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魂》绝绝

2、月夜猫（2）

　　她会来找他，他早就猜到。
　　西门花园，花开不败。
　　她坐在他旁边，他怀抱着一只白猫。那只猫姿态慵懒，同为猫类，只一眼就知道这是只聪明的猫。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宠物，莲自然是聪明人。即使她化作人型，他还是一样认出了她。
　　“为什么来西门？”她问，纯粹是为了找个话题做开场白。
　　“这里人少，比较安静。”他答。
　　“你的猫叫什么名字？”
　　“L。”他顿了一下，问：“你不觉得攻城这种行为很可笑吗？”
　　“可笑？”她有点恼怒。
　　他冷笑说：“你以为魔物斗得过人类吗？”
　　他转过头去看她一眼，蓝色眼眸闪动着怒火，那样的火焰带着绝望与妥协。她的美丽带着傲，金色长发披散在肩上，精致的面容。他看了一眼，又重新别过头去。
　　他们这样子坐了一会，都不看彼此，心里想着不同的事。月夜猫起身，穿过花丛，携带者花朵的芬芳，走远。他原本是想叫住她问她的名字的，可就时没有动。至于为什么，他并不知晓。
　　月夜猫走后，莲也站了起来，朝城内走去。
　　城内，车水马龙。人们脸上有笑脸，有泪水，有怒色，有无奈，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喜怒哀乐之中。如若昨日月夜猫他们攻城他没有拦下，这些脸容都已被血盖过，惊恐绝望凝固在脸上，失去鲜活。
　　城最中央的圣诞树已替代了喷泉，圣诞了，要冬天了。
　　又是圣诞，又是冬天。
　　少年的白色衬衣显得单薄了些，少年的神情显得淡漠很多。
　　这样的日子反反复复，经过多少年岁，多少次轮回，人所有的情动才会用完？等到能够冷眼看着红尘往事如风飘走，散去？
　　莲，十六岁的少年，冰冷如他，依旧时无法走出这滚滚红尘的。喜怒哀乐，人间烟火，都还存在于他的生活中。
　　他回到圣堂，穿上超魔导士的袍子，躺在教堂的长椅上看着顶部的彩绘玻璃。又想起月夜猫的蓝色眼眸，那不属于人类的美丽。L从地上跳到他肚子上，他伸手抚摸它白色的毛。
　　夜晚，他去了首都的卫星都市——依斯鲁德。
　　夜色迷蒙，风吹过，凉如水。
　　作为一个剑士团管理的港口，依斯鲁德的夜晚比起首都要乱得多。妓女们站在街巷口，朝着来来往往的男人抛着媚眼。人贩子们在夜排挡里喝酒，谈笑风生。
　　莲走到一所房子门口，还不待他敲门，门就被人打开了。莲朝开门的人微笑了下，那人惊喜地愣了一下。
　　莲开口说：“我回来了，你还好吗，陌年？”
　　“莲？”那人不确定地唤了一声，伸手捏了下莲的脸。
　　莲拨开那手说：“会痛，别让别人以为我们同性恋。”
　　“真的是你啊？”那唤作陌年的少年喜地似乎要跳起来。
　　莲浅笑。
　　陌年是莲儿时的玩伴，姓怒炎。全国第一的银匠家族的后人，如今出落得风清月朗，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不羁。当年他是想随莲一起走的，被莲拦住了。作为人类，是无法忍受莲忍受的这十年黑暗孤寂的日子。
　　莲在吉芬塔下，每每疲惫不堪时，能想念的除了养育他的神父修女也就之后陌年了。
　　他们在夜排挡里要了点菜，吃起了夜宵。莲说起了昨日月夜猫来的事情，说起了今天那个金色眼眸的女孩子坐在他旁边静默的时光。
　　“你不会是喜欢上月夜猫了吧？尽在说她，说说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陌年调侃道。
　　莲说了几句他这几年的生活，便匆匆道别回了圣堂。
　　躺在床上，他想起了陌年问的那句话。
　　你不会是喜欢上月夜猫了吧？
　　今天为什么没有叫住她，为什么没有开口问她？

作者有话说

　　更新很慢，因为想用心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