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就叫革顾怎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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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不同意。”孔穆之眼神萧索，神情肃穆，看着姜江绛一字一句地说道。
姜江绛正想张口说话，可孔穆之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惊得她下巴都掉了下来。
“现在，我要和你分手。”
“……啥？”
“我要和你分手。”
“……啥？”
这下轮到姜江绛一脸问号了。什么意思？！一秒前不同意分手的也是他，现在要分手的也是他。他在搞什么？
孔穆之问她：“你同意我要和你分手这个事实么？”
姜江绛不自觉地点头，她当然要分手！
孔穆之脸上的萧索瞬间消失了，他露出笑容，打了个响指，做出棒球投球的潇洒姿势。
“说清楚了，可是我主动要和你分手，是我主动的。”他故意强调我这个字，生怕姜江绛没有听清。
“……”
姜江绛无力地垂下头来，只觉得败给了孔穆之。这个男人，连分手都要分得这么要面子……
她生无可恋地抬起头，双眼涣散无神，耷拉着嘴巴嘟囔道：“随便你怎么说……”
孔穆之哇哇大叫，又委屈又激动：“什么叫随我什么说，我说的是事实啊！你刚才是不是同意了嘛！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姜江绛无力地走出了小树林，边走边挥手：“你高兴就好……”
孔穆之还在她身后手脚并用，哇哇叫嚷着：“别走别走！咱们说清楚！”
姜江绛已经不想再理这个这朵自恋的水仙花了……
分手事件后，姜江绛就没见过孔穆之，听说他的创业进行得很成功。他一直飞来飞去，忙着做扩展做销售。
暑假时，姜江绛并没有回家，她有点不知道如何面对真正的姜江绛的父母。她索性留在了学校，天天泡在图书馆，研究着有关扭曲时空穿越的理论。万一虫洞理论什么的真的可行，一下子又把她送回未来了呢。
傍晚时分，她照例收拾好书本，准备去食堂吃饭。夏日的夕阳照得人浑身发烫，那灼烧感的炎热有一种让人懒散的力量，她的步伐也缓慢了起来。
走着走着，她突然看到计算机系大楼前一张立起来的海报，上面赫然写着八个大字：明天你要做程序员！
原来楼里正在进行一个有关程序员的讲座，码农俱乐部请来几位毕业的程序员学长分享经验。
她鬼使神差地就进了楼，去了讲座的地儿，谁叫她就是放不下自己对计算机的热爱呢！
讲座在一个小型礼堂里，空调开得很足，吹得她起了一阵一阵的鸡皮疙瘩。她悄悄推开后门，坐在了角落里。
灯光亮堂堂地打在礼台上，衬得台下一片漆黑。她根本看不清台下的观众。
台上几位穿着随意的程序员，分享着自己的从业经历。他们都是来自业界最顶尖公司的程序员，姜江绛一丝不苟地听着，了解了不少2016年程序员的工作环境。她正有毕业后找一份程序员的工作养活自己的打算。
很快就到了提问时间，大部分的问题都围绕着如何准备面试，又或者如何提高编程能力来。台上台下的互动十分友好和善。不痛不痒的问题，让姜江绛昏昏欲睡，她站起身来打算悄悄从后门离开。
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为什么现代社会需要程序员？难道机器不能取代程序员吗？程序员这个职业三十年会不会消失？”
这个声音继续说道：“除去金字塔最顶端的从业者，大部分程序员就和五十年前的农民一样，做得都是最机械的活。农民这个职业，在不少发达国家已经被机器取代。我相信三十年后，一定会有机器代替代程序员。任何不需要创造力的工作，最终都会被机器代替。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要鼓吹程序员这个职业，让大家走向不归路？你们难道想慢慢被机器取代？”
提问者的声音里满是不屑：“程序员这个最终会消亡的职业，不做也罢。”
他说完，台上台下皆愕然。大家都没想到，会有个不怀好意的搅局者。台上的程序员都还犹豫着要不要回答他的问题。
姜江绛倒是沉不住气，她被提问者的挑衅惹得满身怒火。这个人根本不了解程序员工作的本质，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易地得出结论？三十年后的程序员仍然十分有市场，编程已经飞入寻常百姓家，成为了每个人都会一点的生活技能。
她走近礼堂中心，拿起放在走廊的话筒，十分冷静地对着提问者说：“程序员这个职业三十年后不会消失。”
“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她语气里满满的自信，十分有条不紊，打算娓娓道来。
“假设未来程序员这个职业消失了，而你拥有一台你所说的能取代程序员的机器，你想让他做什么？”她一点一点地给提问者下套。
提问者抓抓脑袋，明显并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说道：“不然就让他写一个网站好了。”
“网站这个概念对机器来说太宽泛了，他问你：什么样的网站？”
“额……不然就写一个网文网站吧。”
“机器进行了一番搜索，回来问你什么样的网文网站呢？是可以连载小说的？还是只发布完结小说的？网站如何盈利，是拿VIP分成的钱，还是走会员制度？”
“额，这个机器不能帮我想好么？”
“那好，假设机器告诉你，晋江文学城是网文网站里的佼佼者，不如写一个和晋江一样的网文网站吧。”
“可以，可以。”提问者忙不迭地说道。
“写网站的时候，机器有了疑问，晋江网页上的数据一个小时才刷新一次，这太慢了，它于是问你：可不可以实时更新数据？”
“听起来挺不错。”
“假设这个机器开始继续编写网站，它发现实时更新数据需要用到更多的服务器，于是它又问你：需要额外的五个服务器，可以多添加服务器吗？”
“这么麻烦……“提问者小声嘟囔着，他回答道：“那就添加吧。”
“机器开始搜索服务器的租用和购买，它又有了疑问，要不要用云服务呢？相较传统的服务器，云端的服务器更省钱，但是现阶段云服务可能还不稳定。你该如何选择呢？”
“额……那就选更省钱的吧。”提问者现在已经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云服务是什么。
“好，假如它选好了服务器，开始做网页的设计，他发现晋江的网页并不是虚拟式响应，它又来问你，要不要做这样的设计？这样的设计可以投影到任何屏幕上。”
“……”提问者根本不知道虚拟式响应，他并不知道如何回答，终于卡在那头。
姜江绛终于微微一笑：“现在你知道程序员存在的意义了吧？程序员能帮助你把一个模糊的想法变成具体的产品，他会利用自身丰富的经验帮你做出各种决定。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决定都是有取有舍的，而这个过程需要源源不断的沟通和交流。这可不是一句电脑，电脑，帮我做一个网站就能解决的事情。”
“都是沟通和交流，你确定你想天天和冷冰冰的，没有思想更没有创意的电脑对话？”姜江绛问完这个问题，只胸有成竹地微笑看着这个提问者。
提问者被她的步步紧逼的提问弄得手足无措，一时想不出好的反击，楞在那里。
台下慢慢响起了零零星星的掌声，逐渐掌声演变得越来越热烈。台下坐得大多都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计算机系学生，看到一个大美女结合着专业术语和日常用语，将一个不怀好意的外行说得哑口无言，都觉得大快人心。
掌声响起时，姜江绛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小心出了个风头。她这个人，就是太较真，不然也不会为了了解革顾的阴谋真相，把自己给整牺牲了。
有个人影逐渐走近了她，这个人太高，给了她好强的压迫感。她抬头一看，竟然是左修！
左修垂下眼看着她，眼睛里折射着光芒，嘴角竟然含着一丝若以若现的笑意。
左修不紧不慢地拿过话筒，面向提问者，话语掷地有声：“你最好祈祷人类不会创造出你所说的高智商人工智能。若有那一天的来临，人工智能恐怕会忍不住将你这样愚蠢的人类取而代之。”
姜江绛一震，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左修说的，不就是三十年后革顾公司的地下计划吗？！
难道三十年前的今天，左修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吗？难道三十年后的那个阴谋，左修真的是主谋？那么那个计划，他到底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呢？
姜江绛又害怕又好奇，一股奇异的感觉涌过心头，她只觉得浑身都是大大小小的战栗感。她好想去接近左修，去了解那个她还未探索完毕的地下计划。她又害怕接近左修，让历史重蹈覆辙。
讲座终于在姜江绛的又惊又疑中结束了。她正打算离开，左修走了过来，拍拍她的肩膀。他明明是面无表情，姜江绛却看出了笑意。
他说：“讲得不错。”
杜楚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仍然是脸通红地结巴道：“说，说得真好……”
姜江绛被两人直截了当的夸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她挠挠头，正想说谢谢。
左修却看向杜楚门，一本正经地说道：“就是她好像有点说错了。”
杜楚门十分配合地点点头，也看向左修，问道：“好像是的。虚拟式响应是什么？她是不是想说响应式网页设计？”
姜江绛的那点不好意思顿时烟消云散，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唱着双簧来嘲笑她的吧？！虚拟式响应是三十年后最通用的设计模式，她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用了这个超前的概念。
姜江绛扭头就打算走，她刚走远了两步，杜楚门的一句话却像那强效的吸铁石一般，让她死死地定住了脚步，再也移不开半步。
“左修，刚刚听讲座的时候，我为咱俩的创业公司想到一个好名字，就叫革顾怎么样？革顾把谷歌反了过来，意在颠覆谷歌这类最前沿的科技公司。”
姜江绛觉得心口好痛，她好像根本改变不了历史这汤汤大河流动的轨迹啊……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就叫革顾怎么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