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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奉命出征 ...

  •   白马寺前,焦急的五郎来回踱着步,猛然看见缓缓走过来的四郎,急忙迎了上去。“四哥,你没事吧,别太难过了!”
      四郎若有所思地看了五郎一眼,说:“你等我很久了?老法师都和你谈些什么?”
      五郎不知为何脸忽地红了,急急地转移了话题:“四哥,你看那是谁?”
      四郎这才注意到五郎身后还有一个人,竟是杨府的管家杨洪之子杨安。和六郎年纪相仿的杨安脸上还带着稚气,见了四郎,着急地说:“四少爷,赶快回京吧,夫人让我来送信,家里有很多大事,请二位少爷不要耽搁,立刻起程!”
      四郎吓了一跳,忙问:“什么事?”
      “首先是前线有动静,二少爷不日离京,奔赴前线去支援大少爷。然后是六少爷突然被皇上派了差,让他前往江南去夺回那被掠的八十三船军粮。夫人一听这个旨意,差点没叫出声来,满朝上下谁不知那占山为王的南易萧是南唐遗将,骁勇善战,诡计多端,又勾结了海匪。如今盘踞在天台山,山高路险,朝廷几次派兵都大败而回,他已有约五万兵力。可朝廷只给了六少爷一千人马,说是精兵,结果潘美潘大人给拨的全是老弱残兵。如今听说汴梁守军的粮食也只够三个月,更不用说拨给边关了,各地征粮又因收成不好,十分不顺。所以这八十三船军粮必须在月内抢回。夫人本来要上奏皇上,请求多给兵卒,六少爷和爷都拦着她。夫人让我速来找二位少爷回去商议,晚了,六少爷就走了!”
      听完这番话,四郎、五郎二话不说,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一路上,四郎、五郎和杨安谁也顾不上讲话,快马加鞭,疾驰一夜,累得人困马乏,直到第二天正午,才将将赶到汴梁东门。四郎嘘了一口气,回头看看,五郎紧跟自己,但杨安已落得不知去向。四郎笑笑对五郎说:“五弟,咱们下马等等杨安,他的马不如我们的快。”
      两人下马,思雪和舞墨都已是浑身是汗,像水洗的一样。四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老五,昨天没工夫细问,老法师都对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 五郎的脸又红了,磨磨蹭蹭地嗫嚅着。四郎深黑的双睛闪出一丝狡黠的光芒:“快说,老五,你算是杨家最老实厚道的,怎么也跟你四哥藏起闷儿了?你四哥的侠气仗义你又不是不知道,要说咱兄弟之间,能为你出头做任何事的,只有你四哥。”四郎特别加重了“任何”两字。
      “你想啊,大哥,二哥,如果你是忠君报国,他们一定会回护你,如果是什么爹不容的事,他们第一个去告发你。三哥吗,你知道,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你六弟,是咱兄弟中有名的好好先生,谁也不得罪,不会坏你的事,也不见得帮你。小七,哦,还有小八,他们是漏斗嘴巴。只有你四哥喽,才是最可信任的!”
      四郎说罢,五郎竟听得连连点头:“是,四哥,你保证不会说出去?”
      “当然。”“是老恩师的一个女……女弟子,已到论媒的年龄,还待字闺中……他想……”
      “噢,明白了,她叫什么?”
      “叫……就是那骆家小姐……叫骆……冰月……”
      “嘿嘿,这么说你去擂台比武招亲了?”
      “师命难违,没真打,只是随便过了几招,点到为止。”
      “啊,输赢如何?”
      “嗯,骆小姐的兵器十分厉害,是一条三丈长的白练,上面有银钩和银铃,都可以随意摘取,对付她很不易,小弟也只……嗯……堪堪打了个平手。”
      “怪不得我后来进城时,人们纷纷议论说骆小姐已挑中了意中人!五弟,她是个什么样的?”
      四郎还想接着逗逗五郎,突然一匹快马从城门里跑出,向他们飞奔过来:“四少爷,五少爷!”马上是杨家的小厮杨参,到了近前,不及下马,就急急地说:“夫人让我来迎迎你们,快上马,跟我走吧。”
      四郎、五郎到了天波府,直奔正堂:父亲、母亲、三哥和七弟都在,愁眉苦脸,赛花的眼睛里含着泪光。四郎一见,大吃一惊,忙问:“爹,娘,这是怎么了?”
      “六郎已经出发了。”赛花抽泣着说。
      四郎松了一口气:“娘,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六弟什么时侯走的?”
      “一个时辰前。四郎,娘心里乱得很,我怕你六弟这一去凶多吉少。你没看见,那都是些什么兵丁,全是老弱病残。这个潘美也太歹毒了,他分明是想让六郎以卵击石!”
      “你这是妇人的小鸡肚肠!”杨业火气冲冲地说。
      “怎么是我小鸡肚肠!明明是潘美因为儿子潘龙惨败给南易萧,丢了大宋的军粮,他怕别人立功,而显得他潘家无能。不管谁出征,他都是给老弱残兵,用心险恶,已经昭然若揭!”赛花气愤地道。
      “四郎,我本意是让你爹出马,就算朝廷不给精兵,我们的杨家军也是无人能敌,可是这个老糊涂,硬说什么皇上留他在朝中有要任,还说要是上书皇上,会让人觉得我们杨家子弟不愿涉险,不愿为朝廷分忧。就算是旁人这么说,那也没什么了不起,高王的儿子高平,呼延王的子嗣,还有他潘家的潘虎,潘豹不都缩在家中,又有哪个出来为国分忧?他们还都是有封赏,有职位的呢,我们的六郎还没出仕,那么年轻,你这个作爹的竟这么忍心!”赛花越说越气。
      “娘,您别太担心了,六弟是难得的帅才,我们众兄弟中,数他最为机敏,武艺怕也是第一,以他的能力,再大点的艰难,也能应付得游刃有余。”四郎轻声宽慰母亲。
      五郎和七郎连连点头表示赞成。只有三郎冷哼一声说:“夜郎自大,井底之蛙!”说完,拂袖离去。
      杨业望着三郎出去的背影,冲着赛花道:“看看,这就是你娇惯出来的好儿子,长辈面前如此无礼。”
      四郎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娘,这个南易萧是不是那南唐后主手下的南易轩南大将军之弟?南大将军曾坚决要求对抗宋军,而被后主听信谗言斩杀。”
      “这个?不很清楚,倒是他现在打着南唐的旗号,还说要攻克汴梁,救出故主。李煜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不知他还有什么故主可救。”
      四郎听完,立刻对父母说:“孩儿要马上出去一趟,六弟临走忘了带一样东西,我要赶紧追上他,给他送去!”
      “什么东西,这么急?”赛花问。
      “娘,时间来不及了,以后再说!”四郎话音刚落,人已出了门外,到马厩,牵出思雪,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落日的余晖把黄河的水和黄河两岸的人家都染成了金黄,已经和暖的春风轻轻地吹来阵阵晚饭的香气,缕缕炊烟把黄昏的河面漫成一片薄雾。一队士兵抬着几口大锅走到河边,准备支起来埋锅做饭。六郎坐在河岸边的一个小山丘上,细细地打量着这傍晚的美景。
      第一次独自领兵,六郎格外地兴奋也格外地谨慎。详细地安排好了宿营的布置,偷得一分闲,他从行囊中掏出自己的心爱之物——潇湘短笛,准备吹一曲“如梦令”。
      刚刚吹了一阕,还未尽兴,一个清脆得有点像女人的声音愤怒地在背后响起:“好啊,小兵的宿营还没安排好,你这个‘靖南安抚使’的闲情雅致倒已经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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