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听风闻雷

4、民国二十四（3）

　　饭票大小的火车票上面印了“中华民国国有铁路”等繁体字，还是从右到左竖排的。这是他摸遍全身最后用身上的战术马甲当来的钱买的。这样的车票他小时在吴老狗的桌子上见过，那时候流行书桌上用一整块大玻璃压着，下面可以放一些日历、照片，吴老狗的桌上就有一两张民国的火车票，岁月沉淀让它们泛黄，吴邪还记得爷爷当时说这东西以后就很难见到了，留着当个纪念。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能见到有效期内的车票。
　　吴邪买的票是江西南昌，到南昌再换几道路线才能入湘。等到他能够摸到第二张火车票时，他身上已不剩分文。
　　崭新的车票上，“至长沙”三个字格外醒目。

　　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落到吴邪身上，给浑身乏力的他添了分精气，他是被列车乘务员硬生生摇醒的。
　　秋天的长沙还算是凉爽，这是这个年代的天气，不是几十年后可以当街煎鸡蛋的长沙的秋天。
　　“我……终于到了。”
　　车站外熙熙攘攘的人们，耳朵里听到的是长沙方言，吴邪嘴角牵了牵，这是他这几天里头一次自发的笑。吴邪坐在火车站前的台阶上，他现在的样子和流浪汉没区别，拉碴的胡子，几天没洗的头发，满是黑灰的脸，浑身没一块干净的地方。
　　“叮！”落到他面前的地上是半分钱，吴邪低头盯着那枚铜币，心情极度复杂。
　　“我问你，”吴邪抓住又一个已经掏出铜币的青年，“长沙现在，管事的是谁？”
　　那青年有些嫌弃地挣脱吴邪的手，吴邪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无所谓地在身上擦擦。
　　“管事的？市长何元文呐！”
　　青年人迈开步子走了，吴邪追上去：“那军方呢？”
　　“早港撒！军翻，辣单元似张大佛爷港fa撒！”忽地他又神神秘秘左看右瞧，“喔跟里港喔，有砸该啊港伐，港张大佛爷他连击亲亲拔得国演高，辣因为有……”他伸手往天上指，“等哒啵？”（翻译：早讲啊！军方，那当然是张大佛爷说话啊！我跟你说，有个说法，说张大佛爷年纪轻轻爬得这么高，那是因为有……懂了不？）
　　懂？不懂。
　　九门的故事他从小听吴老狗讲过许多，爷爷最爱讲的是抗战之前九门最为鼎盛时的故事，之后的事就不太爱提，吴邪曾问过几次，每次都从吴老狗脸上看到落寞和遗憾还有凝重，他就不再提了，只是九门最后的结局，却是吴老狗主动说起的。他问起过一次恨不恨那人，吴老狗只是将烟头被掐灭吐了好长的烟雾才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么多年了，不管是什么感情，也都消耗光了吧。”

　　一个大饼，吴邪从来没吃得这么着急过，他中途好几次噎住，后来老板娘看不下去了，给端一碗豆浆，他当时那个感动啊，吴邪绝对要推她上感动中国。
　　“唉，战争害人啊！”老板娘打量吴邪许久，感慨连连，“瞧你穿得不差，家里遭难了？”
　　“算是吧，一路逃到这里。”真真是逃来的。
　　早餐的生意还是不错的，老板娘每和吴邪唠两句就得去忙乎客人，她再过来的时给吴邪两只葱油饼。
　　“老板娘知道九门提督么？”吴邪肚子满了五六分，他顺顺气开始唠嗑。
　　“知道，长沙九门世代的传承，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啊。”
　　世代传承？
　　吴邪心下思索，他爷爷排行第五，吴家确实代代相传，他吴家和上三门的红家李家，下三门的霍、齐、解都是世家，后来的陈皮阿四是抢了门把子的，黑背老六不太了解，唯独这个九门之首——
　　“张大佛爷，是外头来的吧？算是闯进来的，哪什么世代相传。”
　　“这你就不……”远处整齐划一的步伐声打断老板娘的话，接着还来了一声汽车喇叭的叫声。老板娘踮起脚伸长脖子张望：“你瞅，张大佛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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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8.9修订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