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纯欲动》赵不渝

17、感动

　　陆辞看向他搭在自己肩头的胳膊，没说话只是盯了他一眼，陈骏泽就识趣地将手收了回来。

　　他急着解释：“我昨天见你对涂姿和莫文楷特别关心，问你你不告诉我。我让笑笑和阿欣帮我查看，笑笑发消息，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陆辞不再忌讳提起死去的好友。

　　不过在录节目，不该走神想起涂姿，应该把全部精力放在为嘉宾提供服务上。

　　——

　　莫文楷领着涂忆姿离开教堂后坐上了那辆特制的车。

　　刚踏上台阶，涂忆姿就看到每张椅子上都有一支玫瑰和一个小礼盒。

　　站在她身后的莫文楷脸泛红晕，害羞地说：“先上车吧。”

　　一时语塞，他竟不知该说什么。

　　涂忆姿几步上车，每把椅子上都有东西，她不知道该坐哪里，也不知道车会开走，还是只是搁置在教堂前的道具。

　　莫文楷感激地扫视了车厢内的装饰环境，他的提议给节目组带来许多挑战与麻烦。

　　时间紧任务重却完成得很出色。

　　两个人杵在一起，莫文楷紧张地咬了咬下嘴唇：“你可以试试打开盒子，看里面有什么。”

　　涂忆姿随手拿了一个，里面是一枚小小的笑脸胸牌。

　　莫文楷不像会准备可爱型礼物的人。

　　莫文楷也有些尴尬：“你再看看别的。”

　　涂忆姿走到车厢中间，拾起一个礼盒，是一枚胸牌，上面的图案不是笑脸，而是一个卡通女孩趴在课桌上睡着的可爱模样。

　　她将胸牌拿给他看：“你看，我以前经常这样。”

　　莫文楷接过胸牌，心生感激。

　　虽然只是小小的胸牌，但上面的图案却有深刻的含义。

　　他与涂忆姿相识在学生时代，她趴在桌上的样子他偷瞄过很多次。

　　他将胸牌递给她：“你收起来。”

　　涂忆姿再拿起一个礼盒，拆开一看还是胸牌。

　　上面的不是图案，而是一句话：把你的作业给我抄一下吧！

　　莫文楷不由得一笑：“幸好你不这样。”

　　涂忆姿先后打开几个小礼盒几乎都是与年少时期读书有关的东西：【学霸，我喜欢你！】

　　莫文楷含羞地笑了一下，他算学霸吧。

　　虽然涂忆姿没说过，胸牌在她手里，和从她嘴里说出来差不多了。

　　【画风简约的少女站在高高瘦瘦的男生身旁，胸前的大红心画得无比夸张】
　　涂忆姿轻声抱怨：“全是女生呢，没有男生吗？”

　　莫文楷环视了一圈车厢：“礼盒中有一个很特殊，它装的东西不一样，你找找看，给你三次机会。”

　　涂忆姿噘嘴：“三次没找到就没有机会了吗？”

　　这……

　　怕她有怨言，莫文楷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它的位置和我们有关，我是不希望你胡乱找寻。”

　　他们？

　　涂忆姿不傻，走到最后一排最中间的位置，毫不犹豫地将礼盒拿了起来。

　　她有意：“是这个对吗？”

　　莫文楷激动地走过去，她记得，她全部都记得。

　　就像他记得记忆深处的画面一样，她同样没忘过。

　　莫文楷热泪盈眶，他和涂忆姿之间，无需多言了。

　　在涂忆姿心里，莫文楷一直都是遥不可及的。

　　就算曾坐过一辆公交车，可他不爱说话，她也不敢探讨学习以外的话题。

　　聊的都是谁的成绩上升了，谁又被老师批评了，哪个老师严厉哪位老师亲和这样的话题。

　　他喜欢隔壁班给他送情书的女同学吗？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她都不清楚。

　　涂忆姿没见他情绪如此激动过。

　　她也跟着眼泛泪光。

　　莫文楷忐忑地提议道：“打开看看呢，说不定会很喜欢。”

　　涂忆姿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只造型简洁的戒指。

　　她似乎懂了，抬眼对上他热切的目光。

　　莫文楷觉得自己疯了，他原本以为参加节目上电视已经是他做过最疯狂的事，可现在他做了另一件更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准备向重逢不到六个小时的涂忆姿求婚，就像他在放映厅说的那句“涂忆姿，我们结婚吧”一样。

　　涂忆姿不知该怎么办，她呆呆地立在莫文楷面前，不敢看他。

　　莫文楷拾起旁边椅子上的一支玫瑰花交给她：“忆姿，你能考虑一下和我结婚吗？”

　　真的是求婚。

　　涂忆姿不可能答应，她过了爱情大过天的年纪。

　　她希望的爱情与婚姻是有爱恋有朋友的祝福有家人长辈认可的。

　　而不是轻易做出决定，可她又舍不得断然拒绝。

　　若是拒绝伤他的心，她怎么能原谅自己。

　　如果不是参加节目，她和莫文楷恐怕今生都没有机会见面，她也怕和他再次陌路。

　　慎重的思忖后，涂忆姿不安地回答：“我可以考虑，给我一些时间。”

　　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这样的答案已经让莫文楷欣喜万分，他在说出那番话时，生怕被她当场拒绝。

　　他甚至有些懊悔，不该这么着急。

　　他要的不是马上结婚，而是她愿意靠近的真心。

　　有最重要的一点就足够了。

　　莫文楷将礼盒合上，涂忆姿怯怯地伸手接过：“我暂时保管着吧。”

　　“好。”莫文楷示意她坐在刚才将戒指拿起来的座位上。

　　这个位置是涂忆姿最喜欢的，有一种君临天下俯瞰众生的感觉。

　　她喜欢，却不一定每次都能坐到。

　　莫文楷会特意留意，没人坐他会让她快点去霸占住。

　　她知道这个位置的特殊含义，轻易猜到。

　　司机上车，带着他们重走当年的上学之路。

　　——

　　陆辞和陈骏泽没有跟去而是留下来接受采访，谈谈对这对嘉宾的感受。

　　“他们相互喜欢，能有美好的结局……”陈骏泽歪着脑袋看向陆辞，“对吧？”

　　陆辞沉稳不少。

　　莫文楷和涂忆姿相互喜欢，两个人在茫茫大海中蹉跎数年后能有今天的结果，更多的是感慨命运吧。

　　陆辞想到涂姿对她说的一句话：“阿辞，你每天在体操房里很枯燥很辛苦也很无聊，你选择了这条路，不努力不投入全部心血，将来你会后悔的。通常情况，事情不能如愿，很多人归咎到命运头上。可命运做错了什么要来承担不如意的结果？它不过是把我们之前的懈怠与懒散总结起来给了我们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而已。倘若你将来加入国家队代表中国参赛，你拿了世界冠军奥运冠军，你会在感谢致辞中说我拿第一是因为命运吗？没人会吧。不要认为一切沮丧的事是命运，归根到底还是自己是否卯足全力，有没有全力以赴敢不敢放手一搏！”

　　见她没回应，陈骏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陆辞眨了下眼：“学生时代的感情最为纯粹，莫文楷清楚涂忆姿毁容的事。她虽然面部动作有些僵硬，但莫文楷最初看重的就不是她的容貌。我相信，他不会因为她的外貌反悔，他会爱护她呵护她一辈子。”

　　谈论完男女嘉宾，节目组安排了几个快问快答。

　　【相信一见钟情吗】

　　陈：相信

　　陆：不相信

　　【另一半的哪种恶习是无法忍受的】

　　陈骏泽偷瞄陆辞一眼，只要是她，他没有任何挑剔了，总归要回答吧，他给出答案：“这个……违背道德或者犯法的事吧……”

　　陆：玩弄感情

　　【认为一厢情愿的付出能得到回应的机会大吗】这道题显然是为两人量身定制的啊。

　　陈骏泽豪情万丈地回答：“我觉得很大，关键在于是否能坚持。中间会有想要放弃的时刻，人心都是肉长的不可能面对对方的冷言冷语还能不心疼。转念一想，我要是不喜欢她，她的话就不会左右我的情绪，我高兴也好伤心也罢，都与她无关。事实却是我的失落我的心痛都是因为她，不就证明哪怕她暂时没接受我拒绝了我，我还是很喜欢她想要再接再厉让她喜欢我吗？我认为只要勇敢地付出真心，会得到满意的结果。”

　　听完他的一腔热血，陆辞的回答却截然不同：“一厢情愿或许能得到回应，回应之后带来的又是什么呢？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男性魅力？所谓的恋爱一段时间后找理由不见她不理她，让她难过让她自责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结果呢？”

　　陈骏泽听明白陆辞是把郑则瑀和涂姿的事拿来当答案。

　　郑则瑀当初疯狂追求涂姿，恋爱后却另寻她欢，导致涂姿自寻短见。

　　这件事对她影响很大，让她认为他也是那样的人。

　　陈骏泽忽然侧身，抬起双臂固在陆辞的双肩，迫不及待表明立场，拔高声音像是在嘶吼：“我不是那样的人，你不是她我也不是那个人！陆辞，你不要把朋友的感情经历强加到自己身上。世界上只有一个你，更只有一个我！”

　　陆辞对他的反应很意外，她没想到他会说这番话。

　　她清楚郑则瑀和陈骏泽不同，只是在被问到这时，想到了涂姿。

　　朋友在最美好的年华，因为一个渣男断送了年轻的生命。

　　见陈骏泽激动，她沉不住气了：“你既然知道我说的是别人，为什么还生气？我提到你的名字了吗？”

　　是他自作多情了。

　　陈骏泽收回手，决然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