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绝对（凌远×何以琛）》冰心独影

4、04 说好的幸福呢

　　“他昨天才做完手术，你们今天带着工作来探病！”
　　“这会儿低烧变高烧，你们满意了？是不是打算让他继续卖命，等着烧成肺炎、腹腔感染、败血症，再进一次手术室才能彻底踏实了！”
　　凌远上午去卫生部开会，一点多散会之后脸色差到被陈局长强行扣下吃午饭。谁知道饭才吃到一半，忽然接到王东的电话，说是昨天胃出血手术的病人伤口感染发起了高烧。
　　急匆匆的赶回来，看到烧得脸色潮红呼吸不畅陷在病床里毫无生气的人，凌远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揪到一起去了。又惊又怕的一股火怎么都压不住，直接烧到其实同样关心以琛的老袁和向恒身上去了。
　　“那个，我们，主要是手里这个案子是以琛负责的，他得最后审一下才能给客户回复，所以才。。。”
　　“是啊，凌院长，以琛说自己好多了，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
　　老袁和向恒又是替以琛着急，又是让凌远突如其来的一通雷霆之怒给骂晕了，两个大律师竟然说话变得颠三倒四起来。
　　“他说他好多了？你们俩是第一天认识他吗？这人多能逞强你们不知道？没看他还输着液，连术后禁食期都没过，再出血你们俩负责是不是！”
　　被王东找来当救兵的韦天舒还没进门就听见凌远这番话，要不是气氛太严肃，他都忍不住想吐槽了。
　　合着凌院长您还知道胃出血术后禁食期必须注意休息不能劳累更不能随便移动？一年多以前你自个儿胃出血还偷摸着跑去温宁，老子着急忙慌找到你的时候，你居然抱着笔记本在给李睿指导工作。现在倒是会教训别人了！
　　“凌远。。。”
　　这话一嚷出来，凌远自己都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他跟何以琛是认识的吗？当真是关心则乱，想不到他也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站在床边的凌远忽然觉得手上一热，紧接着就听到久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在这一刻，凌远几乎想要落荒而逃，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已经重新跟赵默笙在一起的何以琛。
　　可是，他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这还有一屋子的人在呢。
　　其实以琛根本就没有清醒过来，只是不知怎的，迷迷糊糊听到凌远在很大声的说话，下意识的就想起了他每次生气之后胃都会不舒服，竟然就在还发着高烧的状态下伸出手拉住了他心里担心的这个人。
　　见以琛喊了几声自己的名字之后又陷入了昏睡，凌远把听诊器戴上，给他检查了肺部。确认了没有杂音，又看了放在床头的病例单子，对王东交代了一句就抬腿往出走。
　　“凌院长！凌院长，您留步。”
　　看到老袁追出来，凌远停住脚步，有些疑惑的皱着眉头盯着他，心道这是想跟自己吵架来着？
　　韦天舒也立刻跟了过来，多半在担心人家要是动手，凌远虽然个头占了绝对的优势，可是最近他这身子骨还真不知道禁得住几拳呢。
　　“凌院长，您跟以琛是旧识？那咱们也算有缘分了。是这样，我父亲查出肝硬化准备做手术，我知道您在这方面是全亚洲数一数二的权威专家，可是听说您的手术排得特别满，我连号贩子都找了也没买到，您看。。。”
　　凌远从以琛口中听到过不少有关老袁和向恒的事情，也知道他们从前对刚刚毕业的以琛很照顾。
　　在以琛的描述中，老袁虽然世故圆滑，可是对父母却是极为孝顺的，所以在老袁企图通过何以琛来走自己后门的时候，凌远也并没有显露出不悦之色。
　　“明天早上七点，带着病人直接来普外一号诊疗室找我。”凌远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别告诉他。”
　　这个他是谁，老袁当然明白，不过原因如何他就真的想不明白了但是不管怎么样，能找到凌远做手术，他这心里可算是踏实多了。
　　对着凌远千恩万谢之后，回到病房赶紧让向恒把跟工作有关的东西都收了，谁知道这个凌院长什么时候还会突然出现，再惹着这尊大佛生气就要命了。
　　韦天舒一路跟着凌远回了院长室，见这人根本不搭理自己，便自顾自的念叨起来：
　　“是谁当初说以后这些走后门动手术的都要开罚了啊？江老师调去资料室真是冤枉，小睿被扣了那么多钱也是够无辜的。凌院长，您说是吧？”
　　凌远知道韦天舒就是故意在拿话激自己呢，想让他老实交代病房里那位是什么回事。
　　一想起以琛刚才拽着自己手的感觉，凌远就觉这胃里又拧着劲儿的疼了起来，皱着眉头去翻止疼药。
　　“你怎么又吃止疼片啊？得得得，我不气你了还不行吗？我知道，江老师调到资料室之后没有压力一身轻松，现在脸色比你比我都要红润。小睿人家是官少爷，根本不像我这小老百姓这么没觉悟在乎那点儿钱。你凌大院长手底下走的后门都是为医院发展为广大人民群众谋福利的。我说你没水倒是说一声啊，就这么干咽下去，你可真行！”
　　“滚！这么有精神就去把你那个胆道疾病基金的申请重新写一份，错漏百出的，你也真好意思交给我。”
　　一听凌远说这个，韦天舒立刻苦了脸，求饶道：
　　“祖宗，你饶了我吧，就这已经要了我半条命了。要不这样，报告你替我改了，你手里那些不是走后门不需要您凌大院长凌大专家撑场子的手术我给你做了。说真的，我宁肯在手术台上光荣了，也不想对着自己不擅长的内容，那滋味儿你是真体会不到啊。”
　　体会不到吗？
　　其实有过的——
　　“老凌，凌大哥，凌专家，凌老师！你就帮帮忙吧，这份精神科报告也太长了，我看的头都大了，你这么厉害，看一遍给我复述个重点好不好？”
　　也许不会有人相信，自从父母意外过世之后，从小就沉稳的不像个少年人的何以琛，竟然会在另一个人面前表现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来。
　　或许是相似的人生经历，让何以琛对凌远产生了一份难以述说的信任和依赖，也让他可以不再一个人死撑，能够偶尔像个孩子似的耍赖撒娇。
　　凌远记得自己最终还是受不了他的苦求，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后，硬是咬着牙帮他看了那份厚厚一摞其实他也十分反感的精神科报告。
　　当时追讨的福利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