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残雪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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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
一被提到这个名字，首先浮现脑海的根本不是梦里的小乡村的平静画卷。
她在心里念着对不起。大火、满手擦不干的血液、闭着眼睛流泪的香子的脸仿佛索命般地袭击了她已经有点缺氧的大脑。
不自觉完全收起笑容，立花深音语气冷硬：“这与本次的委托有什么关系么？”声音尖锐、带着自我保护的嘲讽，深音补充道：“只要报出这个名字就可以打折么？”
她屈指反手敲了两声茶几，用力不大却声音清晰。深音虚着眼睛打量着此前素未谋面的万事屋老板，感觉自己心中不能被触及的区域正被人侵犯着。她心虚却愤怒。
一旁的眼镜和中国娃娃都愣住不敢说话。
男人坦然地接受她充满戒备的敌意目光，压抑地说：“好了，我知道了。”
立花深音瞳孔紧缩。
坂田银时紧盯着呼吸渐渐粗重的深音，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一点表情。当看到她痛苦地垂下头之后，血色的双眸一凝。
但他也没再追问下去，“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吧？之后完成委托的时候。”他说。
立花深音不再笑得出来，苍白着脸点了点头。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那件事。”银发的男人如是说，他在另外两人惊讶的目光中把支票推回深音面前。
“佣金的话不用考虑别的了，我们把以前的事情说清楚。”他说着，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诸于她坐着的位置，有着说不出的压抑。一只手放进白底蓝花的和服前襟里，他紧紧握着整个刀身都在颤抖的木刀走向门口，与其说是刀在颤抖，更准确地讲，男人全身肌肉都在不可抑制地抖动着。
走出门，坂田银时重重摔门而去。立花深音重新在心里过了一遍“坂田银时”这个名字，珍藏多年的童年往事逐渐被拼织起来，但她的心情却沉入谷底。
在他开门的瞬间，立花深音看到了外面风雨欲来的阴沉天色，男人银色的天然卷也在灌入的风中凌乱地摆动着。
回过头虚弱地朝还处于呆滞的少年和少女笑了笑，立花深音避重就轻地解释道：“没有吓到你们吧，我大概是认识你们老板的故人，他可能是有点误会。总之这次的委托就拜托了。”
站起来躬身行了一礼，立花深音逃跑似地离去。
下楼后，她不敢多停留，心慌意乱地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却想起自己根本不认识路。
冰凉的雨点落在惊魂未定的深音的鼻尖上。灰色的水泥路面上病毒感染一样被雨水一块块打湿，她心里还有把火，怎么也浇不灭，仿佛还能听到耳边的香子的安静的哭泣声。
下雨了。
雨水尚未模糊视线之时，万事屋老板的背影隔着雨幕消失在视线中。蓝色的云朵花纹一晃就隐没在错综复杂的小巷转弯间。
明明是看起来非常孤独的背影，却能坚定地向前走去。雨声模糊了二楼万事屋窗口传来的“银桑，伞！伞！”的呼喊声。
雨水浇湿肉身，捧着独心，只身困于大火。
她还想找点更帅的句子来形容自己现在的样子，仿佛这样就能在不在乎中找到解脱。被打湿后贴在额头上的刘海让视线不清晰起来，但是还是有一束红蓝交替的光芒穿过世间的一切突破到她面前。
她听到车窗降下的声音，但是眼睛完全看不清东西。土方先生的声音低沉得仿佛世界上没有别的声音。如果她不听他的声音，这世上就没有别的声音可听，所以她只能在滂沱的雨声中努力分辨他的声音。
“本来要给你送伞的，”他说，“但看情况你得上车了。”
她把被雨淋湿的头发扒开，只露出左眼的一条小缝，但还是看不清他。立花深音面无表情，也根本笑不出来。
“你一定没哭，”他斟酌了一下词句，语气更加肯定，“雨下得太大了，你只能搭我的便车了，下次记得请客就行了。”
深音一言不发，大脑混乱地坐在后座上，车上应该只有她和土方，空调开着小小的热气。
一直沉默着，副长先生把车开到真选组屯所，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好心。这个时候，深音观察了他的脸色，才报出了自己暂住的公寓的地址。
额头上冒出井字，土方还是小心地倒车，向着她指出方向开去。恢复了一点精神的深音偷瞟一眼开着车的黑发男人的表情，无力地吹着气笑了一下，笑过后还是一脸沉重。
“土方十四郎。”她呼了一口气，然后小声叫着他的名字。
他通过后视镜确认了深音发白的颤抖的嘴唇，回以一个单音：“嗯？”
“请客的话您就只负责吃这一部分吧？”她不确定地问。
青色的眼睛里闪过好气又好笑的光，他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什么意思？”他顺着他的意思问。
“我点菜的话是不会选蛋黄酱的。”
不出意料，他透过后视镜，看见深音又强提着力气笑了一下。
“我会自带的。”土方的手腕撑在方向盘上，扭过头很肯定地回答。
*
“这双虚弱无力的手，真的能杀死什么么？”
没有可能的。就算饭前便后都没洗手，也没有留下一点血污。从不向暴力伸出的手啊。看着这双手而不停转动的……
“啪！”
……好痛。
“看着自己的手发呆是不好的！深音酱，等你长到十八岁再干那件事吧。小孩子不能看自己手心的，会招灾！没没、没必要这么看着我吧，啊咧？深音酱？”
不，眼前到底是什么？香子，怎么会是香子？这里是？
“这是真的……么？”
发出了声音，不知道有没有张开嘴唇，但是真的发出声音了么？谁会听到自己的声音？真的……还有想说的话么？是啊，不是我，对不起，一直一直都想说出来，当面亲口说出来。但是我的声音，香子为什么听不到。
“什么真的不真的，”铁匠女儿因为疯闹而总是脏兮兮的手搭在了小时候的自己肩头，“当然是真的，我们一起回忆一下，热血少年漫画的主角什么时候看过自己的手之后发生了好事？
“想想艾伦，想想三藏，想想银……不，我是说小卷子，什么‘这双沾满鲜血的手’，这种可怕的中二话。我的天，没错，阿部宽说过这句话之后不就一不小心为保护女儿继父挂掉了吧，还有晨曦时里的小愁大叔，说过这句话之后不就直接迈入BE了么？所以说就算长大了也别多看，自己偷偷看，不要当着重要的人看。”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肯定已经发现现在处于女主角的梦境吧。所以没有天空背景作者表示最近两次出来发言很不爽，一定要用‘作者有话要说’这样惹人喜爱的提示语来彰显风度。咳咳，直切正题。作者不对艾伦小天使多做解释，三藏是《【哔——】游记》里的那个，不是《【哔——】游记》里的那个，啊咧。是不是有把什么最关键的字消音了，总之就是那个跟假发有一样声音的×戒出没的那个啊。
“关于小卷子，我是说银桑，他其实看不看手都一般不会遇到好事，所以看了之后肯定会遭灾。然后是阿部宽，对，阿部宽，出演罗马浴场真人版的那个臀部非常诱人的叔叔，他在电视剧《白色【哔——】春》里帮女儿翻单杠，结果就死了。其实本身过程没么么短的，反正作者就概括了最重要的部分。
“小愁大叔么，就是乙女游戏《晨曦时，【哔——】见夕》里的无可救药的抽烟酗酒的30岁叔叔，他觉得自己除了太多妖双手沾满鲜血什么乱七八糟就BE了。大家看过之后还不懂就放着不懂，没有关系。好了，回正文！”
与记忆里没有偏差地，小小的自己呆愣地问：“不能当着重要的人看么？”
香子摆出一副深有体会的神情：“当然，你要是相亲的时候一直盯着手看，别人一定会想‘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她不会刚刚上了洗手间没洗干净吧’、‘她不会在想钻石要多少克拉吧’之类的，同理，你要是总当着别人的面照镜子，也一定会被质疑‘她不会今天出门没洗脸吧’、‘她不会好几天没有刮眉毛了吧’、‘她不会是担心自己妆太浓了吧’、‘她不会是早上没刷牙’之类的。所以，哪里都不能多看。”
深音有点挫败地发现那时候的自己对香子崇拜简直是盲目过分。因为她马上就征求意见一样地接口：“那该怎么办？”
“这个，”香子笑起来，比了比小指，“我发现，只有填满自己身上的所有洞才是人类回归自然的最简单方法，《【哔——】魂》里的废柴男主角不就是么？至今被爆菊、被爆菊还是被爆菊无数次，不仅身体健康，而且人气居高不下，不仅如此，他挖鼻孔那么销魂，想嫁他的妹子知道么？只要有这个，再配上一对死鱼眼，深音酱一定会人气暴增的。”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丢脸，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跟香子提这种话。明明《【哔——】魂》男主角是既会填别人也会被填满来着，不这种事就不该想，什么土银什么银土，你们都给我好好看BG去啊！！
在万事屋里和真选组里两个同样失眠的男人同时打了一个喷嚏的画面这个时候只好让读者自己脑补了。
“对了，深音想好了没有？”香子撞了撞她的肩膀，“上次的假发，其实还不错吧？”
那种可怕的媒婆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琼瑶小说看多了也不会去模仿模仿琼瑶给人乱搭线吧，哪个女孩看了《【哔——】珠格格》会YY自己变成容嬷嬷，要同时变成小燕子和紫薇那才叫YY好么。心里默默哀嚎着，但是过去的记忆不会作假，小小的深音只是迁就地看着香子，点点头。
原来我以前那么冷艳高贵，而且我爸爸还不知道。深音内心已经挂出两行宽泪。
“那就正式见面吧，今天下午我把假发约出来。”香子一副找到有趣的玩具的激动的神情，拍拍深音的肩膀，故作老成地说：“要好好相处啊，你们。”
*
口渴了。
立花深音一下子坐起来，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深色污渍，甩了甩头让自己更清醒些。她望了一眼窗帘后透出的路灯光芒，直到现在还远没到起床的时候。没有供暖的狭小公寓里并不暖和，她不想下床喝水。用手背覆着额头就直直倒回床上，她维持着手对额头的压力，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发现自己的目光总是不自觉被白色中的那一块斑点吸引。
渐渐又有了睡意，她长吐一口气，拉好了被子。
*
“初、初初、初次……”
除了香子之外没有别的朋友的女孩不敢抬头看已经见过一面的漂亮少年，因为他比还没长开的她好看得多的脸，因为自己心里认为说谎是可耻的，因为对方是可攻略对象。
画外音：“头一次出现在画外音，先跟各位读者打招呼，请一定想象我已经跟你们鞠过躬了。作者，前两项我都不否认，最后一项要不要去掉，一定要去掉的吧。看过第一章觉得高杉是男主，看过第四章觉得土方也凑合事，怎么现在突然又一副要让人|妻控当男主的架势，‘可攻略对象’这种词很危险的吧。这不行，会被点×的，深音酱我后面还有更精彩出演。什么？作者在第一章开头写了【读者忠告】，那好吧，那好吧。BY立花深音”
“初次见面，我是桂小太郎。”
一双干净剔透的手已经摆在了她面前，从出发点来说，既不是帮她解围，也不是不解风情。立花深音抬起头，少年脸上理所当然的自得神情简直是事出无因，完全不带笑容的聪明人的神情。昨天一面之缘，他是完全把自己当成香子了吧。
“初次见面，”她终于把话说清楚了，“我叫立花深音。”
两只手握在一起，说实话深音当时的感受根本就只有非常激动，现在想起来也不会对假发的手的触感有什么特别的记忆，要是有了才比较可怕。
之后呢？之后该怎么样？怎么画面忽然定格了。这种情况下不是该男士出马么？喂，假发！第一次见面就无话可说，留下心理阴影之后你让深音我以后怎么去跟土豪做朋友啊！说起长大之后真的认识的土豪，怎么就不自觉想到了恶心的紫色触须。所以我都心理活动拖延时间这么久，假发你再不说话真的会被投诉的。
假发：“咳咳。”
终于回应我内心的呼唤了么？真不愧是假发。
假发：“咳咳。”
眼睛有问题么？没事吧，怎么眼睛一抽一抽？以上是以前的深音的内心活动，作者特别提供的。这个少年真是可怜，叫你学阿部宽当什么冷面笑匠，叫你跟保志总一朗玩，连给人使眼色都不会了吧，你看你看，怎么会有人向旁边使眼色两只眼睛都控制不住闭上啊！
以上是现在回忆起来的立花深音的真实感受，作者特别附注一句，此时此刻立花深音内心的小人已经扶上额头。
好在那个时候的香子十分通情达理，立马就出来打圆场了：“认识新朋友是好事哦，假发应该有准备礼物吧，还有深音，来交换礼物吧。”
马尾辫少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盒子。“以后记得找我玩哦，我很强的。”他说，晃了晃手里的UNO。
小女孩低下头拿出一直藏在身后的蕾丝装饰的盒子。“你一定要拿回家看，请、请一定不要在父母的监护下使用。”她说，心里还有一句变态没有说出口，低着头把装着新买的蕾丝内裤的盒子递给据香子说爱好收集蕾丝内裤的少年。
知道自己置身梦中的立花深音再次扶额。不过这还真是好，是啊，才认识没多久，那件事也还没有发生。所以谁会知道自己的天真能维持到那一天呢？现在想起来，什么都不去想的小时候真是幸福。
喂。
喂……
喂！假发你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么？亏我都若无其事地又心理活动拖延了一会，快说话啊，假发君。你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么？
假发：“咳咳。”
假发：“不是假发，是桂！”
刚刚，刚刚是有什么奇怪的话出现了吧！完全接不上啊，刚刚不是才交换礼物么，有人叫你假发了么？对作者不满也不能现在表现，毕竟那个词是出现在只有读者看得到的提示语部分，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吧假发。那副冷静地双手交叉抱胸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我劝你快点说句能推动情节的话，否则深音我就不用心理活动帮你拖延时间了。
打破僵局的声音来自香子，她推了推假发的后背，用深音也听得到的声音凑近假发耳边说：“不是说要让深音跟着你学剑锻炼身体的么？”
脸上露出一点错愕，少年的表情已经说明之前并不知道此事。那时候还不会察言观色的自己却已经一脸崇拜和惊喜地问：“真的可以么，假发哥哥。”
画外音：“只有那个‘哥哥’，可以去掉么？我怎么不知道我小时候说话走玛丽苏风格。鼬哥哥、云雀哥哥、手冢哥哥你们还没受够么？你见过哪个小女孩找死去勾搭人|妻控的，你好好想想那个叫武市变平太的萝莉控他有人气么？人|妻控……他人气那么高都是耽美狼堆起来的吧！身价后面没有那么多零，你让我叫‘哥哥’我都底气不足啊！BY立花深音”
脸上露出一点错愕，少年的表情已经说明之前并不知道此事。那时候还不会察言观色的自己却已经一脸崇拜和惊喜地问：“真的可以么？”
少年的神色里流露出一些温柔，什么都没有说穿，目光越过面前的深音落在香子身上，眼抽似地眨了眨眼。“我自己也是刚刚开始学剑，当不了师父的，不过可以教深音一些强身健体的方法。”
……要是知道那种东西以后被叫做广播体操，我当时就不会那么高兴了。本章中第三次操控内心的小人扶额，立花深音表示读者你们一定要边看边脑补才能让自己更快乐。不过还好，立花深音又想，幸好假发没教我跳广场舞，那种东西……他应该不会知道的吧。
作者有话说第5章 残雪篇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