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遇的那几年》陆斑

58、第 58 章

　　夏至美在深夜的睡梦中，走进了一场葬礼。
　　她向两边看去，大学的同班同学们差不多都在这里，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低着头为逝者哀悼，只有她一人穿着粉色的连衣裙站在过道的中央。好像没有人看到她似的，没有一个人理会她的到来。
　　她向前走了几步，抬头一看，灵堂上挂着左晏的遗像。照片中的左晏在朝她微微的笑着，她吓到开始尖叫……
　　夏至美从噩梦中惊醒，她坐起身摸了摸额头，手心沾满了汗珠，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她捂着胸口的心跳，久久没能平息。
　　不会是左晏出了什么事吧？她心里一惊。
　　时间显示凌晨两点。
　　她拿起手机，不知道该打给谁，怕打扰别人的美梦，怕弄巧成拙，怕自己只不过在大惊小怪……
　　她战战兢兢的躺回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只能慢慢煎熬，希望天可以快点亮起来。
　　……
　　学校。
　　这是他们做这个学校在校生的最后一天。
　　校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披上了一层阴郁，毕竟，所有的离别都是悲伤的。
　　毕业典礼将从九点正式开始。
　　夏至美很早就赶到了学校，跑遍了校园才远远的看见左晏和香玉在学校的操场上散步，看见左晏没事，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香玉看到夏至美，便招呼夏至美过去。夏至美看了看左晏，然后朝她们走了过去。
　　左晏先开口说，“至美！”
　　夏至美问，“你还好吗？”
　　左晏被夏至美的一句关怀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还好！”
　　香玉感慨着离别，她即将启程去美国，离愁也许会比别人更浓，“我们再逛一逛校园吧！明天开始就各奔东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到这里！”
　　夏至美撇了撇嘴，“只有你一个人跑到美国那么远！我们都还在这！”
　　“原来是这样！”香玉腼腆的笑着，把目光中的不舍和留恋留在了每一条枝叶，和操场上每一片土壤。
　　已经进入盛夏，叶子绿的深邃。
　　四年的时间如流水一般，流过了她们的青春。这里的每一寸土壤都印证了他们的蜕变，每一个角落里都盘旋着他们的记忆和笑声。也许他们能从这里带走的只有一张毕业证书，但是他们收获的真正的礼物，是刻在青春里的成长和留在内心深处的回忆。这样的四年，在他们的人生中只有一次，这样的心情也永远不会重来。
　　“该去换学士服了！”左晏说。
　　三个人回到宿舍，换上了衣服。
　　左晏呆呆的望着门后的那面镜子，被擦的雪亮。所有最初的记忆一下子翻涌上来，她记得四年前的香玉还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是一个才华满溢、满腹经纶的大学毕业生，即将远赴重洋去继续她的梦想；而夏至美看上去似乎还是四年前的样子，永远是高贵华丽的姿态，站在世界的顶端俯瞰着世界……
　　操场上，毕业典礼正式开始了。
　　戚戚戴着墨镜和帽子远远的站在操场边的一棵大树下望着他们，这场毕业典礼原本也该是属于她的……
　　戚戚浅浅的叹息。
　　毕业生在双手接过毕业证的瞬间看起来是那么神圣，接过毕业证书后，他们和老师们拥抱道别，那么多的不舍和眷恋无处宣泄。有的人笑着说珍重，有的人一直在流泪……
　　毕业了。
　　同学们照完集体毕业照，然后高高的扬起了学士帽，摄影师抓拍着每一个触动灵魂的瞬间。
　　香玉拉着左晏和夏至美一起合影，嘴里还念叨着，“要是戚戚在……就好了！”
　　夏至美立刻转身从别的同学手中借来了一顶学士帽。这一刻，这顶学士帽是属于戚戚的，三个人一起托着那顶学士帽拍照。在她们的心中，戚戚和她们一样，从这所学校毕业了，尽管戚戚得不到外界的承认，但在她们三人的心中，戚戚是和她们一起印证了这个地方和这段岁月，戚戚也永远是她们的同学、是她们的室友、是她们的朋友。
　　戚戚原本只想这样远远的看着，没想过要去打搅她们的毕业礼。可是她看到了她们为她留出的位置，他就知道她没有办法就这样走掉，终于她还是朝她们走了过去。
　　“戚戚？”香玉惊喜的叫了出来，“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戚戚微笑着，“我……能和你们一起合个影吗？”
　　夏至美将帽子戴到戚戚的头上，“当然！这顶帽子就是为你准备的！”
　　四个人终于又在一起了，也许这会成为她们人生中难忘的瞬间，这张照片会永远伴随着她们对这段青春的记忆。
　　香玉说，“我今天晚上就要走了！”
　　左晏和夏至美吃惊的望着香玉。
　　戚戚也惊讶的说，“我也是！难道我们是同一班飞机？”
　　“我八点半飞纽约。”
　　戚戚惊喜的抱住了香玉，“太好了！原来我们真的是一起飞。”
　　“你怎么现在才说？”夏至美问香玉，然后看向戚戚，“你也回美国？”
　　戚戚笑答，“是啊！我也要拿一张毕业证不是吗？”
　　“对不起至美！我很想参加你的婚礼！”香玉对夏至美说，“可是，我真的一天都不能多等了！还有左晏！你一定要健康的活下去，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好好保重，我们还要再重逢！”
　　“我会的！”
　　左晏笑着，心里却在流泪，如果这一别就是永远？
　　夏至美生气的看着香玉，“你们怎么可以都不参加我的婚礼？”
　　香玉握住夏至美的手，“不管我在哪里，都会真心的祝愿你幸福！”
　　左晏问戚戚，“你……真的要回去了？”
　　“是啊！我有我的人生要去追求！……左晏！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会为你祈祷！”
　　香玉说，“中午我们就最后一次聚一下，晚上我和戚戚就要上飞机了！”
　　夏至美还是一脸的不满，“吃散伙饭啊？”
　　一个同学走过来对左晏说，“左晏！宿舍收发室有你的挂号信！”
　　“哦！谢谢！”左晏回应了一下，心想该不会又是哪个人写信来骂她！“我们去那边拍照吧！”
　　“把每个角落都拍下来！”
　　……
　　四个人一起到食堂简单的吃了午餐后回到宿舍。左晏拿到挂号信以后，看到是市第一医院脑外科寄来的信后，心里一颤。
　　大家都觉得好奇，于是左晏战战兢兢的拆开了信。
　　‘左晏！你好！我是第一医院脑外科的主任医师张进，首先我在这里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关于你得脑肿瘤的事情，其实全部都是捏造的。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患病，你的健康状态是良好的。这几天你应该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再次和你说声对不起。这件事我是受李赞逸之托，他的目的是想让你重新审视一下对生命的看法，不知道他的目的是否达到。请你体谅和理解李赞逸的苦心，也谅解我的所作所为！李赞逸要我在你毕业的这一天告诉你实情，希望你学业圆满的同时，也能对人生有新的体会，这也是他送给你的一份特别的毕业礼物。另外有一个好消息，这个月下旬的时候，美国著名的脑病专家密特森博士一行等人会来我院进行学术交流，届时我们会选择几位脑癌患者参加看诊，我们决定将其中的一个名额给你的母亲，希望你们能来参与。具体时间确定后我会通知你。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联系我。’
　　左晏颤抖着双手，不敢相信这戏剧性的一幕又一幕。这都是真的吗？她真的是健康的吗？她可以不用手术？可以继续活下去？她的母亲也有希望了？
　　戚戚捂着脸颊，惊讶的问，“天哪！这是真的吗？”
　　“太好了！我说你也不会突然就得上这么可怕的病！”香玉紧紧的抱住左晏，“真是太好了！我忽然觉得我可以放下一个很重的包袱，左晏！恭喜你！”
　　夏至美呆呆的看着那封信，忽然想起那天医生的那个疑惑和奇怪的表情，虽然信上说这件事是李赞逸安排的，可为什么她总是感觉这些都与江远萧有关？虽然左晏安然无恙的消息是一件好事，但她还是要解开这个疑惑。
　　左晏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她将电话打给了张进。
　　许久，张进才接起电话。
　　“医生！你的信我已经收到了！可是我没有办法相信……是不是我已经连手术都不能做了？所以……”
　　“对不起！你的身体确实是健康的！如果你真的怀疑，可以到别的医院去做一下检查！”
　　“可是这段时间，我明明觉得很累，经常头晕脑胀！”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的心理作用！”
　　“可是我吃的那些药？”
　　“那些都是维生素和营养剂！”
　　“真的是李赞逸拜托您的吗？”
　　“是的。”
　　左晏挂了电话之后，夏至美便跑去了洗手间，将电话打给了张进。
　　“你好张医生！”
　　“你好！你是？”
　　“我是江远萧的未婚妻夏至美，上次我们见过一面的。”
　　“噢！你好！”
　　“是这样的，江远萧不是拜托您告诉左晏她没有生病的事情吗？他刚刚说让我帮他确认一下？”
　　“噢！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江远萧不久之前还打过电话来！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答案在她的料想之内，可她的心却像石沉大海，“噢！没有没有！我是觉得您这么忙，还拜托您这么荒唐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为医学慈善做了那么多贡献，这点事情当然算不了什么。只要没造成什么负面的影响就好！”
　　“这个您放心！左晏也是我的朋友，我也替她谢谢您！”
　　“你太客气了！”
　　“哦！对了！不是还拜托您帮左晏的母亲留一个名额？就是美国的那位脑病专家？”
　　“放心吧！这件事已经安排好了。江远萧就代表着江氏，他有要求我们一定会尽力满足。”
　　“谢谢您！那我就不打扰了。”
　　夏至美挂了电话，心里再也无法平静。
　　……
　　机场。
　　左晏和夏至美来为香玉和戚戚送行。
　　青春里，最多的是离别。因为要走过一个又一个分岔路口，有些人陪你走过那么一段路，然后再从你的生命里消失。
　　左晏紧紧抱住了香玉，“谢谢你！在这四年的时间，你帮了我许多，感谢你一直在我身边陪伴我鼓励我！我知道，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会幸福的！”
　　“你也会幸福的！你比从前更成熟更美丽！但愿不久的将来我们还能再见！”香玉看了看夏至美，“至美！你是不是都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如果你的婚姻能美满，那你的人生应该再也没有什么缺憾了！祝你和江远萧白头偕老！永远幸福！”
　　“我会的！也祝你和徐凯幸福！”夏至美笑着，“戚戚！……”
　　戚戚说，“什么都不用说了！最受不了这样的场景！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都还这么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再见面！香玉！我们进去吧！左晏，至美！你们也回去吧！”
　　戚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没有告诉李赞逸，现在她要回美国去，她也没有告诉他。来去都是她一个人对这段感情的理解和领悟。可是，她还是向大厅入口的地方不停的张望，希望能奇迹般的看到李赞逸的出现。
　　就当戚戚断了所有念头想转身走进去的时候，李赞逸真的出现了。是左晏告诉李赞逸说戚戚今晚要飞回美国。
　　戚戚看到李赞逸，如果不是左晏在场，她一定会飞奔过去最后一次紧紧的抱住他。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只好站在原地忍住想要流出的眼泪，静静的看着他的样子。
　　李赞逸走到左晏的身边，然后对戚戚说，“你怎么走也不说一声？”
　　戚戚看着他那么自然的靠紧左晏，心里还是狠狠的痛了一下，她强撑着笑容，“临时决定要走的，还来不及和你说。”
　　左晏说，“我们最后合一张影吧！”
　　李赞逸帮她们四个人拍下了一张离别前最后一刻的纪念。这张照片里，三个人都在看着相机的镜头，只有戚戚是在看着手拿相机的人。这样戚戚就已经很满足了，她可以永远记得他此刻幸福的模样。
　　年少时的朋友，一辈子都不能忘的。
　　爱和对不起，都该在还来得及的时候去说，因为不知道哪个转身就是后会无期。
　　******
　　傍晚的海边。
　　海风徐徐。
　　左晏和李赞逸并肩走着，被风吹起的长发撩拨着他的肩头。
　　“赞逸，我的病……真的是你拜托医生这么做的吗？”
　　李赞逸抬起头任海风卷着点点水珠吹打到脸上，“不是我！是远萧！”
　　“为什么？”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左晏太惊讶，倒是让她更加愧疚，于李赞逸也是，于江远萧也是。
　　“远萧已经成为□□真正的主人了，虽然董事长的位子还是他妈妈。这些年他应该做了不少努力，想必也是没日没夜的工作。”
　　“那是你拜托江远萧的？”
　　“是他的主意，当时我也吓了一跳。说实话，我倒是希望这是我拜托江远萧的，虽然我是有些嫉妒……”李赞逸转头看着左晏的侧脸，“额……不对！是有一点点的嫉妒！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他！”
　　“江远萧是怕至美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所以才叫医生说是你？”
　　“对。”
　　李赞逸拉住左晏停下了脚步，他们相对而立。他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枚铂金镶嵌钻石的戒指，举到她的面前，“左晏！我们结婚吧！”
　　左晏直直的看着李赞逸，看了许久，才缓缓的问道，“你说什么？”
　　“如果你这个大学本科毕业生不嫌弃我这个没有文凭的肄业生，如果你觉得我爱你的心是真诚的，如果你认为我有这个能力给你一个家庭……”海风越冷，他的眼神就越炙热，“那么你就嫁给我！”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我确定！”
　　左晏还是安定不下这颗心，她要反复的确认他是不是一时的脑热，“你真的想好了吗？”
　　李赞逸将戒指戴到了左晏右手的无名指上，“这枚戒指不是很贵重，但是我爱你的心是无价的。我不只是确定，也不只是想好了，我有陪你走完这一生一世的愿望，我想分享你生命里的所有喜怒哀乐，等我们到了垂暮之年，我们依然还可以手牵着手漫步在海边……”
　　“可是……你的事业才刚刚要起步，这个时候结婚……而且我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且，我妈她的身体……”
　　“我来承担这个家庭，我会让你妈妈接受最好的治疗和照顾，而且左芸也很喜欢我！现在那些流言也解释清楚了，关于你在媒体上对夏至美道歉的态度，很多网友都上传了评论，希望你可以继续写好出好的作品，还有很多鼓励你支持的话。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只有勇敢的往前走。”
　　“我……”
　　李赞逸不由分说的将左晏揽入怀里，一切言语都已经不能再表示什么，他要和她登记结婚，只此而已，别无其他。
　　******
　　夏至美和江远萧的婚礼当天。
　　凌晨。
　　夏至美坐在床上一夜未眠。
　　终于，她还是下了决定。
　　清早，化妆师如约到了夏家，而夏至美却不见了踪影。
　　江远萧等在酒店的礼堂，却等来了夏至美的几条信息。
　　‘远萧！我决定不嫁给你了！我现在在机场，马上就要登上飞机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旅行，所以不要找我！’
　　‘原谅我这么不负责任的离开，我从未想到有一天我会有勇气先离开你。我想摆脱这种恐惧和担心，我放弃一个海市蜃楼，想去寻找一个真正的避风港。因为我觉得只有离开你才是对我人生的解脱，也是你人生的解脱。’
　　‘在我知道你为左晏布下的骗局之前，我一直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只要我们结婚了，岁月会给我们一份圆满的爱情。可是当我知道你为左晏所做的一切，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愚蠢。我离开你，并不是因为你为左晏做了什么，而是我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无论我怎么做，我永远都不会是你最爱的人！’
　　‘我不再恨左晏，也许她的出现就是为了告诉这一点。你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忍耐和包容，差一点就让我相信左晏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我才是你最珍惜的人。然而，只是我愿意这样相信罢了。’
　　‘虽然，这个领悟很痛，但是，我想时间会治愈这一切。也或者，会有那么一个人，能带我走出这片阴霾。所以我决定去寻找，如果我爱着的那个人恰好也爱着我，那该有多好。’
　　江远萧在看完这些短信后，将电话拨过去，却传来已经关机的声音。
　　当两个人在一起，相爱的比重严重失调时，爱的多的那个人很可能会选择先离场。因为付出的太多，恐惧的太多，月满则亏，一个人又能承载多少负荷呢？当承载不了，便只有放下。
　　这时，左晏走到江远萧的面前，“远萧！”左晏低头，“至美也留了短信给我……”
　　左晏在接到夏至美的信息后就急急忙忙的赶到这里，想不到，夏至美真的选择了放弃。
　　‘左晏！对不起！我为我曾经对你所做的一切感到抱歉！我之所以恨你是因为，我曾经那么信任你，曾经苦恼怎么样才能走近你的心，而那份心情却等来了背叛，所以我恨！我以为是你毁了我完美的爱情。但其实，只是我不想承认我的爱情原本就是不完美的，所以才会轻易的被你破坏。但是现在我却觉得庆幸，庆幸自己有勇气选择离开这片困境。也谢谢你一直对我的忍耐和宽容，如果没有这一番折磨，我想我也不会等到今天的释怀。’
　　‘当我知道你没有病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愿那些磨难没有让我们低头，愿那些伤疤能蜕变成我们身上最美的朱砂。年少的时候，每个人都要拿一段时间和一段精力去承受一些折磨和痛苦，然后从中获得面对新生的力量。磨难是无法逃避的东西，如果没有它，我们不会如此坚强。但我还是会相信爱情，如果没有爱，一切将无所畏惧；如果没有爱，一切将毫无生机。’
　　江远萧看完左晏的手机，“也许这不是坏的结果。”
　　“远萧。”
　　“左晏！你回去吧！”
　　“远萧，你的恩情我会永远都记得，虽然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报答……”
　　江远萧沉默，他转过身背对着左晏，曾经在他身边的朋友都一个一个的远去，他此刻不想再看左晏离开的背影。
　　左晏也转过身，背对着他的背影，离开这里。走到门口，她一回头，看到江远萧正目送着她的身影。两个人对视着，然后给了彼此一个真诚的笑容。没有人能了解，他的笑容里有多少不舍和祝福，她的笑容里有多少不安和愧疚……
　　左晏走出酒店，坐上了李赞逸的车子。
　　“我们现在去哪儿？”
　　“带你去见我爸妈！”
　　“为什么？”
　　“结婚之前要见父母啊！”
　　“你下个月就要开演唱会了！”
　　“有什么关系？男人先成家后立业！这你不知道吗？”
　　……
　　在年少的岁月里，因为懵懂，所以幸福很容易，悲伤也很容易。跌跌撞撞，用打不死的力量撑到一身的伤。哭着，笑着，最后才发现，所有的经历都会成为生命中最好的礼物。我们要感激生命中出现过的每一个人，他们让我们变的慈悲和勇敢，用更美的姿态迎接未来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