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今天约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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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吗，你？”海堂叶末抬眼望了望伸出手来牵住自己的女生，犹豫片刻，还是出声问道。
昨天雨潇接到她父母寄来的礼物时候的表情在他的脑海里还没能模糊。
母亲穗摘把它解读为了女生对父爱母爱求而不得的失落，但叶末总觉得似乎并不是这样一回事。听到自己父母亲还是了无音讯的时候，比起失望，他总觉得雨潇的脸上带着的是一丝被掩饰得很好的厌恶和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如释重负。
所以他想，有没有可能——她其实并不愿意见到那对西园寺夫妇呢？
叶末缓慢地眨了眨眼，并不敢直接对自己的这个猜测妄下定论。
“嗯？”女生垂眸望进自己的眼底，碧绿的眸子倒映着小小的自己， “为什么这么问？我当然不要紧啦。”雨潇露出甜甜的笑容，牵着叶末的左手用力往前带了带，“比起这个，我们走吧！第一次和叶末约会，我超期待的！”
说实话，完全看不出来她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指的是什么。
叶末抿了抿嘴唇，有一些不满自己在洞察他人情绪方面的能力不足。
自己的笨蛋老哥对昨天的事又是怎么看的呢？
男生下意识地往客厅的位置望了一眼，刚晨练结束回到家不久的海堂薰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阅着报纸。
电影票是放假前学校统一发下的“国中生福利”。凭着一张类似积点卡的卡片可以去离家不远的连锁电影院看一共五场次的电影。
“五”这个既凑不成双又很难一次性用完的数字真的是一种非常肮脏的营销手段。
叶末没有兴趣和同班那群吵闹的家伙一起去看蠢到掉渣的英雄电影，所以拿到电影卡后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邀请了最近自己有一点在意起来了的雨潇。
没想到她在一秒钟之内就情绪很高地欣然接受了。
“等我考完期末考试就去吧！”她当时晃动着那团粉红色的呆毛这样说道。
“嗯，我放假比你早一点，所以随便你。”自己这样的回复意料之内地拉到了女生的仇恨。
他后来当然也邀请了笨蛋老哥。虽然叶末一点也不奇怪海堂薰简洁利落的“不去”的回答，但他眉眼间的心动和掩饰……总觉得让人很想要探究。
“哥——”叶末还是忍不住对着客厅提高了音量说道，“你一起来吧。我们要去看的是日本电影，是你喜欢的类型。”
“不了。我还没洗澡，你们都准备好了。”海堂放下报纸抬头看向叶末道，“出发吧。”
“没关系啊！电影场次很多的，我们也不急着去，等你不就好了！”雨潇一听更是迈不动步了。
她干脆甩下刚刚穿上的凉鞋，赤着脚一路从玄关跑去了海堂的身边。
“去吧——我也好想和海堂君一起看电影。”
她扒拉住海堂的胳膊，眨巴着充满期冀的眼睛，手上的力道越用越大。
男生垂眸，无意间和雨潇对上了视线，看到她眼里全都是清澈到让人忍不住脸红的真诚。
“我……”海堂从喉咙间勉强挤出了一个音节，他强忍住没有挪开视线，被女生手心触碰到的皮肤又一次变得滚烫燥热。
“那我大概需要十分钟。”
他轻轻拨下雨潇的手，把报纸折叠整齐放到茶几上，只留下这样一句音量不大的话就转身走开了。
“诶诶？？”女生还有些状况外，她惊喜却又不敢相信似地睁大眼睛回头去看叶末。
“嗯，他答应了。”叶末点点头，也脱掉鞋子，坐进了沙发里。
海堂果然只用了十分钟就把自己收拾成了可以出门的状态。
他穿着黑色T恤和休闲牛仔裤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雨潇恰好抬起了眼。
莫名地，心里有一点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又突然被吓了一跳的奇怪感觉。
——也许是因为海堂这样的打扮实在算是新鲜的缘故吧。
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一段不短的时间，但印象中海堂的样子除了穿着学校的校服，就只有身着各类运动服饰的模样。
真的是一次也……没有见过呢。他现在的打扮。
“呃……嗯，准备好了。”海堂被女生直勾勾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他抬手触了触自己的头发，没有碰到头巾的触感让他顿了一秒，男生这才想起自己冲淋之后就压根没往头上绑过东西。
“那、出发吧！”雨潇咧起嘴，右手高高举过了头顶。
材质轻薄的白色短袖的袖口因为这个动作顺着上臂抬起的弧度滑到了肩头，露出了一小片白花花的肩膀。而海堂刻意地抢先一步开了门，像是再多盯着那一点皮肤多看一会儿就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一般。
“所以你们决定看的电影是？”男生往外跨了两步以后很快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眼睛不敢去看雨潇，就干脆对着弟弟叶末问道。
叶末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却没有及时给出回答。
“还没决定。”接过话头的反倒是雨潇，“刚才叶末说要去看的是日本电影，其实是第一次听说。”
“……”海堂瞥见叶末抬了嘴角，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一个憋笑的表情。
被摆了一道。
男生无声地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很多事情就算对方没说，他也几乎能够猜出大半。
叶末这家伙，说不定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情了。
那种对着雨潇就会不由自主升腾起来的，麻烦、糟糕、混乱得不得了的——应该确实能叫作“喜欢”的心情。
所以叶末没有觉得自己狡猾或是不可原谅吗？
海堂继续望着弟弟，对方也不紧不慢，同自己老神在在地对视。
“又没什么。”他突然开口。
说出的话让海堂神经在一瞬间绷紧了起来。
“总之只要哥哥喜欢，我不介意。”
“……你指什么？”
“当然是电影。”
海堂皱住眉头，心想是电影才怪了。
但雨潇显然没有参与他们兄弟两个之间的心照不宣，她一手拉住一个，迫不及待地往前走了起来：“快点吧，我还想吃冰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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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们选定的电影是一部文艺向的爱情故事。
三个人一边相互吐槽着“真不是你的风格”“明明是小孩”“太意外了”之类的话语，一边没有异议地买好了饮料和吃食。
“但没想到雨潇你不吃爆米花。……不，应该说竟然有你不吃的东西。”叶末抱着一份小份的爆米花感叹道。
哥哥出于健康考虑不打算吃这再正常不过，可雨潇竟然也因为不喜欢而拒绝了食用爆米花。明明是看电影的标配，结果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吃，这种体验也着实少见。
“比起爆米花我更喜欢玉米。”女生咕哝着，不满地瞥瞥叶末，“爆米花的口感总觉得太假了，反正我不喜欢。对吧，海堂君？”
“我倒还好。我只是单纯的不吃垃圾食品。”男生没打算帮腔，只是淡淡地这样说道。
女生一瘪嘴，正准备说什么抱怨的话，海堂却在她发出声音之前把帮对方买好的饮料递给了她。
“啊……谢谢海堂君。”雨潇顿了顿，点头乖乖对海堂道了谢。
她用双手捧住纸杯，吮吸起吸管。
该死。
为什么连一个喝水的动作都会觉得可爱了？
海堂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食指，跟在雨潇的身后总算是进了放映厅。
不过电影开始了以后就可以暂时不用受这些事情困扰了吧，他这么想道。
有扶手隔开的三个座位，他们可以毫不干涉地度过至少两个小时的时间。期间不用交流说话，不用眼神接触，不用纠结应该怎么控制表情应该用什么姿势相处。
海堂松了口气，他感觉最近面对雨潇的时候自己是越来越逊了。
所以说他是真的不拿手啊，应付女生这样的事情。
可是电影开始没过半小时，这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就又来给自己找麻烦了。
一开始只觉得手臂裸|露的部分能感受到女生发尾不经意扫过的痒痒的感觉。海堂忍耐着没有出声抱怨，可肩膀忽然就意料之外地一重，那颗粉红色的脑袋直直地砸在了自己身上，甚至还有准备往下滚的趋势。
男生被这突然的一撞吓了一跳。他一向苦手在黑暗中突然的触碰。
海堂偏过脑袋去看雨潇，发现她紧闭着眼睛，眉头少见地皱了在一起。
电影还算得上有趣，明明是女生表示了喜欢的题材，她怎么会就这样昏睡过去呢？
“喂……”海堂轻声唤她。
女生的脑袋颤了颤，却没有睁开眼睛。她反而伸手过来挽住了男生的胳膊，眼角蹭过皮肤的时候海堂感觉到有一点湿濡。
“我不想回去。”手臂上湿热的感觉越发明显了起来，“我不想被抛弃又变成一个人。”
雨潇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呜咽道。
她像是刚刚做了一个噩梦，而后在对恰好叫醒她的海堂说着方才的梦呓似的。
海堂的嘴唇动了动。
他想不出任何安慰女生的好听话，不如说他对女生为什么会突然哭泣都毫无头绪。
他只好按捺下乱成一团的思绪，犹豫着张开手掌，包裹住了雨潇的手背。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今天约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