魄刀之间可以交流，而且他们的交流主人是听不到的。”久泽微笑，“我要感谢久净帮了我不少忙，他和雷奥娜的话加在一起构成了真相。”
“当年虚王的确是输了，但是他并没有被完全封印——被封印在西流魂街五十四区的，其实只是他的力量。而他的精神则转生成了人类逃过了尸魂界的追杀。”久泽悠然解说道，“即便是虚王也不能违背灵魂转生的原则，他同样失去了记忆，于是，他成为了……‘蓝染惣右介’。”
“看来你真是动了不少心思。”
“力上，即便是借助虚锁我也只能和你拼个不分上下。智上，我实在无法与你相比，所以我只好选择了找人帮忙。”久泽为了今天付出了相当的努力，久净虽是无条件帮他，烙焰那边却是难事。“言归正传吧。‘蓝染惣右介’无知无觉地进行完了自己的一生，死后来到了尸魂界，并在莱昂格里斯的刻意安排之下到达了西五十四区……在封印在那里的力量刺激下，虚王的意识觉醒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蓝染惣右介’这个人类的意识，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被吞噬掉。”
“反而是反制了他，将他的力量收归己用，还将他本身的精神化成了自己的刀魄。”蓝染的嘴角终于出现一抹浅笑，“他太过高估自己，低估人类了。虽说完全收复他的力量让我辛苦了很多年。”
“我一直以为你是在发烧……”
“实际上我只是在和他的力量作战。”
“然后……”久泽声音显得有些艰难，“然后你……利用他的力量，来到了现世。”
“……”蓝染避开了久泽的眼睛，看向一旁。
“我死后成了虚，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你要找我并不难，我会被什么拘束，你太清楚了……”久泽的声音在微微发颤，“你用你的斩魄刀净化了我……呵，我原本以为我还没入学就拥有斩魄刀是独一无二的，看来我错得很离谱。”
“你的刀居然会追随你到尸魂界，这点的确出乎了我的意料。”
“镜花水月，我原本以为这个名字是个巧合……其实不是。这个世界上会这套剑法的，除了我，就只有你。”久泽苦涩一笑，当初他还以为这是巧合。
“当初命名的时候我也没想这么多……”
“精神系的斩魄刀……始解的能力是完全催眠，你的卐解……根本不是你那次展现出来的那样，而是……”久泽深吸一口气，终于将他的声音发了出来，“操纵记忆。”
“……”
“将我所有的记忆封印，然后再装做初次见面，对你而言很轻松，不是么？”
“是这样没错，更何况你原本就不是会在乎过去的人。”蓝染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是啊，所以说惣右介，你真的很厉害。”久泽也不愿再看着蓝染，微微偏转了头，“然后我和你一起进入真央。”
“你进入真央是在我意料之外，我原本希望你当一个普通的整。”蓝染苦笑，“没想到四枫院夜一居然会出现在那里。”
“是啊，当一个普通的整更利于你操纵，而且还永远不会恢复记忆。”久泽的笑容很冷，“成为死神锻炼灵力，你的封印也会随之而变弱……因此你才给了我这个。”
久泽顺手在脑后一扯，水青色的发带被他拉了下来。
“没猜错的话，这个是你用镜花水月的力量化成的……效果，应该就是稳固我的记忆封印，以及……”
“抑制你的虚化。”蓝染叹了口气，“你的力量成长超出了我的预计，一旦虚化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所以我好几次回想起以前的事情，都是在发带脱落的时候。”久泽看着自己手上的水青色发带，“将一切利用到极致……惣右介，你很强。”
“但是还是没有成功。”
“只能说，神偶尔也会站在我这一方。”久泽眼神冰冷，“变成虚，再变成破面，这两次变化都会让我的力量突破界限，也会短暂的挣脱开你的封印……我一直迷惑着的，那个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声音，其实就是我自己，是我被封印的那段记忆发出的声音。”
“你会被王座选中带走是我的第一个疏忽……第二个疏忽则是让你成为了虚。即便这样很危险，我还是必须将你破面化，否则你随时有灵体退化的危险。”
“……谢谢你了。”久泽勉强抑制住心中古怪的感情，把头偏到了一边，“然后就是那天晚上，我彻底挣脱了你的封印……恢复了我所有的记忆。”
“难怪你这几天都不肯见我……”蓝染恍悟。
“是啊，我没有能够瞒住你的信心，只能选择逃避。”他逃得很辛苦，“然后就是今天早晨的一切。”
于是真相终于大白。
“惣右介，其实我一开始就错得很离谱。”久泽轻轻叹了口气，眼神疲惫，“我曾经以为，我一直是自由的在空中飞着的……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以为是广阔天空的地方，不过是你的手心。我以为是日月的光芒，不过是你的双眼。我以为是我自己的寻觅的未来，不过是你的游戏。”
“……”
“说起来也是啊。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的性格，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的喜好。所以也没有人，比你更擅长……让我爱上你。”
他终于说出了一直不肯说出口的话，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的确是这样没错。这个世界，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蓝染浅浅一笑，“那么你要怎么做呢？”
“你说呢？”久泽起身，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把透明的刀，“被我的刀杀死，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是么，那真是不错。”蓝染微笑道，“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说。”
“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你的计谋么？没有任何你真正的感情。”
“……如果没有的话，就好了。”泪水终于滑落，久泽的嘴角却依然是上挑着的，“如果没有的话……就好了。”
“请吧。”蓝染闭上了眼睛，他不愿看到那个人的泪水。
“惣右介……你最后还是没有明白啊。”良久，传来那个人的声音。
蓝染猛地睁眼，看见的，却是久泽将刀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似乎就是这里吧，你当初一刀刺中的地方。”久泽对自己的情况仿佛丝毫没有感觉。
“你……”蓝染下意识的想要拔刀，却被捆缚在他身上的水链阻挡。
“没用的，那不仅仅是我的力量。”久泽的神态很平静。
“……为什么？你杀了我我绝对不会反抗，可是你为什么……”
“我不是已经回答过了么，”久泽摇了摇头，“惣右介，我根本不可能杀了你，就算是把一切都想起来了，就算是我恨你……我还是杀不了你。”
“因为我爱你。”
自始至终都不愿说出的话，此刻终于可以出口。
“但是我很累了，惣右介。”
“我被骗得很辛苦，所以这次，换我惩罚一下你。就算杀不了你，我至少……可以结束我自己。”
他的身体一点点变成破碎的光点，然后消失，
“……住手！你给我停下……”蓝染或许是第一次，如此的失态。
“抱歉呢，这次我真的是……做不到了。”久泽伸出手，轻轻环住蓝染的脖子，在蓝染的嘴唇上印上一个吻。
“……你……”
“我爱你，”久泽松开了手，“到现在为止。”
他的身体终于彻底化为光点。
蓝染身上的束缚终于脱离，而他却已经不会在意。
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却在得到的下一个瞬间失去。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六十一章（大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