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凭虚御风》南宫十九

17、白费力气枉徒劳

　　洛静笙在治疗术法上的造诣很不错，半天以后，除了原无乡失去的手之外，他看上去真的没有半点问题了。就是那一身沉重的内伤，在洛静笙几乎是完全不计较消耗的情况下也被治好了许多。
　　于是等到被阿姐喊来的洛秋水匆匆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和平时没有半点不同的原无乡。
　　洛秋水原本还在奇怪明明侄子没事为什么阿姐要那么急急忙忙的把她喊过来，然而在下一刻，她的目光落在了原无乡的袖子上。
　　她的脸色立刻阴了下来。
　　“长生伤得很重。”洛静笙这样对自己的妹妹说道，“内伤和外伤都不是问题，但是长生的手——秋水，你能治好吗？”
　　“我看看情况……”联想到原无乡以后银骠当家的封号，明知原无乡的双手已然无救，但是在洛静笙那样的目光之下，洛秋水完全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语来。
　　何况——这是原无乡啊！
　　并不是从前在剧集里看到的陌生而后遥不可及的虚拟人物，也不仅仅是她的侄子。她看着那个拜在了洛静笙门下的少年一步步的成长，那么多年的相处和感情，怎么会是假的呢？就算是早就知道结局，也终究还是——
　　不甘心。
　　然而如果天意能够轻易更改的话，那便不是天意了。
　　半刻钟以后，洛秋水终于对洛静笙道：“我无能为力。”
　　洛静笙思考了一下，然后问道：“药物呢？那些天才地宝之中，就没有一样是能够肉白骨的吗？”
　　当然是有的——只是不会被用在原无乡的身上而已。
　　明了了剧情的洛秋水这样想着，但是对上洛静笙那双充满了希望的眼睛的时候，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也只能够默默地点了头。
　　这直接导致了洛静笙在照顾了原无乡一段时间确定他除了没有双手之外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以后就把原无乡托付给了洛秋水照顾，自己则是准备出门给原无乡找药。
　　洛秋水没有挽留，因为明白这只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白费力气。
　　自己的劝告是这样，洛静笙的努力也是如此。
　　就像是洛静笙不可能找回原无乡遗失在了战场中的双手一样，现在的洛静笙，其实也不是不可能找到能够让原无乡重新长出双手的药材——只是它不可能被用在原无乡的身上而已。
　　在看着原无乡要求移植银骠玄解的时候，这种心情达到了极致。
　　终究——只不过是，白费力气啊，阿姐。
　　洛秋水看着移植了银骠玄解的原无乡走出去迎接他的挚友，笑容悲凉。
　　她走出房门，看着夜空中那一道急速接近的光，想着：
　　阿姐，就算是你现在回来，也是已经迟了。
　　的确是已经迟了。
　　费尽力气才取来了一株足够让原无乡的双手恢复的药材的洛静笙匆匆赶回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南宗门口的遍地血迹，然后是正在对持之中的倦收天和原无乡两人，以及被移植在了原无乡手上的玄解。
　　某种不可言说的冰冷便这么的涌了上来。
　　移植了玄解……原无乡便是用上那株药草也是没用了。
　　“长生，你怎么移植了这个？”洛静笙走到原无乡面前，仰头问着他。
　　也是这个时候，洛静笙才发现，原无乡竟然都比自己高了。她都已经，需要仰着头才能够和他对视了啊。
　　“我——”原无乡抿唇，却发现自己好像说不出什么话来。
　　“是因为倦收天？”洛静笙问道，“南宗的那些伤亡，都是倦收天的手笔，是吗？”
　　原无乡沉默着点了头。
　　得到了答案，洛静笙也不再多言。她只是很温柔的对着原无乡说道：“长生，快进去让你姨母照顾你。你的伤还没有好，不要在这里吹风了。”
　　“可是倦收天——”
　　“倦收天啊。”洛静笙缓缓地转过身去看着那名金发金衣金瞳的道者，突然微微一笑，“北宗之人，自有北宗的人来处置。葛仙川呢？”
　　倦收天虽然气愤于南宗的卑鄙，但是对于洛静笙这位对自己指导颇多的长辈却依旧怀抱着深深的尊敬：“掌教已经身陨了。”
　　“死了？”洛静笙闻言，却是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她的目光落在了倦收天身后的那条血路上，“于是，因为葛仙川死了，你便一人一剑杀上了南宗？”
　　“吾有克制，并未杀多少人。”倦收天解释道。
　　“但是你杀的人也不少了。”洛静笙显然的有些冷淡，“倦收天，作为你的长辈，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是作为南宗宗主，你需要为你杀害我诸多南宗弟子的行为给出一个解释！”
　　“这个解释，我来给如何？”温和的嗓音遥遥传来，下一刻，淡然的身影出现在了此处。道者温柔的眼睛扫过四周的环境，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道：“我来晚了。”
　　“的确是晚了。”洛静笙道，“你的弟子杀了我南宗这么多的人，央千澈，垢浪明珠，北宗道魁，你是不是应该给出解释？”
　　“道磐莫动怒。”央千澈好声好气的劝告着洛静笙，“对于此事，北宗自然会给出解释。”
　　“然后这件事情便这么揭过去了？”洛静笙露出一个几乎可以称之为冷笑的表情来，“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若是如此，吾也手持雪霁杀上北宗，最后给一个同样的解释，如此可好？”
　　“北宗对于此事，定然会给出一个让道磐满意的答案来。”央千澈的语气十分郑重。
　　洛静笙道：“非是我轻视于你，央千澈，你在北宗的分量，够吗？”
　　“这点事情，央千澈还是能够做到的。”央千澈答道。
　　“那吾便信你一次！”洛静笙目光冷冷的扫过后方的小径上，“倦收天呢？对于今天杀上了我南宗的倦收天，你又要怎么处理你这个弟子？”
　　央千澈语声温润：“便让他面壁百年可好？”
　　“百年怎够？”洛静笙神色冷淡，“待吾好好统计了倦收天到底杀了我南宗多少弟子，每一人倦收天都必须付出代价！至于其他的，等吾处理好今天的事情再说吧。”
　　“那吾便在秋水长天静候道磐。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