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Ｎ次方》田四十

28、补救

　　老人院生日会的准备有序进行中，各人各施其职，眼见万事俱备。可是，就在临近正日，众人才发现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老人住进老人院，而不是与家人共渡晚年，自然是有其苦衷。他们大多是寂寞的，部份较幸运的是老夫老妻一起入住，可是大部份都是孤身一人。

　　久而久之，老人们渴望得到更多的关心。只是，这种心情随着时间慢慢转变。有些老人变得偏激，他们觉得张怜珊这些年轻人只是一时的兴起，过后就会把他们这群老人遗忘。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所以面对着年轻义工们的关心时，他们表现冷淡。

　　而这次生日会，这些冷淡的老人更表现出不会参加的意思。

　　张怜珊觉得遗憾，所以她尽力的游说。但封闭起来的心是很难打破的，年轻人们每天尽力的去温暖他们，只是效果欠佳。

　　不过，蓝默川的出现打破了这个闷局。

　　张爷爷是这群固执老人中的最臭顽石，他基本上是老人院内最难相处的老人。即使是张怜珊这个温柔的女孩也只能稍为接近他。可是，蓝默川竟然可以令这个固执老人开怀大笑？

　　其他人不知道蓝默川和张爷爷的真正关系。也因为不知道所以觉得神奇，其他的固执老人开始生出好奇之心。他们的心慢慢再次打开，最终他们找不到蓝默川和张爷爷交心的原因，但就看到了其他年轻人们的用心。

　　莫名其妙下，蓝默川立下大功。

　　只是，蓝默川没有因为这份功劳而高兴。因为他发现了一个秘密，张爷爷应该极富有，而且儿女成群，他简直是人生嬴家。可是，这位出色的老人和一般的独居老人没有分别。

　　虽然老人没有告诉蓝默川身世，可是从蛛丝马迹间，蓝默川已经猜到一些事情。

　　老人帮助了蓝默川很多，所以蓝默川也想帮助老人一次。只是，每次蓝默川稍有行动，老人就会发脾气。张爷爷会说：＂我的事已成历史，没有改变的可能。你要做的不是闲别人的事，而是去抓紧自己的机会。＂

　　蓝默川只能顺从老人的意思，但他总是觉得老人的心不是他表现那样。只是，张爷爷多次惊告他，这次重生的时间较长，但离开的时间也已经不远。他要行动就一定要快，不能再因其他事而分心。

　　于是，蓝默川听从老人，不再理闲事。每天只想着张怜珊，时刻寻找机会向她表现。可是，张怜珊的心比固执老人的心更封闭。

　　蓝默川一直找不到向张怜珊表白心迹的机会。

　　他觉得自己陷入了情感的流沙池中，进退不得。他越勇猛表现，张怜珊就越退缩。可是他静待呢？张怜珊也不会主动的向他问好。

　　蓝默川闷闷不乐，他找不到突破点。有时看到吴朗峰和张怜珊两人有说有笑时，更心如刀割。但他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自己不断的过失。

　　刚才，他又看到张怜珊两人笑对着共事，他受不了了。他只好逃到张爷爷的房间，希望得到支持或者老人能提供一些办法。

　　不过，蓝默川来到时只看到空洞的房间，老人不见了。但蓝默川很快就记起，老人院内的老人每月都会有身体检查，张爷爷应该就是因而离开。

　　现在，连唯一明白蓝默川的老人也不在，他就更加的无所事事。为了排解这份郁闷，蓝默川决定帮张爷爷收拾一下房屋。但与其说收拾，不如说是蓝默川把对象拿起，微微移动一下的一个无聊举动。

　　而狗血的故事永远是发生在这些时候。

　　蓝默川无意中看到一份有关张爷爷的验身报告，老人在半年前发现脑中长了一个肿瘤，不过不幸中的小小幸运，瘤是良性的。只是，老人年龄太大了，而且癗的位置在人体结构最复杂的脑中。所以医院只建议老人静养，或者直接一点说，活得一天算一天。

　　蓝默川隐约的知道了一些真相，老人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肿瘤而过世。但为甚么死后的老人会留在世间，和为甚么能带领他回到过去，这些问题就一时间想不到。

　　蓝默川觉得自己应该和老人谈一谈。

　　起码，蓝默川觉得多次得到老人关照的他应该要为仍在世上的老人尽一点心。

　　可是，当老人回来，看到蓝默川手上拿着他的报告书时，老人脸色大变。他没有给蓝默川开口的机会，老人就大骂着把蓝默川赶出房门。

　　蓝默川有点捉摸不定老人生气的原因，他想尝试的再接近，可是他刚要拍门时，某人出手阻止了他。

　　这个人就是老人院的院长。

　　原来院长和老人是多年好友，而张爷爷生病的事情，院长也知道。当最初知道老人身体出现问题时，院长就立即通知张爷爷的家人，可是紧张的通知只换来冷淡的随意响应。

　　而这件事，老人也知道了。

　　从那天开始，张爷爷性情渐变。他不用与人接触，大部份时间就是把自己关在房中。而肿瘤随着时间与日俱大，老人的身体开始明显的转差。自此，老人的脾气更为暴躁，三个月前开始，除了院长和张怜珊就更是生人勿近。

　　院长为之担心。不过，意想不到的是蓝默川的到来为老人紧闭的心房稍为打开。

　　所以，眼见面前的年轻人真心为老人着紧后，院长就稍稍的告诉了一点有关老人的故事。

　　而蓝默川听完后的第一感觉就是伤感，他莫名生出一个念头，他应该为老人尽一份心，出一份力。

　　虽然老人口中说这次回来的唯一目的就是帮助蓝默川，而蓝默川也不用理会老人的事，他只要向着张怜珊展开攻势就可以。可是，看到老人床头边放着的那一张全家福，再回想到老人所余无几的时间。

　　蓝默川突然有点明白，或者这就是老人帮助他的原因。

　　老人出生于大富之家，从出生至成长，以至成人可以说是一帆风顺。但在他二十三岁那年，突然遇上危机，自此家道中落。

　　曾经所有从此失去，不过他的妻子没有离开他。而老人也没有从此颓废，他发奋图强，尽着所能，不怕吃苦。生活慢慢开始好转。

　　可是，老人因为曾经拥有，也尝试过失去，所以他更怕。他好像变成了无底洞，眼中心中除了钱就还是钱，他一生拼命的挣钱。

　　直至人到晚年，当他想退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那位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着他的妻子已病危。甚至她离世前的最后一面，也因为老人在商谈生意而错过。

　　老人已经挽回不了甚么。

　　老伴带着遗憾而走，儿女也把他当成陌路人。可笑的是，他很有钱，他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但有用吗？

　　就是因为没有，也知道儿女不会想再见自己，老人就买下了现在所在的老人院，他选择了孤独一人。

　　老人和蓝默川一样，同样因为自身原因而错失最美好的事和人。

　　蓝默川明白，也知道老人真正的想法。特别是现在，老人命不久矣。他最希望的没有其他，只是想再见家人一面。

　　院长说，老人每天都会给家打一通电话，但知道是老人所打时，对方就会很快的挂断。

　　老人一直在失落着。

　　特别是最近张怜珊要进行生日会，老人就因为这个气氛而倍添孤寂感。或者因为怕有感而发，也可能因为老人担心会喜欢上这种快乐的环境，所以老人不会出席生日会。

　　他只想在暗中渡过人生的最后阶段。

　　当然，这是曾经的老人。而过去的他也的确这样结束一生。可是现在不是曾经的过去，现在因为蓝默川的重生而再来一次。

　　蓝默川觉得自己可以再次的得到机会，那么老人也应该有一次不同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