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里斯]距离》薄荷希

8、08

　　*

　　变形术在下午三点十五，吃过午饭后，安塔芮丝告别了一点有课的多卡斯，独自一人走向图书馆。感谢拉文克劳内部图书馆提供的新生地图，她没有走什么弯路，只是在移动的楼梯上耗费了一些时间。

　　霍格沃茨是一所历史悠久的魔法学校，沿着楼梯一路上去，墙上挂满了画像。

　　伊格纳提娅·威尔德史密斯、艾伯塔·图赛尔、菲利克斯·萨莫比、芒戈·波汉姆……

　　一个个名垂青史的大人物在画框中微笑或是打盹——也许是画像年代实在太过久远了吧。

　　安塔芮丝怀着崇敬保持着优雅的走姿上楼，图书馆所在的那一整条走廊都鸦雀无声。她小心地推开门，平斯夫人猛地抬起头看向她。她对着这位面色不善的图书管理员微笑了一下，走进一排排书架。

　　对安塔芮丝来说，看书已经成了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的指尖虚抚过排列整齐的书脊，抽出一本变形术的发展史，在一张没有人的桌子上坐下。

　　三点过五分，刚下变形术的多卡斯走进图书馆。坐在自习区写作业或是看书的人并不多，放眼望去几乎都是拉文克劳的学生。她看到几个高年级坐在一起对着一字摊开的四张羊皮纸圈圈划划，是不是向左边看去，顺着他们的视线，她看到了避开阳光直射面看着书的安塔芮丝。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安塔芮丝看到她猛然惊醒。多卡斯用魔杖点了点自己的怀表，她急忙把书放回书架去上变形术。

　　变形术课的教授是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她公平公正、不苟言笑，但安塔芮丝踏进教室时却并没有看到她坐在讲台后面，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可爱的花斑猫。

　　她不动声色地走到第一排的空位坐下，阿斯特瑞亚从书中抬起头，微微动了动嘴唇。

　　“那是麦格教授，下次早点来。”

　　安塔芮丝对她点头，摆好书和纸笔，打开墨水瓶沾了沾，在一张新的羊皮纸上写下日期和课程。教室里挂钟的分针指向三，花斑猫动了动身子跳起来，门突然再次打开，詹姆斯和西里斯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就看见一只猫变成了他们的院长。

　　“哇哦，太酷了，”詹姆斯抓了抓头发，安塔芮丝皱着眉转过头时，看见他眼里的赞叹和跃跃欲试，不由地感叹他的天真。梅林在上，阿尼玛格斯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小魔咒！

　　西里斯环视了一圈教室，对安塔芮丝安抚地笑了一下，然后朝麦格教授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

　　“抱歉，教授，我们被楼梯耽搁了一会儿……”

　　“这提醒你们下次要早点往教室来，布莱克先生，波特先生，”米勒娃·麦格抿了抿嘴，严厉地瞪了眼笑得有些傻的詹姆斯，“现在赶紧入座，我要开始上课了。”

　　西里斯用手肘捅了捅詹姆斯，两个人坐到阿斯特瑞亚和安塔芮丝身后坐下把书翻得哗哗响。麦格教授再次瞪了他们一眼，她挥了挥魔杖，一支白/粉笔浮到空中开始往黑板上写字。

　　“变形术，”麦格严肃地站在黑板旁边看着他们，“是你们在霍格沃茨课程中最复杂也是最危险的法术。”

　　她敲了敲黑板，粉笔停顿了一下，在“最复杂”和“最危险”下面重重划了两道。

　　“任何人要在我的课堂上调皮捣蛋，我就请他出去，永远不准他再进来。我可是警告过你们了。

　　麦格教授说完就抿紧了嘴巴，她挥了挥魔杖把讲台——包括上面的羊皮纸、书、羽毛笔和开着的墨水瓶——变成了一直猪。它“哼哼”叫了几声，麦格教授再次挥动魔杖，猪又变回了桌子，桌上的物件还保持在原先的位置，墨水瓶的依然开着，一滴墨水都没有溅出来。

　　安塔芮丝和阿斯特瑞亚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里都是赞叹。安塔芮丝回想着麦格教授的手势把动作细节画在羊皮纸上，身后詹姆斯压低声音在和西里斯咬耳朵：

　　“麦格那一手太酷了，真想赶紧学……”

　　麦格教授仿佛听到了詹姆斯的话，一桶冷水就泼下来：

　　“现在我们开始变形术原理的解读和分析。”

　　在记下了一大堆艰深复杂的笔记以后，麦格教授发给他们每人一根火柴。安塔芮丝四人所在的角落都轻松地把火柴变成了银针，麦格教授给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各加了十分，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安塔芮丝不知道他们是提前自学了还是天赋凛异，起码她——是提前自学的，第一次成功还费了不少功夫。

　　麦格教授在教室里巡视着，不时对尚未成功的学生进行指点，安塔芮丝听到麦格教授为弗朗西斯·布特加分，詹姆斯在后面念念有词想给他变出的银针加点花纹，然后又听到麦格教授给格兰芬多加了分：

　　“做的不错，伊万斯小姐，格兰芬多加两分。”

　　阿斯特瑞亚转过头看了看，冷不丁听到身后詹姆斯·波特冷哼了一声。安塔芮丝向麦格教授那里看去，她正站在一位金发的格兰芬多旁边小声指点着，金发女生旁边坐着一位红发女孩。

　　哦，原来火车上那个被气跑的姑娘也进了格兰芬多。

　　安塔芮丝回头看了眼西里斯，他正轻轻拍詹姆斯的肩，詹姆斯又冷哼了一声，看见回过头的安塔芮丝，他凉凉地开口：“昨天火车上那个骄傲的要命的女生，你记得吧？叫莉莉·伊万斯，她居然没跟着她的鼻涕精好友去斯莱特林。”

　　阿斯特瑞亚再次扭过头去看伊万斯，她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转回来。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

　　詹姆斯又哼了一声。

　　“昨天她分完院我给她让座，她还抱着手臂直接扭过头呢。”

　　西里斯漫不经心得笑着，一只手撑着头。阿斯特瑞亚看到安塔芮丝眯起了眼睛，她冷冷地再次转过头看伊万斯，猝不及防对上了伊万斯茫然的视线。莉莉·伊万斯看到她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视线落在她身后时又皱起眉。

　　哦，是了，火车上和讨厌的波特、布莱克二人坐在一起的女生，布莱克家的拉文克劳，格兰芬多的布莱克的双胞胎妹妹。他们兄妹俩是这一届里最出名的两个人，即使她才刚在学校待了一天都不到，她也已经听这几个词听得耳朵生茧。

　　她看着安塔芮丝眨了下眼睛转回去。阿斯特瑞亚无声地看着她，她挑起一根眉，似乎是要跟她确定什么。

　　“麻瓜种。”

　　“麻瓜种。”

　　她们异口同声地开口，一个淡漠，一个冰冷。阿斯特瑞亚转了转手上的魔杖，转过身继续照着书补充笔记，但她分明没有集中于手下的书本。

　　“一个怂恿麻瓜种进斯莱特林的人……斯莱特林已经人丁稀少到不惮招收蠢货了吗？”

　　安塔芮丝牵了牵嘴角。

　　“简直是痴人说梦，难怪上午一个人呢。”

　　*

　　安塔芮丝的校园生活很平淡，除了吃饭和上课和去图书馆以外，她很少在走廊上转悠。一个星期很快过去，周日晚上，拉文克劳的学生全都聚在公共休息室，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有看书的，有摊着羊皮纸写写画画的，还有人坐在地上赶论文。

　　安塔芮丝正专心致志地画一张星图，大号的羊皮纸几乎铺满了中号圆桌。多卡斯坐在她身边捧着一本厚厚的《魔药之书》一目十行的浏览，然后飞速的记下一些诀窍和要点。乔伊斯、安娜、穆恩还有杜平坐在最靠近拉文克劳女士雕像的桌边，布特和史密斯和几个高年级坐在一起对着几张羊皮纸指指点点，阿斯特瑞亚·格林格拉斯一个人趴在窗沿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空发呆。

　　两位级长从图书馆的座位上起身，原本轻声说话的拉文克劳都安静下来。他们展开厚厚一卷羊皮纸开始一个一个报名字和套间号，安塔芮丝被分在女生寝室的7号房，多卡斯、阿斯特瑞亚、四年级的海瑟·奥古斯汀、七年级的米兰达·格林和她被分在一间套间里。

　　等级长念完长长的名单，他们纷纷回到原本的房间整理东西。因为要搬房间的原因，安塔芮丝原本就没把东西都摆出来，她用漂浮咒理好了不多的衣服和书本，拉着皮箱就出了房间。四个女生都迅速地聚集在空余的那间房间里，把自己的东西收好。

　　“你们都填了什么？”乔伊斯费劲地扣上皮箱，“我选了天文和草药，安娜是草药和魔咒。”

　　“不过也没分在一起，看来尼尔森级长和和洛佩兹级长不是按照草药分的。”

　　安娜·莱汀笑了一下，眼中流露出隐隐的期待。

　　“拉文克劳研究魔咒的人好像不少，我好期待啊。”

　　安塔芮丝温和地笑着。她对和谁住的近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和多卡斯一起只不过是因为她们志趣相投，而阿斯特瑞亚和她被分到一起也并未出乎她的意料。

　　但不同年级的人，课表、思想和圈子都不同，况且学术倾向截然不同的人也可能因为同一个研究课题聚在一起——比如她前两天听到的关于布莱克家族性格与学院倾向的课题，安塔芮丝除了感叹多卡斯料事如神以外，也注意到他们的出发点完全不同。拉文克劳宿舍特殊的分法很可能只是能让他们认识更多的人。

　　相同的兴趣能够促成一段暂时稳定的关系，但随着交往的深入，不同的观念和性格也会将朋友变成敌人。

　　“我选了魔药和魔法史。”

　　安塔芮丝帮着安娜合上箱子，安娜对她感激地笑。她起身看向阿斯特瑞亚，有些好奇她们是因为哪个选项被分到了一起。

　　“我是魔法史和变形术。”

　　乔伊斯瞪大眼睛看着她们，似乎不敢相信四个一年级女生中有两个人选了魔法史。

　　那可是魔法史！枯燥冗长的魔法史！她们怎么忍受那些比拳头还厚重的书的？

　　阿斯特瑞亚也对着另两个人笑。

　　“天文、魔咒、魔法史，”阿斯特瑞亚停顿了一下，“我猜可能是按魔法史分的吧，大概是因为选的人最少？”

　　“擅长草药的未必擅长魔药，但精于魔药的人一定精通草药，”安塔芮丝补充着，“所以草药被放在后位考虑，但魔法史优先级仍高于魔药？”

　　乔伊斯摸了摸手臂，提起箱子。

　　“也许天文也是冷门吧，”她最后一次环视房间，确定没有落下东西，“秋冬季看星星的人多，但真正会卡着时间点在冷风中杵着的人估计不多。”

　　她无奈地耸耸肩拉开大门，已经有两位高年级的人站在门口。她们各自走向自己所在的套间，乔伊斯临分开前还不忘开口提醒：

　　“明晚的天文课改到周三了，你们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