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归来》御舟儿

4、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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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我，那么，你会愿意么。

　　少年看着眼前已经被包裹着像是粽子的手，身旁的少女自从拉着他走出教室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呐，陈默，可不可以跟我去一个地方。”

　　突然的开口让男生愣住，女生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回响，身体的某处好像突然疼痛了起来，陈默抿起嘴唇，直视着少女的眼睛：“好。”

　　火红的晚霞灼烧着大地，触目之处的芦苇仿若被染上了鲜艳的红，耀眼而美丽。空气中散发着芦苇荡独特的芳香，在这个被落日烘烤的大地上，在不远处的少年少女间安静着芬芳。

　　天边空荡荡的只余晚霞，苏安然不禁有些失落。

　　“呐，陈默，有一个故事，愿不愿意听。”

　　淡漠的少年看着看向天际出神的女生，喉咙里模糊的气流似是在不停地碰撞，摩擦出了短促的音节：“唔。”

　　“不记得了，多少年以前，在这个地方，我看见过一次候鸟。成群结队的候鸟从映着火红晚霞的天空飞过，那样壮丽的场景在我很小的时候便深深刻在心里。”

　　女生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墨黑的瞳孔里有着挥之不去的黯然。

　　“那时的林飞和现在一样，阳光而温柔。他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对我说‘呐安然，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

　　女生自嘲地摇摇头：“可惜，在小学毕业的时候，林飞却说初中不会在这个城市了，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苏安然看向陈默，傍晚火红的晚霞照亮了少年脸上的神情，安然愣住。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是明显的温柔。

　　陈默很少显露出的温柔。

　　“安然，我知道。”

　　少年略显沙哑的嗓音在芦苇荡回响。

　　“你们是在这里，定下的约定。是么，一个关于候鸟的约定。”

　　少年重新开口，神色温柔。

　　“恩。”

　　陈默看着女生眼里逐渐溢出的泪花，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为她擦干眼泪，不断滴落的泪带着滚烫打在指尖，感觉到口中的酸涩不断地涌出。

　　“安然，我一直，都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啊，你的画册上，永远只有候鸟，永远只有，属于晚霞的候鸟。没有其他鲜艳的颜色，正如这十六年，漫长的好像穿过了你整个人生。

　　在这样漫无边际的时空中，这么执着地坚持着等待，等待着那个昔日的白衣少年。

　　苏安然抬头看向淡漠的少年，少年唇角连绵的笑意在火红的日落下格外的温柔，这么多年，苏安然从未见到过这样的陈默。带着对一切的洒脱和自信，淡漠的面容温柔的让人心安。

　　温柔的微笑也仿若在这一刻定格，耳畔仿若又响起了那成群结队的候鸟飞过时翅膀扑扇的动听声音，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它们的曼妙身姿。

　　与那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苏安然抬起头看向天际，依旧如刚来时一样，空旷的只余晚霞，却灿烂的夺目。

　　“如果是我呢，你愿意吗。安然。”

　　淡漠的嗓音在芦苇荡中响起，打破原有的一片沉寂。

　　微风吹过身旁的芦苇带来独特的芬芳，少女诧异着看向突然低下头温柔嘀喃的淡漠少年。陈默看着愣怔许久的苏安然，一直紧绷着的心仿佛突然落下，笑着将少女揽入怀中：“呐安然。你知道么。候鸟会在每年夏季飞往北方，却终究会在秋冬时分飞回南方。”

　　你知道吗，那是它们的归途。

　　正如，你和我一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