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比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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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孰与尔之前夫杨瑁美？”
冷不妨听见杨琰竟这么问她，林静言忽然想起曾有一古人邹忌也曾问过他的妻妾相同的问题，“我孰与城北徐公美？”
她现在亦不过是杨琰的一个妾室，仰他鼻息而活，自然应当答上一句，“君美甚，杨瑁何能及也！”
何况这也算不得是阿谀讨好之辞。杨瑁虽然容姿昳丽，有潘安之貌，但杨琰的面容却比他生得还要更精致一些，尤其那一双凤目，灿然有神，不若杨瑁的双眼，这些年为酒、色所迷，已有些浑浊。
“爱妃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杨琰仍闭着眼睛，语气里已经有些不耐烦。
林静言只得道：“陛下容貌自是近在眼前，只是那杨瑁是何等模样，妾却有些想不起来，这才答得慢了。”
杨琰似被她这回答取悦，面色稍缓，“那爱妃可想起来他的模样了吗？”
林静言摇摇头，“妾想了又想，只记得他最后满脸血污的那副可怕样子，再想不起他从前的样貌了。”
在她心中，杨瑁的面目虽已模糊，可是初见那一夜，他救了她后，吹笛离去的潇洒身影，如那夜的月光一般，永远地留在了她的心上，任时间流逝，却愈发清晰可见，再不能忘，也再不会忘。
杨琰对她这答案很是受用，睁开眼睛看着她道：“那朕美吗？”
她的下巴尖儿被杨琰轻轻抬起，端端正正对着他，只得细向他脸上看去，想了半晌方道：“陛下的容貌自然是美的，德妃她们不都说陛下是乃是四海八荒天下第一美男子吗？”
方才那些妃嫔为她祝寿时，一边猛夸她美过西子、赛过昭君，一边也不忘奉承杨琰几句，将这四海八荒天下第一美男的高帽戴到了他头上。
杨琰听出她话里的揶揄之意，在她脸上拧了一把，“看来爱妃心里是觉得朕这天下第一美男有些颜不符实呐？”
“也是，她们如何能与爱妃相比。她们都是些守规矩的女人，从小到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见过几个男人，就如那井底之蛙，见到朕这样的，就以为是天下一等一的美男。可是爱妃不同，你打小就喜欢女扮男装，跟你父亲出去游玩，见过不少男人，更是还参加过长安城里一年一度的赛诗大会，那会上可是汇集了天下各地的青年才俊，称得上是美男如云。”
他酸酸地道：“爱妃从小到大，赏鉴过那许多的男、色，定是觉得这天下第一美男另有其人，却不知是谁家儿郎啊？”
被他这么一问，林静言忽然就想起一个人来。她不过只在赛诗大会上见了那人一面，想不到隔了这许多年，听到天下第一美男这几个字时，她心里瞬间浮现的竟是那人的一张盛世美颜。
那人的姿容，便是一身布衣也难掩其风姿特秀，端的是郎艳独绝，所写诗句亦是灵气逼人。她至今还记得他的名字，姓木，单名一个玉字，当真是人美如玉，温润生光。
可她便是记得再清楚，又哪敢说出来，略一犹豫，到底还是说了谎，“在妾心中，陛下亦是貌若天神，丰仪美颜，天下无人能及。”
杨琰鼻子里哼了一声，直接把她从怀里丢了出去，重又闭上眼睛再不理她，显是对她这答案并不满意。
又过片刻，林静言听到外头某些响动，忍不住问道：“陛下，咱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杨琰只管紧闭了眼，仍不理她。她只得缩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掀起一角车帘，向外看去，隐隐瞧见半扇城门，不由心中奇怪，杨琰这是要带她出城吗？
这样的夜里，杨琰不呆在他的皇宫里吃柔喝酒，享用他费了近一个月功夫精心准备的寿宴，却带她跑到这城外的荒效野地里来？他这又是抽得哪门子风？
可等到马车终于停下，她被杨琰抱下马车，看着数千盏孔明灯下那数个土馒头，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
待杨琰牵着她手，带她上前，方一看清那最前头立着的墓碑上的字，她便瞬间泪飞顿做倾盆雨，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既然你父亲的冤案已然昭雪，自当为他重建陵寝，以慰其英灵。是以朕命人寻访到他和令堂的尸骨，重行安葬于这卫陵。”
对大周朝的臣子们来说，身为人臣最大的荣耀便是活着能上凌烟阁功臣画谱，死后能被埋入拱位于皇陵之右的卫陵，这是对他们一生功绩的表彰与嘉勉。
林静言万万想不到，杨琰深夜带她来此，竟是为了让她祭拜她父母的亡灵。可她林家当日因废太子一案共被诛杀二十三人，她曾求杨瑁帮她收敛家人的尸骨，杨瑁却回她道那些尸首统统被丢到乱坟岗里，混在一处，再难辨认。
当年杨瑁做不到的事，八年后的杨琰又是如何做到的？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比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