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君颜》江笑

18、龙凤斗

　　新的一年来了。
　　除夕那晚，皇帝设宴，各位皇子皇女皇孙等都出席了晚宴。
　　皇帝说，一年到头，自家人也没有好好聚个餐，到了年关，总要聚一聚的。
　　所以太子也回来了。
　　太子看见十三的时候，脸色冷冷的，也没有招呼。天清看着冷淡的太子与闲适的十三，神情迷惑，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皇帝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招呼自己的子女用餐，还说这是自己小家的聚会，不必在乎规矩。可是，每一个人还是谨守自己的本分，不敢太放肆，十三只是安静的坐在老三身边。原本十三是想坐在天清身边，可是天清一早被叫去坐在太子身边了，十三只是静静看着，天彻看见了，便让十三坐在自己身边，十三边上挨着龙心。
　　龙心过了年，就虚四岁了，小小的年纪却一点都不怕生，看着热闹的欢聚，眼睛笑成一条缝。
　　“姑姑，你不高兴吗？”小孩子睁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十三，好奇问道。
　　十三转头，看着小家伙在椅上动来动去，心情好转：“你是龙心？”
　　“嗯，姑姑不认得我，上次姑姑去我家时，我去了外婆家。”龙心很认真解释，像个小大人，十三觉得好笑。
　　“是啊，姑姑一直觉得挺遗憾的，还好这次见到龙心，长的真是英俊啊，天朝的姑娘都要被龙心迷倒了。”十三笑说。
　　“真的吗？我也这样觉得呢。”龙心摇头晃脑，很是开心被称赞。
　　一听龙心这么说，十三简直要笑坏了，这个家伙，年纪小小，脸皮真不是普通的厚。
　　“那怎么办呢，姑姑要跟那么多姑娘抢龙心呢！”十三接着说，笑着看龙心摇头晃脑。
　　听了十三的话，龙心立刻扒着十三：“姑姑放心啦，姑姑一定比不上其他的姑娘，龙心会对姑姑好的。”黑眼睛一眨一眨，可爱坏了。十三简直想捧腹大笑，这个龙心真是太可爱了。
　　“那姑姑就放心了。”十三笑说，看龙心很是认真的点头，“对了，龙心的先生最近好吗？”十三想起颜宁。
　　“先生？”小家伙一愣，忽而想起来，愉快的说道：“姑姑见过颜师父吗？”
　　十三点点头，龙心心情更好：“真的吗？师父是个很厉害的人呢，什么都懂，我好崇拜师父哦。”言语之间，藏不住对颜宁的崇拜，十三讶然，她看颜宁也不过如是，竟然被龙心这样崇拜。
　　“姑姑姑姑，什么时候再去我家，我让殊师父较姑姑打拳。”龙心快乐的不得了，高兴的献宝。
　　“殊师父？”十三笑着看小家伙，她上次去，只看见颜宁，没有看见什么师父啊。
　　“嗯，颜先生教书，殊师父教武。”龙心好心解释，看着十三的笑容，“姑姑，我好像听见夕夕的哭声，夕夕还小，最爱哭鼻子了，见不到我总是哭，很依赖哥哥的，所以我要去陪夕夕了。”话刚说完，也不等十三答话，便跳下椅子走了。
　　哪里听见什么哭声，十三笑想，小孩子总是坐不住。不过龙心说起话来就像是一个小大人，还说夕夕还小，自己能大得了多少。还依赖？
　　十三回头，转向天彻，天彻笑着看她：“小孩子贪玩，十三不必惯着他。”
　　十三摇摇头：“龙心很活泼，很好。”这样的小孩子，令她羡慕。十三好像就是在这晚第一次见到了龙心，再见，已是许久之后了。
　　太子与天清坐在一边窃窃私语着，天清一脸认真。十三看着，心里空荡荡的觉得不适。
　　父皇开了头，用了膳，早就退下了，剩下的子孙们，也没了兴致，各自散了。
　　后来父皇又召见了太子，询问盐商一案处理的如何，太子只说，正在进行中，调整了官盐的税额，也加大了对私盐的打击力度。可是那些私盐贩子很是猖獗，暂时还不能有个结果。
　　太子隔日便回了江南。走的很急，十三听说天清去送行了。

　　十三每日留在宫里，在石头窝看着日升日落，日子很是清闲，太子走了之后，天清还是常来，似乎隔阂莫名其妙不见了，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天清来的时候，还是同十三聊天，十三有些欣慰，天清又变回原来的天清了么？可是心里总是有个角落，让她觉得沉闷，她又不愿意细想，天清来的时候，还是会说一些朝里发生的事情，当然也聊到太子，可是总觉得十三对太子，太子对十三都不是非常热络，一边纳闷，一边却不敢讲。朝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十三借由天清的口中得知，可是，天清还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对宫里的事情，不知道该关注什么，这让十三觉得很不好。
　　十三常想，什么时候该约天清谈一谈，天清这样倚靠着太子，不是一件好事情。
　　父皇不喜欢结党营私，不喜欢皇子与皇子之间走的太近，天清不知道父皇的意思，太子让他的价值得到了体现，所以天清就依赖太子了，可是太子对天清却不一定真心，天清不明白，总有一天要自己吃苦的。
　　十三这样想着，却一直没有说出口，看天清提到太子时愉悦的神色，总觉得有些不忍，才休息了一个月左右，宫里事情又多起来，清闲又跑走了。
　　皇帝骤然身体差了下去。
　　那天晚上，突然从景阳宫传来消息，说是父皇咯血不止，十三立刻随母妃赶往景阳宫，太医已经随侍在侧。问及病因，太医支支吾吾也没个定论，最后只是说，皇上最近劳累过度，体虚气弱，又感染风寒，侵及肺气，以致咯血。
　　那天晚上，十三又见到了苍老的父亲。头发花白且未梳，咳得双眼充血。只是，十三看了太医一眼，总觉得太医说的话有所保留。可是看着父皇憔悴的表情，一口口咯出的鲜血，十三很自责，父皇都是因为她的话，自理朝政，导致劳累过度。事实上，父皇的身子一直都是不好的。
　　是她太任性、太自信了么？
　　太医开出方子，要求皇上静养一段时间。皇帝并未拒绝，所有的臣子宫妃都一直劝说皇帝休息一段时间。
　　皇上传下圣旨，让太子回宫暂代朝政，派三子龙天彻前往江南，继续处理私盐一案。
　　不久之后，父皇去了皇宫别院梨落行宫静养，跟了去的妃子有皇后以及淑妃，还有那些个道士，皇帝基本上不再理会朝廷之事，太子又一次掌握朝政，宫里的气象发生了变化，龙天彻走了，桐芜宫显得更加安静无聊。
　　而天绛的婚事，再一次被提上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