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封北道》青围

12、第十章 起点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那个胡同的，从井里出来的记忆我几乎都消失了，包括我逃出来的过程，也包括我获救。金郁生也没什么变化，他对着我嬉笑着，但我知道那笑里是有东西的，不过我也不愿去深究。
　　我问过他们，钟离去哪了，金郁生倒了一杯茶放在我身旁的木桌上，说：“我哪儿知道！”
　　就此，只有作罢。
　　当天晚上，我洗澡的时候看见自己的身上几乎满是青紫色的淤青，尤其是腰部，几乎都紫了。我将身上搓得通红，掩盖了淤青的颜色。
　　过程挺痛的。
　　我的好奇心在出了井之后就已经熄灭。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在好奇什么。
　　关于那井底下的碑？高台上的东西？还是钟离这个人。
　　或者我大腿上天生而来的胎记。
　　住在这酒店的三天不好过，我买了回重庆的机票。金郁生说要送我，我也没拦着。
　　虽然，这件事，是他害的我。
　　“小叽叽……这件事，是兄弟我的不对，我也不想瞒你，但这是钟离的意思，没人敢反他。”
　　我没说话。
　　他继续说：“这件事，本就要扯好几代人进来，咱们……这他娘的都是命。”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没再说什么了，沉默地开着车。
　　开到机场的门口，我问他：“我爸妈知道吗？还是只有金叔叔和你的意思？”
　　他呜咽了一阵子，我让他别说了，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赶忙说：“钟离跟你们张家有交情，张叔叔也是放心钟离的能力才肯让你来。”
　　我心一沉，“那何不直接告诉我？如果有必要，我自己也回来，你们何必演这一出戏呢？”
　　他也许也是从没见过我这样，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没说话。
　　我说：“你们所有人都瞒我。”

　　回到重庆，我恢复往常。
　　父亲看样子对我有话要说，但经常又欲言又止。
　　我明白他想说什么。但这些话他终究没说出来过。
　　我不再提及这次去北京的任何事，尽力让自己忘掉。后来，我得了选择性失忆症。
　　忘了去北京的那几天，忘了井下，忘了霸王别姬的那出戏，也忘了钟离。
　　——
　　那么，从这里开始，我的故事将重新洗牌。
　　来到高考后的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