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里斯]距离》薄荷希

6、06

　　*

　　安塔芮丝在多卡斯的包厢里度过了她的第一次霍格沃茨火车之旅，直到火车上响起最后五分钟的提示时，她才恋恋不舍地回到西里斯所在的包厢，怀里还抱着一卷刚写过的羊皮纸。穿过走廊来到哥哥所在的包厢门前，安塔芮丝发现包厢里依旧只有西里斯和詹姆斯两个人。

　　她松了口气，推开门走进去。詹姆斯也早就换好了校服袍子，看到她，他笑嘻嘻地挥了挥手。

　　“这是碰到谁了？”西里斯接过她手里的羊皮纸，没有打开，只是轻轻用纸卷敲了敲妹妹的脑袋，“乐不思蜀得现在才知道回来。”

　　安塔芮丝很庆幸，西里斯没有追究她离开的原因，又有些失望。

　　她看着眼睛亮晶晶的西里斯，觉得他是真的要进格兰芬多了。

　　安塔芮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排斥哥哥会进格兰芬多的可能性，对这个学院她其实没有什么恶感，但她就是本能地不安。

　　这种不安在她看到西里斯和詹姆斯相视一笑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但时间并没有给她深入思考的机会，因为火车已经停了下来。窗外一片漆黑，只剩下几盏灯闪烁着，像是茫茫大海上的灯塔。

　　她挽上西里斯的胳膊，磕磕碰碰地在人流中穿行，向着召集一年级新生的声音那里靠拢。

　　*

　　霍格沃茨是每个小巫师的第二个家，从没有人否认过这一点。夜色中的城堡散发着黄色的暖光，星星映照在城堡高处的玻璃窗上。

　　安塔芮丝着迷地看着那里。

　　就像是看着哥哥的眼睛一样。

　　他们按照领队的半巨人的提示上了船，黑湖水散发着凉意。安塔芮丝迎着风哆嗦了一下，就感到哥哥搂紧了她。西里斯身上的温热感传到她身上，她看着哥哥沉默的侧脸，默默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西里斯·布莱克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安有多久没有这样依赖过自己了呢？

　　他觉得五年似乎有一辈子那么漫长。

　　他把妹妹抱进怀里，他能感受到她微凉的体温和微微颤抖的身体。他拍了拍安塔芮丝的背，又转头看向霍格沃茨。城堡高高耸立在高地上，庄严而又神秘，他想，这也许是个新的开始。

　　詹姆斯看着对面抱成一团的兄妹推了推眼镜。他看向好朋友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着他们认识以来最亮的光。

　　有个妹妹真好啊。

　　詹姆斯摸了摸手臂。

　　他也觉得有些冷了。

　　*

　　半巨人海格把他们交给了一位严肃的女巫——麦格教授。她向他们简单介绍了霍格沃茨，便领着他们往礼堂里走。礼堂里摆着四条长桌，分别代表了四个学院，她看见多卡斯坐在拉文克劳长桌边对她微笑，抬起头，越过漂浮在空中的蜡烛的是一大片由魔法变出来的星空。

　　他们在学院长桌和教授席中间停下，麦格教授站在一把摆着一顶破旧帽子的凳子旁。他们听完分院帽的歌，麦格教授便展开了手中的羊皮纸卷。

　　分院是按照姓氏和姓名字母顺序排列的。在第一个埃弗里走向四角凳时，安塔芮丝悄悄松开了挽着西里斯胳膊的手。

　　分院帽如她所料喊出了“斯莱特林”，安塔芮丝深呼吸了一下，就听到麦格教授喊了她的名字。

　　“布莱克，安塔芮丝。”

　　她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这回不是因为冷，而是紧张。安塔芮丝了解自己，她认为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特质在自己身上是共存的。不仅是她，爸爸、妈妈、雷古勒斯都很好奇她到底会去哪个学院。

　　她坐到凳子上，大大的分院帽一下子挡住了她的全部视线，也把西里斯的目光隔绝在外。她握紧拳头，听到耳边、或是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是你的双胞胎哥哥？真奇妙，魔法界很少有双胞胎，更不用说是血统纯净的布莱克。”

　　安塔芮丝屏住呼吸，等待着分院帽继续说话。

　　“唔，我来看看……是的，布莱克家长久以来都是斯莱特林，你身上也有许多斯莱特林的特质，这毋庸置疑。”分院帽的语调很轻快。

　　“但……哦……沃尔布加居然会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去斯莱特林以外的学院？这可真是稀奇。但你的父母也确实非常了解你，拉文克劳也很适合你。”

　　安塔芮丝有些犹豫。

　　“是的，分院帽先生，我也这么认为。但我还是很好奇，到底哪个学院更适合我？”

　　分院帽在她脑海里“呵呵”地笑，声音很宽容。

　　“是的，布莱克家的小姑娘，你和我之前见过的布莱克都不太一样。”

　　“但你也发现了，实际上四个学院学生的特点都是交融的，无非是哪一面更突出。拥有过于典型的某一学院的特质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他的性格缺陷非常严重。当然啦，你并没有这样，是的，不要怀疑自己，只是在面对某些事情时，你不太愿意过于现实。”

　　安塔芮丝愣了愣。分院帽说的确实是她曾想过的，她也从不曾告诉任何人。就像她的野心就是她对智慧的渴求，而她的勇气和正直似乎也都体现在她的学习中。

　　“聪明的姑娘。”分院帽高兴地说着。

　　这样一点就透的聪明姑娘，她更适合哪里、她更喜欢哪里，这不是昭然若揭吗？

　　“拉文克劳——！”

　　安塔芮丝高兴地向分院帽道谢，然后双手小心地脱下帽子，把它轻轻放在凳子上。她看着帽子在对她微笑，看上去有些诡异，但她心中温暖异常。

　　她对分院帽和教师席微微鞠躬，朝着正在欢呼的拉文克劳长桌走去。

　　*

　　看到安进了拉文克劳，西里斯既高兴又担忧。

　　他来不及多想，麦格教授便叫了他的名字。他快速走上前，双手托起对他微微点头的帽子戴到头上。

　　安塔芮丝坐在拉文克劳长桌边握紧了双手。

　　她早就该发现，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虽然看上去天差地别，但归根结底，差距只是观念的不同。这也许是非常大的区别，但在她看来，正是这种不同加大了他们的相似性。

　　安塔芮丝一直认为西里斯还是非常像斯莱特林的。他护短、重情义、聪明通透。

　　但他也很像格兰芬多，起码他的野心不是斯莱特林的那种野心。

　　安塔芮丝不知道西里斯的野心就在于勇气，而且这种对勇气的追求是起源于她。但这不妨碍她做出对哥哥中肯的评价。她看着分院帽在哥哥头上扭着身体，嘴巴一张一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斯莱特林那里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安塔芮丝能感觉到斯莱特林那里看着她的目光。看到西里斯握紧的拳，她垂下眼，挺直了腰背。

　　没关系，没关系，怎样都没关系。

　　他是她的哥哥，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她听到分院帽高声喊出“格兰芬多”，整个礼堂安静地像是没有人一般。西里斯轻快地脱下帽子，抬起眼睛准确地看向她，轻轻咬着嘴唇。

　　他很高兴，也很不安。

　　安塔芮丝微微笑了。她把手从桌子下面抽出来，在一片静谧中鼓起了掌。格兰芬多长桌上这才从震惊中惊醒，他们欢呼着欢迎他们今年的第一位新生，西里斯走过去坐下，撑着头对安塔芮丝笑。

　　*

　　接下去的分院并没有什么比布莱克家的继承人进了格兰芬多更劲爆了。安塔芮丝只是微笑，在有人被分进拉文克劳时鼓个掌。邓布利多是个有意思的校长，他说了几个匪夷所思的单词后，晚宴就开始了。安塔芮丝挑了些西兰花和土豆泥，又切了一小块牛排，安静地吃着。

　　多卡斯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她向她介绍拉文克劳塔楼，又介绍了拉文克劳不少人，还告诉了她许多不同的课题。

　　“今年的第一个课题也许就是你哥哥进了格兰芬多吧。”她切着羊排对她挑眉，“大概再加上第一个祝贺他进格兰芬多的你？”

　　安塔芮丝笑了。

　　“他是我哥哥呀。”

　　多卡斯揉了揉她的脑袋，点了点头。

　　“这么想就对了。我看到刚才斯莱特林的两个布莱克也鼓掌了。你们家确实都很聪明。”

　　“那可不是。”安塔芮丝吞下嘴里的西兰花，“我还有个亲弟弟，叫雷古勒斯，比我小一岁，他也鬼机灵。”

　　安塔芮丝和多卡斯天马行空地聊着，在唱校歌时还一起竖起耳朵使劲地听，开着玩笑要专门研究一下不同学院、不同年级不同的音乐倾向。她们随着前来带领新生去拉文克劳塔的两位级长爬上楼梯，看到另一边的楼梯上的西里斯正和詹姆斯·波特聊的火热。

　　像是心灵感应似的，西里斯突然转过头，他的视线撞进安塔芮丝的眼睛。他眨眨眼，高兴地对她竖起大拇指，他身边的詹姆斯也做了个鬼脸竖起大拇指。

　　一个对西里斯，一个对她。

　　安塔芮丝心满意足地走上跟格兰芬多们不同方向的路。霍格沃茨的楼梯不知疲倦地改变着方向，安塔芮丝扶着楼梯扶手向前走去。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门口是一只鹰的雕像，她在校史里看到过，要进入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必须要回答出它的问题。

　　“人类最珍贵的财富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拉文克劳的每一位新生都笑了。

　　“是智慧。”

　　休息室的门徐徐打开，她们鱼贯走进去，入眼便是罗伊娜·拉文克劳的雕像。休息室的一角摆着七、八个大书架，不少前辈已经走了过去，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刚才的问题是每一年新生入学时的问题。智慧会是人类最珍贵的财富，这就是我们拉文克劳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