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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卖货小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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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罗昱便去取他订做的车子。那木工师傅果然按照他所说,将小货车做出来了。
罗昱做的这个车是四个车轮,车轮比现有马车的车轮要小上许多,后面有扶手,可以推着走。车子木板平整,上面又做成货架样式,共有三层,方便放各类器具,甚至还有一个抽屉用来取放零钱。货车三面封住,只留了一面卖货,非常实用。
罗昱左看右看,打量着自己的第一辆小货,极是满意。他从荷包里摸出一两银子递与木工师傅,这是之前订做时说好的价钱。
师傅似也对自己的这件新成品十分满意,见罗昱递来的银钱却不接,笑道:“小郎君,小老儿从未想到车子还可以做成如此样式。我欲继续做些这种车子放在铺中售卖,作为回报,这车便送于你如何?”
罗昱听得明天,这老头儿是想买他的专利啊。不过这时代可没什么专利不专利的讲究,这师傅能送他辆车,已经算是很厚道的了。
罗昱也没指望用这种小货车赚钱,其实这车做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会木工的师傅研究一下便有可能仿制出来。他就当造福于其他做小生意的人了,不枉他穿越一回。便道:“既如此,那便多谢师傅了。”
罗昱推着货车回家,将之前自己找人刻的牌子挂在车上。
他觉得有必要给自己的小摊儿起个名字,本来想叫罗记卤菜,不过他之前跟他哥说俩人姓叶,再叫罗记就不大说得通了。罗昱想了两天,总算起了个名字,叫做鼎味卤菜,既有鼎中美食又有顶级美味的意思。他决定以后只要做饮食生意都用鼎味这个名字了。
罗昱把装卤菜的盆子放到车载货架上,就高兴的推着车出去做生意了。
果然,有车轻松多了。罗昱刚支好车子,便有来买卤菜的、走过看到新鲜的,以及在他附近摆摊子的都过来瞧热闹,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这车子倒是新鲜,居然不用牛马拉车,人就能推着走。”
“还能在车上面做架子,我怎么没想到?”
“这车倒也适合我那摊子,不知道在哪里买得到,会不会很贵。”
“我若有这样一辆车,也不用每日挑着担子走上十来里的山路了。”
“你想得倒是美,这车一看就很贵,也不知道你要卖多少担的菜才能买得起呢。”
罗昱一边卖东西,一边抽空给大家解惑:
“这车是在冯记木匠铺订做的,有需要的可以去看看,不过现在没有现货,可能要等几天。”顺便给冯记做一波广告,也不算白要了这车,稍稍弥补一下那老师傅做这车的亏空,虽然他以后肯定能千百倍的赚回来。
“这车不适合走远路,一是车轮小,不如马车的轮子耐用;二是山路崎岖,车上的货架母不住颠簸。如果想要结实耐用的,换了车轮不加货架倒是可以。”或许以后可以试着研究一下水泥的制法,记得好像就是用泥土做的,应该不难。
有人听了这话,便顺着他的指引,去了冯记木匠铺订做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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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展休沐这日,便有一个四十来岁穿着体面的婆子领着十来个奴仆过来。他此前已与牙行的负责人说过要买两个下人回来使唤,所以那婆子便带了人来给他相看。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年纪不等,从8、9岁的丫头小子到15、6岁的姑娘小厮,另还有两个壮年男仆并几个中年仆妇。
罗昱看着这些奴仆站成一排任人挑选,心中非常不舒服。虽知古代人口可通买卖,可到底不是亲眼得见,且现在他还身处其中。
作孽啊!
夭寿啊!
话说这古代当真没什么人权可言,稍有不慎便是灭门抄家之祸,还有株连九族,人命贱如狗啊!
不行!他一定得好好混,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不过,这年头就算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还有皇帝在头上压着呢。都说伴君如伴虎,若是惹得他不满,仍旧小命不保。
难道……他只能做皇帝?
谋朝篡位这活不大好干啊,万一谋着谋着,把自己的小命谋没了,那他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罗昱正胡思乱想着,罗展已面无表情的打量这些奴仆。
牙行的婆子也在旁边挨个儿做介绍,直夸得天花乱坠。女的便夸心灵手巧、秀外慧中,既入得厅堂下得厨房又能暖得了床,一个丫头能身兼数职;男的便夸机灵听话、壮实能干,跑腿打杂干体力活,当真比畜生还好用。
罗展听得烦了,挥手打断她,问那些人:“你们中可有饭食做得好的?”
就见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应道:“我曾在大厨房中做过厨娘。”
罗展看她穿得还算干净,面容也和善,便点了点头。
“老爷可否将我母子二人都买了?”那妇人见买主对她还算满意,便扯着身边一个小子道,“我这儿子听话得很,手脚也勤快,甚么都做得。”
牙行的婆子刚想呵斥不得无理,眼珠转了转,最终甚么都没说。
罗展看那个小子不过7、8岁年纪,衣服倒还干净,却是面黄肌瘦,似有病态,蔫头耷脑的没甚精神,也不知是病的还是饿的。他皱了下眉,先不说养不养得活,只这小子能干什么?最多也就跑个腿传个话。
他本想再买个男仆帮罗昱干活。罗昱爱折腾便随他,只站在旁边指挥就好,什么活计都有人帮着干,累不着他也就不用跟着操心了。
正犹豫间,便见那妇人扑通一声跪下,冲着罗展磕头道:“老爷您行行好,一起买了我们罢!我们母子给老爷当牛做马,尽心伺候老爷,报答老爷的恩德。”说着连连磕头。
罗昱实在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偷偷去扯罗展的袖子,小声在他哥耳边道:“哥,要不买了呗,你看他们多可怜。”
罗展不答,又简单问了几句,便叫那婆子,“我大概都清楚了,不过还有些话要问你。”
婆子便随罗展进了厅堂,赔笑道:“不知老爷看上了哪几个?”
罗展在上首坐了,手指敲击着桌面,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且说说那对母子是甚么情况。”
“那妇人名唤月娘,曾在大户人家做过厨娘,手艺是错不了的。她儿子叫阿旺,今年10岁。”婆子小心回道,“月娘定要同儿子一起被买走,否则也留不到现在。”
罗展又问道:“那妇人既厨艺不错,怎地会被主家发卖?”
“说是阿旺不小心冲撞了主家的小姐。”婆子解释道,“我看那阿旺不过是有些木讷,不大爱说话,断然不敢做出冲撞主家的事,老爷尽可放心。”
当日婆子接手月娘母子时,阿旺便已被板子打得去了半条命。主家虽只说阿旺冲撞了府里的小姐,可他母亲既在府里做厨娘,主家卖了她儿子,又怎敢继续留她做饭食,所以便一并发卖。月娘卖十二两银,阿旺只做添头,并不另要银子。
只是将两人接回来后,那阿旺便发起了高烧。婆子请了一次大夫,给开了两副汤药,阿旺喝了却不见好,婆子便不肯再浪费银钱,随他自生自灭。也多亏得他娘衣不解带的照顾,阿旺才能活到现在。
月娘一个厨娘倒是好卖,只是她非要同儿子一起。那些大户人家的管家都怕她那儿子养不成,皆不肯花冤枉钱。
婆子本想偷偷卖了阿旺,便是只给个几百文钱也使得。只那月娘看儿子看得紧,不说平日,就连睡觉也紧紧将儿子搂在怀里。有次她将阿旺偷了出来,哪知被月娘发现了,她竟如疯了一般哭嚎,只说如果儿子被单卖掉,她便也不活了,让她一两银子也赚不到。婆子买到手的人怎肯轻易亏钱,便也忍到了现在。
罗展听了她的话,却是估计那个叫阿旺的小子撞破了主家什么事,才会连带着他母亲也遭了殃,一起被卖掉。
只是那小子既已10岁,看着却像7、8岁,实在干枯瘦小了些。估计很多人怕养不活,白花了银子罢。他现在银钱不多,虽不想养个白吃饭的,不过他家弟弟心善,他若不肯买,只怕小东西有得跟他闹。罢了,银钱慢慢赚便是,凭他罗展的手段,还怕赚不来银子吗。
想罢,罗展问道:“且说那母子二人,你打算卖多少银钱?”
“一个好厨娘要卖二十两银,阿旺那年纪的小子本也应卖五两银。”婆子此时露出精明算计的眼神,“不过她们那情况,再加上您又是在衙门里做大老爷的,我也不同老爷说虚的,阿旺便白送与老爷,月娘卖十八两银罢。”
其实在临江县这样的小县城,一个厨娘便是十五两银也买得到,所以现在阿旺还是被她卖了三两银,可说是赚了。
“行罢。”罗展站起身,“你准备好卖身契,今日便去衙门里办好文书。”
婆子喜得眉开眼笑,“老爷请放心,保证办得妥妥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