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
-
几天后，程丰的人进驻安和医院，开始了尽职调查。殷悦受慕崇山委托，只好硬着头皮接待程丰的人。
负责实地调研的是小赵，殷悦记得那天吃晚饭的时候他跟在丰意身边，多半是他的助理。
殷悦带着小赵参观了一圈急诊科，小赵看着她笑了笑：“都说急诊是医院里最累的科室，慕院长还真舍得让您待在这里！”
殷悦听着刺耳，看了一眼小赵，没搭话，只是说：“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和护士说。”
她说完准备回去工作，小赵急忙叫住她：“殷医生，别走啊！您得配合我工作。”
小赵看着她心里嘀咕，明明给钱的是爷，他出去尽调人家都是拍着他，就连慕崇山看见他都客客气气的，一个医生至于这么拽吗？
他想着，皮笑肉不笑地说：“殷医生，麻烦您告诉我一下安和急诊这周的接收人数、人均消费、耗材……”
小赵说到一半，殷悦兜里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屏幕，说了句：“急救。”说完她就丢下小赵，直接跑去了医院门口。
-
救护车从市郊送来了三个人，两个是穿着警服的警察，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两个警察里，一个年长，一个年轻。年长的警察伤势还算稳定，只是脑袋上有一道创伤，急救人员已经做了初步处理，只需要做个检查，排除颅内损伤和脑震荡的可能性。
年轻警察情况就不太乐观了，心脏处被匕首刺伤，伤口在往外涌血，以至于他浑身上下都是血渍。
丁纲接收了年轻的警察，他推着他往医院走，不断唤醒着他的认知：“我是安和医院急诊科丁纲，你叫什么名字？能听到我说话吗？”
年轻警察张了张嘴，虚弱地吐出一个字：“葛……”
年长的警察在旁边央求丁纲：“一定救救他……他还年轻……”
殷悦从丁纲身边跑过去，丁纲说：“去看看后边，还有个人。”
殷悦过去时，救护车上抬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男人的手被铐在急救床上，浑身散发着恶臭，衣服破旧，俨然一个流浪汉。
他肚子上被划了一刀，但并不致命，出血量也比刚刚的警察要少。
殷悦和丁纲一样检查他的觉知。
流浪汉睁着眼看着殷悦，嘴里在呓语，听不清在说什么。
殷悦把他推进治疗室，对病人做了检查，血压脉搏都算正常，只是神智不太清楚。
殷悦紧急做了止血处理，正准备进一步检查时，护士长王小一跑过来叫她：“殷医生，老丁那边情况紧急，需要你帮助。”
殷悦把流浪汉交给了实习医生，匆匆赶去丁纲那里。
-
警察小葛的伤势非常严重，匕首刺中了心脏的位置，如果不立即开胸会有生命危险。
老郑是刚刚的年长警察，也是小葛班上的队长。他此时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因为牵挂同事的伤势，便跑来不住央求丁纲：“救他，救救他！”
老郑边说边摇晃丁纲手臂，以至于他很难冷静思考。
殷悦看了眼旁边的人护士小贾，说：“拉他出去。”
小贾应了一声，把老郑带出了治疗室。
抢救室里，小葛的血压开始急剧下降，呼吸也变得急促，丁纲见情况不妙，急忙吩咐护士，“叫心外的人过来会诊，安排手术室。”
殷悦看着小葛的生命体征，摇头说：“来不及，直接开刀。”
殷悦说罢，不等周围的医生护士们反应过来，直接戴上手套，穿上手术服。
“插管！”
她说话果断干脆，护士看了眼丁纲，丁纲想了想点头应允。
做好准备，殷悦轻压手术刀，慢慢划开了小葛的胸口，刀一划开，小葛体内的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刀刺得很深，心包已经被血填塞了，如果延迟片刻就会心脏骤停。
看到这个场面，护士们包括丁纲全都紧紧揪起眉头，殷悦却依旧冷静，抬手说：“准备穿刺。”
护士递过去穿刺针，殷悦找准地方，将小葛心包里的积血抽取了出来。很快，监视器上血压有所恢复。
年轻的护士和实习医生见到此情此景不由松了口气，但殷悦依旧专注、镇定。她用手指按压心脏止血，并迅速沿着心包出血的地方找到了心肌裂口。
“止血钳……吸引……”殷悦清理出血块，开始对裂口进行缝合。
手术很快结束，前后不过十分钟，完全是在和死神赛跑。
缝合结束，小葛生命体征渐渐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
“送ICU，联系心外。”殷悦看着体征监视器上起起伏伏的折线，终于松了口气。
她摘掉手套，从抢救室里出来，小贾没有拦住老郑，让他一下子蹿了过来，抓着殷悦就问：“他怎么样了？”
殷悦看了眼旁边的丁纲，丁纲知道她不善处理这种场面，便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多亏了殷医生。”
老郑听了松了口气：“他才二十岁，那么年轻……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殷悦点点头，恰好这个时候流浪汉那边又出了问题。
实习医生过来叫殷悦：“殷医生，病人情况不稳定，您过去看看！”
殷悦回到观察室，流浪汉突发痉挛，身体歪在一侧，像个蚕蛹一样挣扎着，一下子就从病床上挣脱到了地上，但因为手被铐在病床床头，身体姿势异常纠结。
殷悦二话没说，直接给了他一针镇定剂。片刻后，流浪汉才恢复了平静。
实习医生和护士协力把流浪汉抬到床上，又用绑带固定住他，以免再度发作。
流浪汉恢复了平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殷悦再次确认病人的神智，她问他：“叫什么名字？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流浪汉含糊不清地说：“有人要刺杀我……保护我……保护我……”
殷悦皱眉，用手电看了眼病人眼底，看后说：“眼球有变形。”
她说完，竖起一根手指，冲着流浪汉挥了挥：“看着我的手指。”
流浪汉有意识地盯着殷悦的手指，但等殷悦将手指移到侧一点的方向时，流浪汉的眼珠就不再跟随了。
殷悦又试了两次，结果相同。“视域缺失。”
“殷医生，怎么回事？”实习医生记录完病人的症状，问她。
殷悦看了他一眼，问他：“你怎么诊断？”
实习医生抓了抓头，说：“病人身体机能不平衡，眼球变形，视域狭窄，神智不清……可能脑神经被压迫……是……脑瘤？”
殷悦点头，收起手电，说：“送他去做个脑CT。”
-
流浪汉被送去做检查，小葛也被安排进了ICU，殷悦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被自己撇下的小赵。
她回去找小赵，可人已经不见了。
殷悦没当回事，照常工作。下午的时候，实习医生把脑CT的片子送了过来，殷悦看了，结果不出所料，便让实习医生联系脑外医生过来会诊。
几分钟后，脑外医生过来了，诊断结果与殷悦相同——脑瘤。
脑瘤压迫了病人的脑部神经，因此造成了视觉障碍、痉挛和认知缺失。根据肿瘤的大小来看，情况十分严重，手术是唯一的办法。
会诊正在进行，ICU那边突然传来急呼，小葛心跳骤停。
殷悦急忙过去，ICU的医生已经开始抢救了，按压、电击都没有效果。很快小葛血压下降，生命体征消失。
医生叹气，看了时间，宣布了死亡。
小贾也收到了ICU的消息，她过来时，殷悦已经从隔离室出来了。
警队的警察此时都到医院来看望小葛，但却没想到一来这里就出现了紧急情况。因为ICU被隔离进不去，一群人都在外边焦急地等着。
老郑看见殷悦出来，最先上去问她：“他没事吧？”
殷悦抬头看他，冷静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老郑怔了一下，“不是抢救回来了吗？怎么……”
殷悦感到惋惜：“术后情况很多，病人……”
她话还没说完，老郑也没有耐心听下去，一下子冲动了起来，大吼道：“那个混蛋在哪儿！我去杀了他！”
老郑同来的警察听了，急忙稳住他，说：“别冲动！”
“不冲动！”老郑喘着粗气，“我不冲动！我带他回局里，我……我他妈非弄死他不可！”老郑说着，问殷悦，“他在哪儿？把他交出来给我！我带他回局里！”
殷悦看着老郑，平静地说：“你们还不能带他走。”
“为什么！”老郑提高声音吼了起来，“是他无缘无故袭击我们，他是凶手！警察抓罪犯有问题吗！”
老郑太冲动，同来的警察把他拉到了一边，找了个冷静的来和殷悦交涉：“殷医生，小葛和老郑巡逻的时候发现嫌犯很可疑，上去盘问了两句，他就拿刀刺伤了两人。这已经构成袭警，属于刑事犯罪，我们希望把他带回去调查。你放心，我们会公正地对待他的。”
殷悦并不关心他们的执法过程，只是说：“病人刚刚确诊为脑瘤，还需要留院观察，你们不能带走他。”
“脑瘤？”警察听了觉得吃惊。
殷悦继续说：“病人长了脑瘤，肿瘤压迫了视神经，造成了视觉障碍，同时还压迫了脑部神经，导致狂躁和神智不清。正因为此，他才会做出无端的袭击举动。”
警察张了张嘴，意识到了什么。“就是说……他的袭击是……是无意识的？”
殷悦点头：“他的情况，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了。”
警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怔了半晌，说：“也就是说……他可以不……不追究刑事责任？”
殷悦看着警察，脸上没有表情，只是说：“这个你要咨询律师。”她说完，朝着警察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急诊。
小贾也愣了一下，追着殷悦过去，“怎么会这样……那个警察真可怜，死的太冤枉了。”
殷悦眉心阴沉沉的，没有答话，径直往急诊走去。
回到急诊，殷悦继续工作。她在急诊大厅处理了几个外科伤员，刚刚告一段落，转身时，衣领处一紧，突然被人揪住了领口。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