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土银]新鲜组三十题》本莎芭

25、花火

　　25.花火（烟火）

　　在离8点还有1个小时的时候，土方在酒桌上留下了足够的钞票，干净利索地结了帐。他揉了揉迷蒙的双眼，就着微醺的状态，晃悠悠地出了门。

　　此行的目的地早在几个月以前就决定好了：沿着隅田川一路前行，在滨町公园的深处的某座小山峰顶，可以远远望见东京湾。

　　在那种幽静之处，观赏烟火之余，再啜饮一番小酒，想必是别有风味呢~

　　回忆起当时居酒屋老板带着一脸向往表情给两人做推荐时的场景，土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此时他耳边似乎响起了那个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老板你的笑容很奇怪哟！结果好好一个烟火大会为什么你会露出这么色色的笑容啊！夜深人静无人处，老板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心情有些恍惚，可是脚下仍然不停。

　　那天从居酒屋出来回家，两人路上难得都保持着沉默。直到快要看到登势婆婆酒馆的招牌时，土方才被那调笑的声音唤回了神志：我说多串君啊，你这一路发呆在想什么啊？那人笑得促狭，又用手肘撞了撞土方的腰侧。怎么？心动啦？原来土方也跟那个咸湿大叔一样，心里总是叨念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土方窘迫地红了脸，嘟嘟囔囔地低吼道：乱、乱说什么啊！

　　然后，两人像是心照不宣一样，默认了这个约定，8月的烟火大会，他和他，会在同一个地方欣赏同一处风景。

　　快要到了吧？

　　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土方恍惚地望了望前进的方向，似乎这时他才注意到他的周围已经渐渐出现了不少呼朋引伴地朝着河堤走去的路人。人变得多起来了呢，快要到8点了么？他抬了抬手腕，低头，才发现自己一直戴在左手的表不见了踪影。

　　表呢？

　　他拒绝回忆自己手表的去向，宁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又一次不慎将表遗落在别的什么地方。

　　所以说，现在到底几点了？我该不会迟到了吧？这种重要的日子迟到了，可是会被好好埋汰一通的啊！

　　土方苦恼地皱起了眉，却没有向行人询问的意图。

　　也许我该再快一点？

　　他这么想着，加快了步伐，夏日的风穿过他的身体，带来嗖嗖的凉意。

　　快到了，快到了。

　　土方进入公园，深入树林，爬上高山，心底里一直一直有一个急切的催促声，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提升自己的速度，到了最后，他前进的身形已经恍若脱离了地面。

　　总算是没有迟到啊！

　　他气喘嘘嘘地倚在树荫之下，放眼远眺，是水波粼粼的东京湾海岸，若有若无的人声鼎沸远远传来。土方抬头，只见黝黑的夜空已慢慢不复平静，此时正是第一抹火红的烟花绽放的时候。

　　看来是赶上了！

　　他叹息，然后收回自己的视线。像是早已预料到什么一样，土方沉稳地向四周打量着，万籁俱寂的树林深处，唯独看不见那一头熟悉的银色卷毛在月色下折射的光芒。

　　果然，不能指望那家伙按时到么？

　　土方觉得身子有些疲惫，毕竟刚刚一路飞奔已经消耗了他不少能量。他倚靠在树干上慢慢坐下，闭上眼，想着，他现在就这么小憩一下，也许马上，就会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喂，你怎么睡在这了？

　　浓重的树的阴影之下，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双手环抱于胸，背靠着坚实的树干。月光洒落，透过他的身躯，身影一时间竟显得有些透明。

　　不知过了多久，土方才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烟火还在继续，但似乎已经到了快要落幕的时候，夜空开始显现出暗哑的色泽。

　　结果不是迟到，而是失约么？

　　他怅惘地抬起头，看着月光落在自己的手掌上，透过他的躯体，照亮了身后的小路。

　　看来，不是他迟到，而是自己失约了啊！

　　土方叹息，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苦涩的微笑。

　　“真美的烟火啊……”

　　突然，身后突然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懒散，但是此时却带着些沉重的语调。

　　银时？！

　　土方震惊地转身，看着小路上那个模糊的身影一点一点走近、慢慢变得清晰。

　　那个银发的武士，一如既往地穿着制服，带着佩刀，只是他的手腕上多了一块血迹斑斑的手表，他的脸上多了一丝沧桑的浅笑。

　　“本来想着烟火大会什么的，一个人看还是太无趣了。”银时自言自语地走近，停步，却冥冥间正好站在土方的身边。“不过，烟火什么的，果然还是很棒啊！”

　　土方默默顺着银时的视线重新望向夜空，最后一朵烟火绽放后，夜空又恢复了深沉。

　　“赶上最后一发，还是不能算是失约了吧，十四郎。”

　　银时看着已经重归墨色如洗的夜空，表情无比平静。

　　真是抱歉啊，银时。

　　土方张了张嘴，却意料之内的发不出声音。他伸出了手，想再揉一揉那柔滑的卷毛，可是他的手却透过了银时的头，彻底落空。

　　以后，也许只能一个人看烟火了吧，银时。

　　土方做出了拥抱的动作，他小心翼翼地环银时入怀。尽管无法碰触，可是这番姿态之下，他似乎能感觉到银时的体温、银时的吐息、银时的心跳。这样，便可满足。

　　是时候该说再见了么？

　　他发觉自己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月光下身躯渐渐变得透明。

　　一时间，土方有些恐慌却又回归释然。

　　真是遗憾啊。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银时的唇角，久久不忍转移。

　　终于，土方的身影彻底散去，银时如有所感地打了个哆嗦。这时，一声响铃打破了周遭的寂静。

　　“喂。我是坂田。”

　　“什么？！那家伙他醒了？！”

　　“已经能说话了？！恢复得这么快？！”

　　“他要和我说话？那你还不把电话递给他！等等，别急，别摔着他了！”

　　“咳咳咳咳，多串，难得从植物人状态回到人间，你还不好好躺着，话什么的有什么想说的现在急什么？”

　　“咳咳咳咳咳咳咳。土方十四郎！你到底在乱说些什么啊！！！！”

　　“啪！”

　　银时猛地挂断电话，脸色通红却有着藏不住的喜色。“多串这家伙，现在先放他一马，等他康复以后看我怎么修理他！”他嘟嘟囔囔地念着，快速地奔着医院的方向离开了。

　　月光静静散落，也许明年的这个时候，赏烟花的身影就不会是这么寂寞一个人了。

　　***

　　银时，你知道么？其实，在那个被烟火映衬得恍若白日的夜幕之下，我想吻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