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敏慧佳人》妆台秋思

27、第 27 章

　　西海沿子因着对外通商，极为富庶，只是也常有倭寇海盗洗劫来往商船及当地居民。锦城并非西海沿子数一数二的港口，但也常有倭寇海盗来犯。两月以来，林如海竟是帮着当地驻守军队抵御了两波倭寇。

　　贾敏心中暗自担忧不已，今日爱玛恰巧来瞧她。贾敏拉着她问道，“我这几日见我家老爷忙着来往准备粮草军备，这才知道这海寇竟这般猖獗，难为你们商队来往于各国海域之间，我竟想不出你们是怎么度过来的。”

　　爱玛笑道，“中国在西海沿子的军队配有火枪大炮，又有中原物资作底气，那起子海寇也心有忌惮。我们国里不像中国以农耕为本，倒是商业极重要。商人重利，走这一着利益能有数十倍甚至百倍，我们家是只做金银绸缎，那些买卖昆仑奴的才是一本万利呢。我们船上也有火炮，只是不若官府军队的好，不过也够用了，若是遇到大海盗却是得交过路费了。不过若是能走这一笔，也一概赚回来了。其实海盗还好，大不了花费一抿子，最怕的是遇到台风海啸，一个不好便是船毁人亡。”

　　贾敏摇摇头道，“我自小在京城长大，从未听过这些。”复又想起南安王爷在西海沿子吃了败仗，送了探春远嫁和亲一事，不禁愁道，“这还是不成正规的流寇，若是国与国开战可如何是好。”

　　爱玛道，“中国物资富饶，并不如何依靠番邦之物，是以并不如何看得上番邦。可番邦却需要中国的物资，这些可说不好，中国不重视海上，若是有有能为的将军在，倒也无妨。旁的倒不好说了。”

　　爱玛常年来往通商，对海上诸事多有了解，贾敏这才知道，中国海防武备在当今世界上并不算弱，火器虽配备有限，但是也并不少，只是使用不便，这才多以兵甲为主。只是朝中上下自认天、朝上国并不重视西洋番邦，于海军培养并不如何重视，如今的西宁王爷常年驻守西海沿子，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位西宁王爷病逝，他的儿子还在孝期。皇帝派了南安王爷前去驻守，南安王爷虽说也是军中历练过的，可却不在西海，擅长的却是陆军。到了西海沿子后偏又自恃其才，偏道要为了圣上开疆扩土，征战四方。偏又不擅长海上作战，这才吃了败仗。贾敏虽然能劝解贾家偏离原来的轨道，但是却无法左右朝廷任命。

　　爱玛见她满面忧色，连忙把话题岔开，贾敏心知这事急也没什么用，也丢开不再提，只和爱玛说些西洋顽意儿。

　　爱玛笑道，“前儿记得妹妹向我问起可有好木头，回去问了问家里的管家，倒是巧，恰巧得了两棵好木头，一棵是大光国进的紫檀木，一棵是在安南国进的黄花梨，俱是一人合抱粗细，纹理细致，品相极好。如今停在附近安南国，过些日子便往中国送，我已经打发人叮嘱过了，先给妹妹留着。”

　　贾敏眼睛一亮，道，“难为姐姐竟然记得，这些好木头不拘多少姐姐既有我都留下。知道姐姐多想要瓷器茶叶绸缎等物，姐姐说个数，若是带来西海沿子的不甚够，我打发人去取来！”

　　爱玛笑道，“这些俱是难得的木料，说句不敬的话，若是在锦城，只怕除了妹妹家没人吃得下。我也不客气了，瓷器丝绸，俱要官窑织造府所出，茶叶俱要武夷山的正山小种或是大红袍。一株木头，茶叶一百斤丝绸绫罗百匹，瓷器五箱。”

　　贾敏略算了算，道，“如此姐姐可吃亏了。”

　　爱玛道，“这紫檀是大光国所出，不似往常从天竺运过来，一干花费倒是少了许多。说起来也是厚颜，这茶叶丝绸瓷器放在西洋诸国价格可翻了几十上百倍，说起来这报价比起市价倒是高了些，若非妹妹家中不同旁人，这木头又不小，我也不敢提。”

　　百匹官用绸缎五箱官用瓷器与百斤武夷茶，两株木头便是翻了一番，虽说花费并不算多，但是能拿出来的人也并不多。好在爱玛并没有指定料子瓷器的花样，虽说立时不能拿出来，但是多些日子倒也能凑出来，且并不伤根基。

　　贾敏道，“既然木头还没送来，姐姐且容我些日子打发人置办了来。”

　　爱玛笑道，“这是自然，妹妹与我签个契，只先定下，横竖我要在中国待上不短的日子，也不急。”

　　贾敏道，“如此便好。前儿姐姐手里拿来给我瞧的自鸣钟自行船倒好，正巧我嫂子打发人来送节礼，也看着了，回去一说，我兄嫂倒也喜欢，打发人带来了一箱子绫罗瓷器想换些家中用。不知姐姐那还有上好的没有？倒是想摆在家里厅中用，还要大些的才好。”

　　爱玛笑道，“倒是还有些。妹妹说喜欢小巧精致的，又恐来日搬家不便搬运。有一个我便没拿来，原是半人高的落地自鸣钟，是个铜镀金嵌玻璃玛瑙象驮转花钟。明儿我带来，妹妹看看合不合用。”

　　这般，贾敏又替张氏采买了些洋缎钟表猫眼儿宝石等物，直教爱玛笑是包了她家里整条船。

　　又回了林老夫人，那两棵木头她虽吃得下，但是立时也不能轻易拿出这许多来。林老夫人听她说是为了将来的女儿所备，不由啼笑皆非。林家已是几辈子不见姑娘了，从来都是一代单传，如今贾敏肚子里的问了许多大夫都说是男胎，哪里来的女儿。只是想到贾家枝叶繁茂，贾敏这一胎也怀的比历代林家子怀的早，林老夫人倒也觉得这一代兴许能多几个孩子，何况好木头难得，纵使没有女儿，也是多多益善。当即着人回去预备东西。

　　林家本有当铺商行，江南的丝绸锦缎皆是上好之物。林家贾家与甄家又是多年的老亲，甄家如今管着江宁织造府，便是进上的也是他们挑了一遭才送上去，如今采买些寻常的官用料子自然不过举手之劳，又有林家多年积累，不多时便预备齐全了。又过了半月，爱玛将两棵木头送了来，林家婆媳一看，果然极好，忙换了过来。

　　林家来了西海沿子不到半年，竟是将林家库房中多年积灰的料子都用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过了十余年也不会陈旧的上用料子。取而代之的是各色象牙摆件、金银钟表、猫眼儿红蓝宝、玛瑙翡翠，珊瑚木料，洋缎洋绉，鼻烟膏药，洋酒香料，还有几块整块的玻璃。

　　林家婆媳从中打点出一座珊瑚树一座掐丝珐琅自鸣钟预备作万寿节礼。又预备下洋缎洋绉洋酒摆件等物，一一写了签子，预备送给各家作节礼。其中如玻璃木料等笨重金贵的东西却是打发谨慎周到的下人运去了姑苏老宅。

　　西海沿子时有海盗来犯，林如海忙于预备军需安抚灾民，锦城虽然商业来往不少，周边却少有良田，又多是商人，粮价却是不低。这对林家自然没什么，他们家在江南京城有良田千亩，尽够他们一家吃用的，可预备军中粮草和安抚发放却是出自官府，可官衙内可动用的金银有限，总不能让官衙亏空，即便能救民于水火之中，可年底清算却是一笔罪过。只叫林如海忙的焦头烂额，少有着家。贾敏见他连日来都皱着眉头，便出了个主意，“锦城粮价贵，我们用的是家里田庄送来的倒是无碍什么。老爷若是头疼，家里的田庄产出许多我们也吃不尽，往日下余的产出多是直接折变成了金银。老爷不若让人先别折变了，直接送来，作官价换了，想来能省许多事。也就是家中进项少些，不过咱们家人少，也不差这一抿子。”

　　林如海一听，倒也是个好主意，只不过并没有停了官中的田庄。先打发人将自己体己的田庄的产出尽数送来。林家富贵不难于此，别的县令官吏却没这个手段，林如海不愿豪富示人招了同僚嫉恨。却是叫下人扮作往来的粮商送米面来，假作不识，用官价收了来分派军营灾民，果然比在地收粮便易许多。林如海与林老夫人商议一番后，将林家半数田庄的收成皆如此作为送到西海沿子来。他们行事谨慎，倒也没有招人眼球，世人只道这些粮商是傻子，林如海的名声倒是越发好了。

　　一切都还稳当，贾敏也松散许多，林老太太不肯让她操心，怀了孩子精神又短，每日吃了睡睡了吃，直让贾敏自嘲如猪一般，把林老夫人林如海弄得哭笑不得。贾敏如今已是极为满足，原先怀黛玉姐弟俩的时候每日吐的翻天覆地轻易吃不进去东西，这时只不过嗜睡嗜吃一些，已是极好了。倒是李三娘见她日日点心果子不离手，唯恐她吃得太多来日生产不易，贾敏才克制了一些。这大半年竟是胖了一圈，鹅蛋脸都成了圆月一般。原也是风流袅娜犹如西子的身材，如今却像是往杨妃发展了，好在她不曾长斑浮肿，依旧光彩照人直让锦城一干贵贱女子见了心中泛酸。

作者有话说

　　卡文了，下章赶紧让她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