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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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仁与我
当晚，早春与王珞宁携手回府后，第二日，王珞宁便生病了。
早春睁开眼醒来的时候，眼角瞥见枕边的人，先是惊讶，后是困惑。本来王珞宁总是很早便不在床榻上了，她每回睁开眼枕边的温度都是凉的。
“你……怎么还在？”
王珞宁眉头紧皱，艰难地睁开眼，望向早春，朝她绽开嘴角，笑了。早春却瞅见了他鬓角上沾着的冷汗。
她沉下脸，手探上王珞宁的额头。
这么一伸手，又把她惊得一愣一愣的。
她莫名地望向王珞宁。
“怎么了？”
王珞宁浑身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似乎很怕冷。
“你的额头好凉。”
早春踌躇了几下，这才缓缓说道。
“可能是昨晚吹到风，染上了点风寒。”
王珞宁说话的时候嗓音不似昨日那般温润，反而带着沙哑，像碾过沙子般支离破碎扯着嗓子。
早春听着都有点难受，连忙说道。
“我去给你请大夫来吧。”
她说完这话，脚刚踏到地面上，手就已经被床榻上的人扯住了。
“怎么了？”
她扭过头，却只见王珞宁笑着看着她，手指指着不远处那木柜子。
“昨日刚给你做了一身新衣裳，你穿上那个出门吧。不要出去太久了……我不太放心。”
话尾，足以让早春听着挑了挑眉头。
她低头笑了笑，没作声。
这是当她是小孩子了吗？
早春拉开那木柜子，木柜子上面放了两身衣裳，一身是她的，一身是王珞宁的，颜色相似，偏黛青。
衣裳料子很好，穿上身完全没有磨伤到皮肉，很舒服。
早春穿好衣裳，还是转过身，握住了床榻那人同样冰凉的手腕。
“我很快回来。”
早春出房门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是灰蒙蒙的，今日是阴天，没有一丝要出太阳的迹象。府中就那么几个仆人，却是在这一大早的时候早春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早春只得摸着鼻子。她的脚刚踏出门槛，头顶便感受到了一丁点儿的雨丝。
这似乎要下雨了。
早春喃喃自语，按照王珞宁的叮嘱，撑开了那平日惯用的桃红色油纸伞。
这把油纸伞是王珞宁的东西，伞上还带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每回撑开这把油纸伞，站在王珞宁身旁，早春总想要闻下这个味道。
她觉得这个味道有点熟悉，似乎是在哪里闻过。但是，仔细一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真是奇怪呢。
不止这点奇怪，就连在这个府里，她都觉得一切奇怪得很。
这么一想，她的人已经迈出了大门口。
突然，她忍不住地扭过头，往身后望去。
在她身后，偌大的府门就那么扎根在那里，这个时候雾气缭绕，整个府邸倒是看起来很不真实了。
早春猛地抖了身子，缩着脖颈，往大街上走去。
这个镇子是徐州底下的青窑镇，各家商户以瓷器为业，然而就王珞宁与众不同，各行各业都略有涉及。一般在这种以某种行业为主而会涉及各种行业的镇子，外乡人比较多，本地人较少会如此。
天色灰蒙，路上行人较少，且皆形色匆匆，商铺开着生意却较为冷清。
早春撑着油纸伞，冷风直朝面上吹拂来，冻得她连耳朵都不知道有何感觉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闪过。
早春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她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躲向了一旁。
直到她再望过去，才看清那个黑影是个人。
那是个穿着粗布衫的男子。
早春低下头，眼皮向下垂，眼眸淡淡地望着青苔石板面上已经顺着力道滚落到她脚边的东西。
那一根香烛。
香烛附近还有冥纸，被冷风一吹，冥纸已经围着她与男子四处飞舞了。
是去上香的吧。
早春赶着要给王珞宁请大夫，此刻也只能赶紧蹲下了身子，拾起了那香烛递给那人。
“给你。”
她递出去一会儿，却始终等不到男子的伸手。
等她耐不住抬起头，望向那名男子，却是愣了下。
男子长得清秀却并非倾国倾城之姿，没有王珞宁给她初次睁眼看见时的惊艳。
男子瞪大着眸子，似乎见到她很吃惊。
早春只是奇怪地瞧了他一眼，将香烛扔进男子身旁的竹篮子里，她便急急忙忙撑着伞往药铺赶去。
王珞宁惯用的大夫在春玉堂药铺里当坐诊大夫，要请到那个大夫，早春还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来看诊的人很多，队伍都排到药铺外面去了，等她好不容易排到里头的时候，在她前面还有一对夫妇。
那是一对很年轻的夫妻。男子背对着她，早春看不清男子的长相，倒是把男子的妻主给看个清楚了。
女人是女生男相，有一张颇柔美的面皮，杏眸大眼，谈笑之间嘴角边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早春因为这个女人的五官好生惊叹了一番，被吸去了全部注意力。
“七郎，你觉得身子还行吗？要不要跟跑堂的借张板凳歇会儿？”
“我哪有那样柔弱啊，你别太紧张了。”
女人忍不住扶住男子纤细的腰肢，两人倒是感情不错，看得早春好生羡慕。
就在这个时候，原先一直背对着她的男子突然微微侧过头，眼神淡淡地露在早春身上，在早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子又收回了视线。
队伍继续前进着，在这个过程中，早春屡次察觉那个被称作七郎的男人眼神时不时会落在她身上。
初时是惊讶，到后来却是厌恶，最后是狠狠地瞪视着她。
早春被这个叫七郎的男人的眼神弄得莫名其妙，她努力地在脑子搜刮了一番，始终没想到会在哪里见到过这个男人。
她分明就是不认识他好吗？
看男子瞪视着她的眼神，分明就是看着肮脏东西的模样。
早春顺着男子的视线望向自己。
她身上没什么脏东西啊，衣裳干干净净的，还是新量身裁做的。她想破了头，都想不出男子这样对待她的理由在哪里。
就在女人终于察觉自己的夫郎视线在哪里的时候，男人又扯住了女人的袖子，拉着女人离她远点。
“怎么了？”
女人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夫郎。
早春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阿实，我们就这样站着就好，快到我们了。”
男人朝自己的妻主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看诊的人终于排到这对夫妇了，早春站定在他们身后，将自己的来意告知了一旁站着的跑堂。跑堂听了，让她稍等会儿了。
排在早春前面的年轻夫妇拿着大夫写的药膳纸，走到一旁的柜子取药的时候，早春看到那名唤作七郎的男人又将视线投在她身上。
男人启唇，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早春带着大夫出药铺的时候，她这才终于理解了男人在说什么了。
男人分明是在说。
不要多停留，去你该去的地方。
什么意思？
早春的眉头紧皱。
在带着大夫走过刚才有青苔石板的巷子之时，早春的脚踩上了几张飘落在石板面上的冥纸。
她默默地看着那冥纸，知晓是谁留下的。
你……怎么在这？
为什么那个人要这么说？
认识她？
下一刻，早春已然瞪大了眸子。
我叫李可，我该如何唤你呢？
我会学认字，学看账本，可以帮你一块打理铺子，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这个面人像我，可好看？我喜欢这个呢。
……
李可。
居然是他！
那个天杀的男人！
早春双手攥成拳。
她的脑子里最后的记忆只有那个男人与野女人厮混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