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97》兔子吃草

13、吵架

　　白薇正在努力的与午饭作斗争时，餐桌另一边，大舅舅以及他的朋友几个大男人正在聊天。
　　大舅舅的朋友是东汪村旁边的点土岭的人，也是当初和大舅舅一起外出打工的人之一。这个年代好赚钱，处处是黄金。这不，大舅舅这群出去的人这几年都赚了钱，其中大舅舅还买了车。不过这位朋友胆子小，赚了点钱就在县城里开了家杂货店，娶了个媳妇生了个儿子，日子也算是和和美美的。
　　这会儿几个男人喝了点小酒，兴致高涨，开始在餐桌上谈起赚钱儿的事情，还吹起牛逼来了。
　　“当年刚出去那会儿啊，什么都不懂，还人生地不熟的，被人骗了也不知道。”大舅舅鲁有傥没喝多少酒，脸就红彤彤的，粗着脖子在那儿“回忆”起来了。
　　显然他朋友也想起当年的苦了，满脸追忆道：“是啊是啊，我记得那会儿你还穿着你那双破鞋，脚丫子都露出来了。”
　　“可不是嘛！”鲁有傥不知想起了什么，放下酒杯，身子朝对面的朋友倾斜，像是要说一个秘密一样，神神秘秘地说道：“哎，你还记得那个溪口的什么什么荣吗？就是我们当初念小学的时候，那个班长啊！”
　　朋友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状：“哦！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他当初好像是去了市三中读了吧！现在这么说也得大学毕业了吧！他怎么啦？你怎么说起他来了？”
　　鲁有傥不屑地“切”了一声，道：“切！就他还大学毕业？他高中就没有考上，现在啊，还在家种田呢！呵！你说读书有什么用啊？到头来还不是一样回去种田。你就说说我，读了没两年书，什么也没读出来。出来干学门手艺后，我这钱赚了、车卖了，就连你这小子媳妇也娶了，可不就比读书强。结果我让华哩也出来干，我这笨弟弟居然还不乐意。”
　　“华哩？华哩想念书，那就让他念呗！”朋友打了个酒嗝，又对小舅舅鲁有华说：“是不？华哩。”
　　鲁有华正要说什么时，鲁有傥就接口道：“可到时候没念出什么名堂来，我这钱还去了，不亏了吗？”
　　“哎呦喂，我的好哥哥啊！你这是什么想法啊！”鲁有华快被自己哥哥的奇葩脑回路给逼疯了，他暴躁地抓了抓头发，一口干了手里的酒。
　　这样的表现显然是在表示不满，而这也触动了鲁有傥的神经，他“哐”放下酒杯，对自己弟弟说道：“我让你辍学，就是想让你先把握时机，把这手艺学好了，到时候人家在学手艺的时候，你早就可以出来干啦！而且你入门时还有你哥我帮你，带你，这可比我当初好多了。我当初那可是淌水过河，一点一点摸着石头给摸出来的。”
　　“......”
　　“怎么不说话？还不乐意了是吧？”鲁有傥看着不言不语的弟弟，怒道。
　　“......”
　　“唉我这暴脾气！你不说话你现在是跟我当哑巴了是吧！啊？说话啊！你——”鲁有傥情绪激动地直起身来，想要站起来。坐在他旁边的白爸爸连忙拉住了他，劝道：“你这是干嘛！都是一家人，好好说话嘛！”对面的朋友也连连称是，和白爸爸一起安抚起大舅舅。
　　大舅妈也对鲁有华说起自己丈夫的不是起来，但明显只是出于礼节，大舅妈向来是听大舅舅的。
　　白妈妈倒是真心觉得自家大哥实在是太那啥了，自从出去见了世面，有了钱，卖了车，那真是天天嘴里念叨着钱啊车啊的，还这个看不上，那个瞧不起的。本以为大嫂能管管大哥的，没想到就连大嫂也隐隐有些变了，变得市侩起来。不过她也实在不好意思说大哥大嫂的不是，只得安抚起伤心的弟弟：“华哩，你也知道大哥的脾气。不会喝酒偏偏有喜欢喝，还每次都得闹闹才行，你别往心里去啊！毕竟你这学也辍了，没了退路，你要听大哥的，这手艺就得学好了。”
　　“姐，我知道。可我这心里难受的慌，还不得让我发泄发泄啊!”
　　“行！发泄就发泄！”
　　外婆老人家老了，实在是不想管这些事了，平时没什么大事也就由着孩子们自己去了。这回儿，两个儿子吵架，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帮着哪个都不好，最后也就说了老大几句，叫他管好自己的脾气，别乱发。
　　旁边几个小孩插不上话，只得呆呆看着，无能为力。
　　正在气氛不尴不尬的时候，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哎？鲁有华？你怎么在这儿？吃午饭呢！”
　　“啊？啊！吃饭呢！”鲁有华看见来人一愣，接着才说;“你呢？也来这吃饭？”
　　“是啊，这不放寒假了吗？我同学听我说这庙会的事儿，也想来看看。我就带他过来逛逛，现在饿了，才到这儿吃午饭的。”来人说道，“这些都是你的家人？”
　　“哦？哦！”小舅舅站起来，他开始为来人介绍起自己的家人。
　　来人也只是看到老同学，过来叙叙旧罢了，聊了几句就走了。
　　之后小舅舅就安静了很多，一直不怎么说话。下午大家继续逛街，而小舅舅则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儿，好几次都撞到别人。白薇看他这样，很怕他出事儿，就分神多多注意他。直到大家坐上了车，回了家。
　　到家以后，鲁金山鲁金田带着庙会上买的风筝陀螺就出去找小伙伴们玩了。外婆几个女人则开始煮饭的煮饭、烧柴的烧柴、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至于白薇则在大厅里默默看着小人书，这是上次大舅妈看见白薇买回来字典后，认为她不识字，便给了她两个表哥的小人书看。
　　大舅舅回来后兴致依旧高涨，还在跟白爸爸他们聊着自己的“丰功伟业”。
　　突然，不知道大舅舅说了什么，小舅舅爆发了。他一脚踢开了屁股下的小木凳，冲着自己的大哥吼道：“钱钱钱！你成天就知道钱！你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想要什么，你自己想要钱，你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样想要钱！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整个人生都不是我在主导，而是你！你从头到尾都排布好了一切！要不是听你的话，我现在就应该还在高中念书，明年就可以高考了！”
　　大舅舅鲁有傥也“嚯”地站了起来，他指着鲁有华的鼻子说道：“钱钱钱！我是只知道钱！你不当家，你可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哦，你清高，你不爱钱！我俗，行了吧！呵呵！是，是我叫你辍学的，可那不是无底洞吗？鬼知道你能不能考上大学！你要是考不上，你不一样要来学手艺出来混！叫你辍学，那是为你好！别白白浪费了时间。”
　　白爸爸看着两兄弟吵起来，也不知道拉着谁好。厨房里听到吵架声的女人们也赶紧赶了过来。
　　白薇看着盛怒中的两个舅舅，不知怎地就想起了表哥鲁金田。他后来一样也是被大舅舅给逼着辍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