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君颜》江笑

32、龙凤斗

　　天行终于胜仗连连，夺回了失去的城池的时候，父皇又的病一点都没有好起来的迹象，以至于举国欢腾的时候，父皇仍病怏怏的在床上。
　　老七出宫去了，要去看龙云王朝的天下，要去见识自己的王朝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老七走的时候，来看望十三，十三正在桐芜宫的梧桐树下煮茶，天蕴对十三说道：“希望有一日，能与十三同游。”
　　天彻处理了融夋的事物，回来了，他漂亮的打通了南北的贸易交通，在北方培育了适合北方种植的谷物，然后回来了。
　　似乎一切都朝着十三想要的结果发展，十三日日煮茶，天清终于得了他想得的，他虽然依然帮父皇做事，可是父皇对待天清的态度，已经大不相同了。至于以后，做一步算一步吧。
　　那日十三还是坐在石头窝，静静晒着窝里温暖的太阳，石头窝外面传来低低的声音，十三一听就知道，那是天清的声音，还有一个声音，十三似乎也听过，一时间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只听得那个声音说：“娘娘很讨厌十三公主，爷要不要……”这字没有说下去，却让十三眸光一顿。
　　许久之后，天清的声音响起：“母妃哪里有十三聪明。”声音冷冷的，十三只是看着天空，最终，嘴边竟然泛起笑容。

　　这一日，十三出宫去看望天彻。
　　易水寒出现，接了十三，便去了烟雨青楼。
　　“许久不见你，你最近在做些什么？”十三笑问。
　　“去了趟南方。”易水寒笑说，南方盐商一案已告一段落，可是民生依旧落后，他有许多事要做。
　　十三点头。
　　“天朝明明是个富庶之国，可是此去南方，却看到很多不平不富的凄惨事。”易水寒笑说，想起前段时间在南方的遭遇。
　　“不平是吗？你看到了什么？”十三好奇问道。
　　“十三，你想要的国家，是怎样的？”易水寒忽然问道，看着十三。
　　“我想要的？”十□□问。她记得这个问题，七哥曾经问过她，她想要的国家，是怎样的。
　　易水寒笑意盈然的看着十三，看着十三沉默。十三正不语，忽然马车外传来声音。易水寒喊停马车，掀帘看车外发生了什么事。似乎是从一条小巷传来的声音，易水寒与十三对视一眼，下了马车。
　　“是国舅的人。”一近巷口，易水寒就发现这些滋事群众是国舅府里的人马。国舅的儿子他眼熟得很，他时常鱼肉百姓，强抢民女，京城里对他恶评如潮。可是这些声音，朝廷里听不到，能听得到的，又不能对国舅的儿子怎样，所以他气焰嚣张，在京城里作威作福。
　　十三伸长脖子，看着里面发生的事情。唔，一个娇滴滴的白衣女子，坐在地上铺着的席上。边上一块牌子，卖身葬父。
　　“卖身葬父而已，我买下了。来人，给钱，把人给我带走。”华荣衣拿着扇子挑起女子的下巴，色迷迷的眼神不离她秀丽的脸庞，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奴婢多谢公子，可是请公子允贱婢为家父安葬。”女子声音响起，偏开脸庞。
　　华荣衣脸色一沉，“葬父？来人，帮这位小女子尽孝。你就不要走了吧，那些个奴才会办好的，你直接跟我走得了。”华荣衣还是一脸色相。
　　“公子！”身子被人架起，小女子真是又气又急。
　　蓦地，一串铜钱落在大姑娘前的破席上。
　　正在拉扯的众人一愣，同时往后一看，华荣衣脱口：
　　“易水寒！”
　　易水寒脸上带笑，“华公子，我府上正好缺了个人，你不如将她让给我。”
　　“让给你？”华荣衣怪叫，“我凭什么。”忽然看见易水寒身边的十三，华荣衣脸上色相更是明显，看着十三，轻薄说道：“易小王爷，你身边已经跟了个美人胚子，何必还要这个丫头，你想要，我不介意跟你身边这个换。”
　　易水寒看一眼身边的十三，笑着说道：“华公子，几日不见，你的眼力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什么意思？”华荣衣脸色一木，看着易水寒身边的人。
　　“这个人，你也不认识么？”易水寒笑着看十三，十三亦是微笑。
　　“她是谁？”华荣衣警戒的问，忽而像是想到什么：“莫非是……”
　　“小心你的嘴。”十三冷冷看着华荣衣，华荣衣一个踉跄，而后笑呵呵的看着十三：“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
　　十三看着华荣衣，“你不过是国舅爷的儿子，也能在这里作威作福。”
　　华荣衣冷冷的看着十三：“哼。你不必太嚣张，得罪了我父亲，有你好果子吃。”
　　十三竟然笑起来：“我正饿着。国舅爷有这个本事，就让他来找我，你不过仗着你父亲的那点权势，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废物。”十三看着华荣衣，看着他脸色一会红一会绿，而后一挥手，带着一堆家奴转身离去。
　　十三脸上笑容不减，看着易水寒，易水寒眼里闪过奇异的情绪，拉起十三的手，走回马车。
　　“十三。”易水寒小心看着十三，他有些心疼这个女孩，年仅十四岁，却是这样老成，承担着别人看不见的苦痛。
　　“如果天清想有未来，一定不能让华家存在。”十三忽然说道，看着马车外车流而过的景色。
　　易水寒眉头皱起，十三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醉红。”两人已到了烟雨青楼，这会子，十三坐在醉红的房里，听醉红的曲，品醉红的茗。
　　醉红弹完一曲，看着沉默的十三。发生了什么事情，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沉默凝重的十三，每次看她来烟雨青楼，都是一脸开心的样子，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发生了什么事情？”醉红拿过一杯茶，问沉思的十三。
　　十三抬头，看着醉红：“醉红，你是怎么来到烟雨青楼的？”
　　醉红一愣，自从初次见面，十三很少问道关于她身世的问题，就算是她不说，醉红想十三也是明白的，可是，今天……
　　“最近总是有人问我一样的问题。”即使没有得到答案，十三还是说道，“天朝不知道变成如何。醉红，你知道南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醉红看着十三，十三问的心不在焉，与其说是在问她，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反省着什么。
　　过了一会，十三未再说话，醉红终于开口，“十三，你可知道你父皇筹建凤凰台的事？”
　　十三抬头，迷惘的眼神看着醉红。
　　醉红继续说道：“凤凰台是个浩大的工程，是你父皇为了祈求长生不老而建。你可知道，筹建凤凰台的事情，全权交给九皇子办理。我听说，九皇子是个善良的人，可是，如今的一切看来，这不是真的。”
　　十三更是迷惑，一双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盯着醉红。
　　“建筑凤凰台，需要许多木材，需要请许多工人，需要耗费许多钱资。木材从南方运来，可是南方经历过盐商一案，元气耗伤，加上今年雨水不调，木材的收成很是不好，天朝强制收购，价格定的又相当便宜，木材商怨声载道，商与官的关系又一次走入囹圄。我听说这件事情都是九皇子与华国舅在处理，却一点不见起色，天朝强行镇压，你可知道，现在南方木业已经有了反义。”
　　十三静静的听着，皱眉看着醉红。
　　“再说工人，近年来天朝几无收成，工人们都无以糊口，天朝要建凤凰台，工人自然趋之若鹜，可是听说国库空虚，工人干了活，却拿不到工钱，工人们罢工，监工们却制定了严厉的条款，来处置不上工的工人，如今虽然强行压制，可是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工人联合木材商要反天朝，是很容易的事。”
　　十三眉头已经紧紧皱在一起，看着醉红：“醉红，你身处红尘，不在朝廷之中，又怎么会知道朝廷的事，这些事情，与九皇子有什么关系？”十三游移不定，目光透着怀疑。
　　醉红看着十三，目光坚定：“十三，不管我听到了什么，我只说给你听，你从我这里听到什么，也不必相信，可以自己去求证，我只是要告诉你，有这样一件事情的存在。对宫里的事情我不清楚，可是，你不可不清楚。”
　　十三看着醉红，脸上笑容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