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是谁翻了我的信件》绊笙

9、[009]生命之重

　　“切，小鬼而已，不用管。”本来还被喝住的那些吸血鬼们互相对视了好一会，随后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里充斥着浓浓的嘲讽，“说起来是哪家的孩子啊，这么自不量力……”
　　这话还没说完呢，锋利的刀尖已经指向了那个话多的吸血鬼。

　　“啊，大叔，不好意思。”一转刀锋，小小的萤丸嘴角弯弯，笑起来有几分乖巧可爱，“我一下子没拿稳呢。”
　　虽然是个子小小的男孩子，但是却是个十分灵活的家伙。看起来十分笨重的大太刀在他手里可以自由控制——再加上沙耶将这把刀上的重力减轻，感觉他的身姿更加轻盈了。

　　“主上怎么处理他们呀，全部杀了？还是其他什么的？交给我完全没问题的喔！”
　　才短短一会时间，萤丸早就一溜烟跑了过来，眨着那双漂亮的绿曈看着她，目光期待地等候她的发落。刚刚才酣畅淋漓地战斗过一场的萤丸显然还意犹未尽，这么把大太刀握在他手里倒还有这么几分不和谐感，不过他的攻击力却是和他可爱的外表完全成了反比……好凶残。
　　看了先前还嚣张着的夜之一族的吸血鬼们此刻竟然以各种难看的模样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沙耶的心中已经不知被多少个“卧槽”给刷满了屏。
　　——嘿，同志，听说过话多的总是容易死这句话吗？

　　见她没有什么反应，还以为自己被嫌弃了的萤丸默默地撅了撅嘴：“主君……！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啦，我会误认为主君不喜欢我……！”
　　毕竟是小孩子身形，所以萤丸说话也难免像个小孩子一样。此刻萤丸抬起头看着沙耶，拉扯着她的衣角。

　　“自我离开上个审神者开始，我已经不想再认谁为新的主人了……主君是例外！”他说着说着脸颊微微涨红起来，有些抽噎，“主君抚摸我本体的时候，感觉好温暖……气息也是让人十分亲近，所以我做出了回应……主君你知道的吧？”
　　他说的应该就是她触碰刀身的时候响起的声音，倒不如说沙耶真的是没想到。

　　“不是……”沙耶喃喃着，将这个此刻有些抽噎，神情却看起来有点要哭出来的孩子揉进自己怀里，“只是一下子让我接受不过来……萤丸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自成为所谓的信使开始，什么都变了。曾经安定的日常生活也不复存在……本来她是渴望非日常的，但是在真正开始了非日常之后，她所接触到的所有……她都找不到一丝真实感。
　　——直到此刻她能够感受到怀里这把类人化的刀的温度。

　　“我会一直在主君身边的啊，直到主君生命逝去或是我被碎刀的那一刻……我会一直……”
　　“陪在你身边的。”

　　**

　　也是差不多到了先前和卡尔海因兹约定好的时间，而萤丸的实体化也无法维持太久，就算是上任主人给了他灵力加持，也不能一下子全用完吧？
　　不然的话以后再遇到危险的时候那可就麻烦大了。当然，回去本体刀之前，萤丸还很难得地挖苦了下自家新的审神者的另类——不知灵气和灵力为何物，也不知如何召唤他。
　　于是现在，沙耶的背后正背着一把大太刀——这和她今日优雅的着装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哎呀，看起来小小姐似乎玩得很愉快的样子呢。”
　　最开始邀她共舞之人——逆卷礼人此刻就倚在城堡的门口，仿佛是早已等了她许久。

　　再走近时，他更是露出那种有意无意的调侃之笑。
　　“小小姐的身上似乎沾染了别的吸血鬼的气息呢，嗯哼～我都要忍不住为小小姐感到悲哀了。”他说着抬起了手挪了下他的目光，目光似有所指，“奏人，你怎么看？”

　　——反应实在是太过安静了，不，应该说是看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个抱着泰迪熊、身着正式礼服的逆卷奏人此刻抱着泰迪熊就站在逆卷礼人的身边，这两兄弟似乎关系很是要好的样子，昨天也看到他们几乎是呆在一块的。
　　啊，泰迪熊找到了啊。

　　那一双如同紫水晶一般漂亮的眼正在看她，然后他歪了歪脑袋，语气平静地说出了让人瑟瑟发抖的可怕话语：

　　“沙耶……想体验一下死亡的感觉吗？”
　　——毫无疑问，逆卷奏人肯定是生气了，而且也已经是生气到了某种境界，不仅连他惯有的歇斯底里都一贯略去了，甚至连眸中的那滔滔怒火……她都无法看见。

　　“我如何解释你都不会听，对吧？”
　　本想看场好戏的逆卷礼人却是略微惊愣了一下，没有想象中激烈的为自己辩解，试图为自己找出一条生路什么样的行径……这个被父亲邀请来的人类女孩却以他们从未见过的人类女孩的姿态展现在他的眼前。

　　“呵，真是生性恶劣的女人……明明是我的所有物，你还真是一点都不长记性啊——！！”由风平浪静转为怒吼的波涛，此刻逆卷奏人的心情曲线可谓是起伏相当大的，“作为我的饵食，你就应该在最初有这种永远将你的鲜血全部只献给我的觉悟——！”
　　——既然做不到，那又为何在最初选择和他搭话，要和他一起找泰迪？

　　不知道为何，沙耶从他语气的极度不愉快和那种可谓是常态的歇斯底里状里听出了这样的内容，如同向来对自己忠心的玩具背叛了自己一样。
　　“吶，既然你也都亲口承认了，是不是做错事情的孩子就要受到惩罚呢？”倒不如说不愧是真正的贵族，逆卷奏人朝着她走来的时候步伐竟还是十分优雅的，而在他的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成形——隐约看轮廓的话，应该是一把……西洋剑。

　　“反正沙耶很喜欢被我惩罚吧？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触碰了我的底线。”逆卷奏人随意挥动了几下手中的剑，看起来是十分喜爱惩罚的过程——因为脸上都出现了那抹病态的笑意。
　　——她现在是有萤丸在手的，如果硬要抵抗的话还是有几率能逃出去，但是要找最近的书柜……成功率太低了，而且估计还会被他越描越黑吧，还是别火上浇油的好……

　　绕到后背想拔出大太刀萤丸的手突然间顿了顿又收了回来，沙耶面对这把随时可能会夺了自己性命的西洋剑眼看要划开自己的喉咙溅出一大片血的时候甚至嘴角微微上扬。
　　——真的是很不妙呢，赌上自己的命来赌他究竟会不会改变主意。

　　“你在笑……？是在嘲笑我吗……？”逆卷奏人像是看着怪人一样看着她，“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不仅如此厚颜无耻，甚至还那么喜欢往刀口上撞。”
　　“因为我认为我是清白的。”沙耶动都没动，仅仅眼睫毛动了几下。

　　“清白？……哈，你认为像你这种在我视线之外被那种吸血鬼吸血的女人的话，我会相信么？”逆卷奏人轻描淡写地说着，话语的温度甚至冰冷，那笑声更仿佛是在嘲笑她说的话是多么苍白无力。

　　锋利的刀尖上已经沾上了些许的血，略显苍白的肤色和艳红的血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反差。
　　逆卷奏人本就已经吸过她的血，知道血的味道究竟是有多甜，更不要说这会在旁边看戏的逆卷礼人闻到血后稍微弹弹帽檐，微微眯起那双如同猎人发现猎物的锐利的眼了。

　　——不爽，十分不爽。
　　——这样的血，竟然被除了他之外的家伙给……

　　『主君！现在很危险啊！……』闭起眼的一瞬间，她仿佛听见萤丸因为染上了焦急而略显急促的声音，『就算现在主君放我实体化，我也是可以打败他的呀，只不过就是我再没了前主人给予我的灵力，只能等主君你重新唤醒我而已啊！』
　　『主君——！我求你！别再让我像那时一样无能为力了……！』

　　沙耶仅仅只是努力地篡紧拳头，努力使自己的全身不要发抖得那么厉害。
　　“啊……咬痕只有一处呢。”但是那把西洋剑却是突然间消失了，抵在喉咙处的那种锋利冰冷的感觉也陡然消失，紧接着便是他冰冷的舌尖轻轻舔舐着那块地方，那个只有他曾经做过标记的地方，“看这牙距和獠牙进入皮肤的深度……呵呵……这就是我留下的呢。”

　　虽然说这笑依然让人不寒而栗，不过逆卷奏人的心情似乎是变好了……？
　　“真是诚实的好孩子……”逆卷奏人此刻和她几乎是身体贴在了一块，冰凉的温度让她打了个激灵，差点就想下意识推开他。
　　他抬起手，很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这样不就好了吗……”

　　——她在忍，因为一推就又是一个极端。现在的奏人君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都快怀疑这根本就不是他了_(:зゝ∠)_……
　　——几乎是一瞬间，那种心头的沉重和因为安心自己的命不会被夺取而忽然软下去的身体，这样的强烈反差让她头一次在最近的距离感受到了。

　　人人所珍惜的……“不可读档重来”的唯一一次生命，这份生命的沉重感……她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
　　——就算是和常人已经“截然不同”的她，她也已经不想体验一次濒死的感觉了。

　　**

　　虽然很想感叹一句“逆卷家的势力真可怕”之类的话，不过今天受到的“惊喜”也实在是太多，此刻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的沙耶也总算是放松下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
　　触摸着萤丸的本体还能感到几分安心，这把大太刀看来长度够长♂也是意外地会让人有安全感。沙耶很快就招架不住睡意了，她迷迷糊糊地把萤丸的本体抱在怀里，就这样睡了过去。

　　——在诸多个不在现世的夜里，她睡上好觉的只有两次。
　　一次是和她的白银之王伊佐那社谈心的那天晚上，还有一次则是抱着大太刀萤丸的今天晚上。

　　她很早就醒了过来，之前为了保持回现世的时候手机还能用，她特意在昨天看了眼时间之后就关了机，而此刻她刚按下开机键。
　　屏幕在一点点地由暗变亮，逐渐照亮了她的脸庞。

　　现在时间是4：30，回去好了，到时候跟妈妈解释说是妈妈睡觉的时候回来的好了……
　　也不清楚卡尔海因兹是不是知道她是如何过来的，房间里还真的有书柜……巨大的书柜。当然震撼也不过是一时，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
　　确定她四周的客房里的那些客人要么不在又要么睡死了之后，她才将萤丸背在身后，开始推书。

　　——回来了。
　　这才是最为真实的感受。

　　现世自己的房间里此刻一片黑暗，沙耶打开了手机上的照明灯，算是摸索着总算把手机给充上电，然后她刚想把萤丸找到地方放好的时候，刀却突然间化为了人形。
　　“主君！”萤丸的声音不大，但是那种溢于言表的欣喜却倒是真的，“您……把我召唤出来了？！”

　　此刻沙耶因为毫无防备就被萤丸给扑倒了，她还真的没想到像个小孩子一般的萤丸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撑起自己上半身的沙耶怔怔地看了萤丸那双莹绿色的眼睛好一会。她自己房间里装的是那种半透明的纱帘，所以说此刻的月光可以说是很亮。
　　那双眼睛她之前一直想说……很漂亮，如同夏日里在草丛中飞舞的那些荧光点点，那些漂亮的萤火虫散发的光芒，此刻汇聚在这个孩子的眼中——

　　然后她听到萤丸稚嫩的声音响起：

　　“主君，之前你可是把我吓坏了呢。所以……”
　　“给我一个亲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