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除了主角都重生了》甜烧白

36、（章三十六）

　　（章三十六）

　　“阿宁……”

　　枸那可怜兮兮地扯了扯乐茜的衣角，“阿宁，你怎么不高兴？”

　　乐茜垂眼看她，半晌才柔声道：“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我记忆里有太多模糊的东西了，无论如何我都想不起来。”
　　——我想不起来我父母的名字，想不起来他们的样子，我想不起来我儿时的经历，和所有的玩伴，甚至是教我入道的老师，养我长大的乳母。我最清晰也是最深刻的记忆，是从认识你那刻开始的。

　　枸那紧张道：“阿宁，你别去想，会头疼的。你想知道什么，我和你说好不好？”

　　“是么。”乐茜不置可否。

　　兰归焦急地看着她们，却不知道该如何阻止。
　　好像怎么做都像打鸳鸯的那根棒子……

　　沉灼便道：“你已经知道这里是假的了，还管现在虚假的记忆做什么？你不想要自己真是的记忆了么？”

　　枸那尖声道：“你胡说！这些都是真的，都是真的！你一只……啊！”

　　沉灼抬袖，剑气凌厉射出，乐茜下意识控制周围残损的法器来拦住这一击，枸那眼睛一亮，都不管沉灼了，开心道：“阿宁阿宁，你不生气了？”

　　乐茜默然不语，沉灼嘲道：“等你学会了说话，什么时候再去学一下怎么观察人表情，她分明是……”大脑反应跟不上身体反应。

　　兰归没忍住踩了他一脚，打断他的话。沉灼无辜极了，兰熹微咳嗽一声，在后面道：“重点、重点！”
　　你们怎么都偏离重点了？乐师姐她还没恢复记忆啊！

　　乐茜站起来，枸那连忙跟着站起来，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要怎么才能恢复记忆？”乐茜没看她，径直问兰归。
　　说实话她自己不是很愿意相信他们，尤其他们刚破坏了自己的婚礼。可是内心深处却毫无抵触，这按她的性子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除非——他们说的都是事实，他们本是相识的，并且是队友。

　　兰归迟疑道：“这要找个契机……”他看了看枸那，道，“如果她愿意的话，就更简单了。”

　　乐茜便看向枸那，枸那拼命摇头：“不行、不行。你想起来了，就会离开我了。我不要你走。”

　　乐茜微微皱眉，抬手扶着额头，道：“强行回忆呢？有损害吗？”

　　兰归道：“这个也没有……就是当时会很痛。”

　　乐茜便道：“那强行恢复吧。”

　　兰归不是很赞同地皱眉，看向枸那。从枸那的举动来看，她十分在乎师姐所扮演的角色，也就是那名城主。那个和她相爱成亲的人，肯定是真正的永宁，只是……永宁本人呢？

　　枸那抓住乐茜，乞求道：“阿宁，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他们是那些想分开我们的坏蛋，你不要听他们的。”

　　“可是，我现在连记忆都是假的。”乐茜轻柔掰开枸那的手，道，“我也想相信你，你说你什么都会告诉我，可是，你什么都不愿说。”

　　“宁愿我抱着虚假记忆和你成亲，也不愿我回想起来，用真实的自己和你相爱？”

　　枸那浑身一震，迟疑了起来。

　　兰归捏了把汗，乐茜记忆里根本没有她，估计想起来也只希望离她越远越好。
　　然而枸那却将乐茜当成了永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两人却绝对是有感情的，若枸那愿意解除幻阵，给乐茜瘴气解药，那自然最好不过，至于后面的事——恢复了记忆再说吧。

　　“小桃花？”乐茜温柔道，“你不想我爱上你吗？”

　　枸那痴痴看着她，羞赧地点了点头，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同意，结果她仍旧拒绝了：“不、不行。”

　　“……”
　　你仿佛在逗我。

　　“你恢复了，肯定会恨我的。是我的原因，才会害死你。是我的错，我答应了和你一起守护这座城的，是我食言了……”枸那抽泣道，“我不想你想起来后，讨厌我、恨我、厌弃我……我不想你恨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灼却垂下眼，侧头去看兰归。
　　其实若为破阵救人，遇到这样的活阵，那么杀死布阵的人也一样。倘若有万全之策，那肯定不会同意，但看枸那的表现，她是不会放乐茜离开的。乐茜和枸那，兰归自是会选择乐茜。他刚才都准备动手了，然而枸那哀戚的话却忽地叫他想起上一世了。

　　——为什么要囚住我？
　　——我担心你。

　　——那你告诉我，我家现在怎么样？
　　——……你不用担心，兰家现在很好，落云宗护着的。

　　——什么……？爹、娘……死了？大哥也死了？玄明哥，你一定在骗我。

　　——沉灼，我恨你、我恨你！

　　“沉灼？”
　　兰归歪头，担心地看着他，“怎么了？”

　　沉灼握住他的手，杀意骤消，温柔道：“没，只是想说，交给她们自己处理吧。”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兰归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样说，但沉灼可以脱身，他又不行，沉灼也反应了过来，只好叹气道：“那再试试吧。”

　　但是不等他想出怎么个试法，那边乐茜和枸那却分明谈崩，枸那情绪极其不稳，她尖声泣道：“你想走！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想走！你就是怪我！我知道错了啊，阿宁我求求你好不好……”

　　乐茜脑子里警钟一响，她仔细看着枸那，却见她双眼迅速充满了血气，死盯着她，竟叫她背后升起一股冷气，差点没忍住推开枸那。

　　但这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冲动，乐茜指尖轻颤，面上却十分镇定，她叹着气，无奈道：“小桃花儿，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听见他们说的了，哪怕你不想对我做什么，长久困在瘴气里，我的身体也会受不了的。”

　　枸那茫然了一瞬，好似又被说动，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怨毒地看向兰归几人，漂亮至极的脸也因此变得可怖，哑声怒道：“都是你们——！如果没有你们，阿宁就不会怀疑我了！我要你们去死——！”

　　她扬袖将一团夹杂着湿暗气息的瘴气丢向兰归，沉灼顿时拉下脸，抬手立起剑，黑色的魔气腾升将瘴气弹开，谁知那瘴气被弹开后也没有消逝，反而迅速扩散了开，将这一方天地尽数遮盖。
　　沉灼反应倒快，迅速拉住兰归，横剑便要破开瘴气。兰归却按下他，摇了摇头。

　　沉灼以为他担心瘴气会顺势侵入，便慰道：“不会有事的。这桃花妖已经入魔，她的瘴气伤不了我。”

　　兰归的确有担心这点，听他这样说便放下了心，不过仍是没让他强行破开瘴气，道：“破开这儿，恐怕也没法叫我们从阵法里安稳地出去，倒不如叫我做点小手脚，我们去根源解决了这事。”

　　沉灼摸了摸下巴，便见他双手连续掐诀结印，金色符文凭空缓现，金光大盛，刺眼无比。兰归闭上眼，反手握住沉灼的手，道：“韩前辈留下的手记里提到一种阵法，可以叫人探寻他人记忆。只这阵法属于邪道，所以没有流传下来，韩前辈倒是凭着只字片语拼凑出个大概，但到底不能成形。之前我们陷入的幻境虽是根据各人而异，但到底有共同点，便是那场婚礼。”

　　沉灼收了剑，一手任由他握着，一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拥在怀里，兰归受不了金光的刺激，他却觉得还好，便看着那符文贴上涌动的瘴气，金光渐渐渗透进去。

　　兰归还在他耳边解释，语气带着一点忐忑，又带着兴奋，“我就猜测这幻阵其实是由某人——也就是枸那的记忆构成的。而先前我们不是在府内外都发现了阵法么，我觉得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加上桃花妖枸那的瘴气作媒介，便形成了以她记忆为中心的这个幻阵。所以只要反向而行，我们就可以进到她记忆里去，看看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了。”

　　随着他话语落下，周围的瘴气也渐渐被金光消融，柔和但不刺目的阳光洒了下来，兰归道，“刚才我打出去的就是逆向阵法改成的符文，是之前我根据韩前辈拼凑的阵法改的，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启用。不过这儿有现成的阵法，枸那还配合地给了我们媒介，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他说着睁开眼，沉灼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道：“那恭喜你，成功了。”

　　兰归缓慢眨了眨眼，和他对视片刻，发现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尝试失败。心下又是感动又是开心，便奖励似得在沉灼唇上轻吻一下，接着才看向四周。
　　沉灼只摸了摸唇，十分不满足地看了眼兰归，又想着来日方长，便按下欲/望，没有将他推倒先吃。

　　此刻的他们仍是在城主府内，只是周遭景致大不一样，先前带着喜气的配饰尽数消失，原本的婚房素淡无比，布置甚至有些冷硬，而来往的侍女竟全是百年以前的装扮。

　　兰归伸手，可以说有些幼稚地在一个过路的侍女眼前挥了挥，那侍女不但看不见他的手，还直接穿了过去。
　　虽然没有一点感觉，兰归还是不适地缩回了手。

　　“我真的成功了啊……”兰归低喃道，压抑不住内心的欣喜。

　　沉灼拉起他的手，在上面啄吻一口，宠溺地笑道：“是啊，你成功了。我的大阵法师。”
　　他眸色暗沉，看着兰归明显外露的喜悦，不由想到了上一世。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肯定能成为名留青史的人物，而不是一名魔族的禁脔吧……

　　“你妹妹呢？”沉灼收拾了心情，回头看却没看见自家宝贝一定要系在裤腰带上的妹妹，有些纳罕。

　　“她在外面。按理说在别人记忆里，时间是停滞的。但就算出了万一也没事，我之前立了阵法，枸那伤不了他们。”兰归道，“探寻别人的记忆——还是比较危险的，因为会遭到当事人的排斥，要是实力不够，要么会被永远困住，要么会被强制弹出，重则伤及根本，轻则境界掉落。”

　　沉灼闻言挑了挑眉，勾起了唇角，他心里高兴，自然也就表现了出来。他轻轻钳住兰归下巴，将人深深吻住，舌头将兰归口腔上下舔了个遍，直将人吻得气息不稳才作罢。

　　“我很高兴。”他抵着兰归的额头，眼底满是喜悦。
　　我很高兴，能和你生死与共，而不是被你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