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绝对（凌远×何以琛）》冰心独影

6、06 可惜不是你

　　林念初离开之后，凌远强迫自己重新投入工作，改好了韦天舒那份基金申请，又审了两篇论文，实在头昏脑涨看不下去了才合上电脑。也到了夜里十一点多，凌远就抻开毯子，继续窝在沙发上睡觉。
　　心里不踏实，又往病房的护士站打电话问了何以琛的情况，得知烧退了药也吃了才算安心。
　　睡意朦胧的时候又想起那天在离着袁向何律师事务所不远处的咖啡厅里见到的一幕。
　　自从两年前那次胃溃疡大出血之后，凌远就被身边的各位医生监督着戒了咖啡。但是偶尔有空还会来这家坐坐，点上一杯拿铁，几乎是一口不碰，只是想碰碰运气，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想见到的人一面。
　　那天凌远本来都打算离开了，却忽然看到何以琛出现在街边，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凌远也是认得的。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凌远在以琛的一本书里看到过这句话，也知道当年让以琛痛苦的在酒吧买醉从而遇到他的人就是这个赵默笙。
　　在二楼的凌远自然听不到那两个人之间有怎样的对话，可是他看到面对着他的何以琛忽然露出一抹温柔十足的笑容，冲着赵默笙说了长长的一句话。
　　然后，以琛转身向前走，赵默笙就跟在后面。
　　凌远想，那大概是久别重逢的小情侣之间的浪漫情趣吧。
　　于是咖啡店的老板娘就发现这个几年来偶尔会见到却从来一口咖啡都不碰的男人，突然间把一杯应该已经凉掉的拿铁一饮而尽，留下钱在桌子上，离开了这里。
　　老板娘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个人也许再也不会出现在她这里了。
　　长得多俊朗的一个人啊，啧啧，尤其是那双手，多半是个音乐家吧？可惜了啊，到底是谁那么有本事困住了他的心呢？
　　仅仅隔着一条空中走廊和一栋楼的何律师并不知道自己入了凌院长的梦，而此刻的他正在头疼怎么跟刚才离开之前表明还会再找他赵默笙说清楚。
　　事实上，能够重遇赵默笙，何以琛心里不是没有喜悦。只不过这份喜悦源自当年的误会能够解释清楚，让他明白七年前的所谓不告而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默笙经历的种种痛苦，以琛也替她感到难过。如果时光倒流回七年前，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赵默笙知道了当初父亲找到以琛之后的谈话内容，以琛也明白以玫的小嫉妒在其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
　　可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以琛无法骗默笙，更无法骗自己。在遇到凌远的那一刻，他跟默笙就已经注定不会再走到一起了。
　　那天在律师行门口，默笙问以琛：
　　“你现在明明没有跟任何人在一起，为什么不能重新接受我呢？”
　　以琛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凌远穿着白大褂的模样，嘴角不可抑止的扬起一抹笑容，告诉她：
　　“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那么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我不愿意将就。”
　　以琛本以为他已经说得这样明确，赵默笙也该放弃了。可是他却低估了这个曾经追他追得满校园人尽皆知的小学妹的韧性，可是也实在无法把“那个人”带到默笙面前让她死心。
　　晚上，温度退了一些，还留在病房没走的向恒跟他绘声绘色的学了一遍凌院长当时大发雷霆的模样，还问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大专家也不介绍给他们认识，要知道老袁发愁挂号的事情都快愁白了头了。
　　以琛只是说自己累了，想早点儿休息，却没有回答向恒的疑问。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说他们已经形同陌路，而那人身边已经有了从十四五岁就看上的林姐姐，哪还会有他的位置呢。
　　那天拒绝了赵默笙之后，以琛终于明白自己这么多年放不下的从来都不是当年的小师妹，而是在他迷失了方向失去了动力的时候开解他鼓励他，最艰难的时候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凌远。
　　于是，当天晚上处理完律师行的工作，以琛就开车到了第一医院门口，谁知道见到的却是凌远和林念初共撑一把伞走在雨中有说有笑的美好画面。
　　原来他们已经走到一起了，凌远终于得偿所愿了。
　　其实以琛并不知道，就在林念初一周前头一次对凌远剖白心迹的那一刻起，凌远就很清楚自己对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执念。
　　可是，即便离了婚，林念初跟周明也仍旧能做朋友，甚至对谢小禾都没有丝毫芥蒂。十几岁一起长起来的革命情谊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爱或者不爱就能抹杀的。
　　凌远知道自己不会再动把林姐姐娶回家的念头，可是林念初永远是经过他们窗前的那个隔壁班的女孩，那代表着青春的珍贵回忆，却不再是未来的一世相依。
　　同一个时间，同一家医院，凌远和以琛都在不约而同的怀念着同一段岁月。
　　那时，凌远刚刚从德国回来，接受了第一医院大外科主任一职。从张院长到所有医院的老资历都很清楚，这只是一个过渡，凌远不仅是院内最年轻的大科室主任，而且即将会成为卫生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院长甚至是院长。
　　凌远忙得不可开交，以琛也不轻松，刚刚凭借一起遗产案在法律界崭露头角，无可避免的招来许多眼红他的小人。
　　两人除了保持着定期的视频之外，大约一个月总能见上一次面吧。
　　有一次，以琛因为同行的出卖险些失了一场官司，心情及其糟糕便在等凌远下班的时候喝了酒。凌远回家之后气他空腹喝酒，两人便争抢起了酒瓶，然后——
　　也不知是谁先没把持住，你争我抢的战场转瞬间就到了床上。
　　外科医生的手劲可是不容小觑的，更别说何律师已经醉得没了力气。
　　暂时的武力值决定了第一次的上下关系，后来？何律师倒是也动过几次翻身做主人的念头，只不过那时候他还太嫩，论起斗心眼儿可是比不过凌远这只狐狸。
　　于是，就一直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