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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风久华闪将出去时,脑子却是懵的。

      她抱着酒壶,如在云端,飘飘忽忽的不知身处何方,她一身肉身内力已在昨日蜕变成了威能莫大的天地内力,由此便有了向寻常人不敢想象的境界追寻的底蕴,问相许只来得及教些功法,对于修炼一途的见闻,还是谈的少了,故而风久华此时朦朦胧胧之间,似往日一般调用内力,脚下一点,竟是用上了修炼还算上心的轻功。

      这轻功是重云山闻名江湖的凌云踏雁术,要说重云山弟子修行之始,除了一开始打熬肉身内力之外,至于拳脚、轻功、剑术,统统只精修一门,这也让江湖人一看便知身份,拳法有云海叠浪掌和碧波舞风拳,腿法是飞沙脚,轻功自然是凌云踏雁术,剑术则是重云七式,到了修为有成,临下山之时,会依着自己所长,去密阁中领一两门武功。

      重云山千年积累,能够放入密阁之中的无不是一等一的武功,随意流落一本出去也会惹无数人眼红了。

      话说回来,风久华凌云踏雁术是用了些心思的,勉勉强强也算得上是炉火纯青,都是这厮喜爱到处乱跑,有时候追蝶捕鸟,下意识便使将出来,算是最得意的武艺了。

      凌云踏雁术快慢皆宜,还兼有不俗的灵活性,实在是当世顶尖的轻功之一,得此一术,便可伴终身。可惜如此威力,消耗也是不小,风久华原来的修为只能勉强支持半刻钟,所以挑水之时完全没有想要用轻功来赶路。

      而此时她调动起内力飞奔,虽然神智有些模糊,但还是下意识地大吃一惊。

      原来她引天地灵气入体,将内力蜕变,虽然看起来内力的量并未增加,可是其质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昨天其实已经有了些表现,以风久华的功力,在茶树林树冠之上奔驰几乎是肯定得摔下去的,但是她不仅稳住了,还飞掠了不短的距离,只是当时她心中全然是见着师姐的欣喜,根本未曾注意。

      此时用出轻功,风久华就真的如同站在白云踏在鸿雁之上,只觉得劲风扑面,尚未回过神来便到了十余米之外。

      当然她如今可比不上藏剑峰上的那个老人,老人所使也是凌云踏雁术,但是一步之下,就如同施展了咫尺天涯这种秘术一般,眨眼间就是百米之远,似乎还远远未尽力,可见其内力之强,只怕是当世少有人能及,想必年轻之时,也是搅弄风云的俊杰。

      尽管如此,这种劲风扑面的感觉依旧是让她精神一振,继而在那酒的后劲之下变得兴奋异常。

      无端的,风久华一边运着凌云踏雁术,一边大声唱着小师叔呼啸过的重云山间歌。

      “有山重云,天下阿谀。侠客刀剑,天下痴迷。五湖四海,妄自称奇。三教九流,妄自道义。归去归去,潇洒第一。归去归去,潇洒第一。”

      童音清脆,让这歌生生多了一分欣然。

      一时之间,虫兽俱静,天色逐渐灰白,划过她脸颊的风也温柔起来,世界竟是如此幽然。

      不自觉的,风久华来到了平日里晨练之时的练武场,身体内外,精神心灵都畅快无比的她似乎感知到了这熟悉的环境,竟是突然停下了脚下轻功,虎虎生威地耍起了碧波舞风拳。

      此时体内内力经过一番消耗,只剩下了十之六七,而此时挥拳,又不停地消耗着内力,风久华却毫无所觉一般,拳劲虽是虎虎生风,在周身缭绕,拳势却是温吞的很,如同海面上徐徐而来的波涛,然而远观起来波涛虽小而缓,却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察觉到那令人窒息的磅礴之气。

      碧波舞风,风波相应,倍增其能,而风久华显然是修行日短,为能将风势和波涛之势尽数融在拳中,多少有些遗憾,既便如此,在外人来看,这已经是了不得的威能了,寻常走江湖的,见着必定远远退开,不敢轻易招惹。

      也幸亏风久华此拳术未能臻至圆满,否则依照现在她疯疯癫癫的状态,怕是不管不顾地就要使出最大的威能来,莫说破坏力有几何,单单是内力的消耗也能够把她拖死了。

      碧波舞风拳不过十六式,打完一遍之后风久华内力却是不剩涓滴了,头上还细细密密地出了些汗。

      丁大叔见她手上一顿,顺势收了功,才急急想要上前去拦,却不想被一人拦住。

      “这······”他向身边一扫,却是吞回了未说的话。

      问相许身上的青衫有些松垮,头上玉冠也斜斜戴着,显然是尚未用心打理,许是仓促之间起床。

      不过问相许的眼中可是没有半分迷蒙,反而精光闪烁,眼见着风久华有些许茫然地站在那里,顿时就一声笑骂:“公鸡生崽啦,大懒鬼今日气的这么早?”

      仿若是应和着问相许的话,易居峰上一声鸡鸣兀得响起。

      原来都这个时辰了!自己岂不是整夜未睡?

      风久华脑子里转过这么两个念头,只觉得刚才说话人的声音异常熟悉,心下一紧又是一松,抬了一下眼皮,便“扑通”一声倒了下去,不过数息之后呼吸便均匀了。

      问相许看的一阵错愕,脚下一错,便站到了风久华身前。

      竹叶青的酒香较淡,可是又如何瞒的过问相许这样武功高强的酒客?当下一怔,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向了丁大叔:“丁厨,她是偷酒喝了?”

      丁大叔只觉得脑门儿出汗,哭丧着脸说:“我抢不过她。”

      两个大男人皆是无语,最后还是问相许将风久华抱入了练武场旁的观望台上,草草盖了一席薄被,夏日时分,也不虞有内力护身的风久华会被冻着。

      问相许倒是想把她抱回房间的,但是一想离着晨练也没有多久了,索性便随意找了个地方安置一下,到了时间直接踹醒。

      风久华这一会儿睡的死,体内内力却是恢复得极快,隐隐有不小的精进。

      年似水醒来之时,环视屋内,没有小师妹的影子,她心中奇怪,小师妹难道这么早就起来?这可一点也不像她平日里惫懒的样子。

      年似水也没有多想,下了床回到自己房间,稍稍洗漱打理一下,拿了绫罗剑便要去练武场,可是瞧见风久华屋内还是没人回来,不免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推门进去抄了沧澜剑在手中,想着定会在晨练之时见到小师妹的。

      毕竟风久华懒归懒,晨练却是不敢翘的,还要归功于六七岁时被问相许并大师叔柳三思天天蹲守逮人。

      到了练武场,尚未来得及坐上蒲团,年似水就被师兄的声音吸引过去。

      往日里师兄来了之后便会端坐在蒲团山修行了,今日怎么跑到了观望台上?

      她走近一些,脸上便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

      风久华香甜地睡着,身上盖着一层薄被,睡相还算是规矩,只是······出现在这大庭广众的地方,倒似街上的乞儿或是泼皮酒鬼之流了。

      待凑到风久华身边,年似水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登时皱起眉头,还真成了小酒鬼了。

      年似水身上有一股天然的幽香,风久华却是再熟悉不过,此时神智虽然迷迷糊糊,鼻子早捕捉到了这熟悉的香味,努力睁开了眼睛,看着凑近的脸,风久华好半晌才“啊”了一声,随即火烧火燎地跳起来。

      “谁把我丢在这里了?”

      瞧风久华瞪着眼睛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刻意做出这种荒唐事情来,欧阳承和年似水不由得对视一眼,脑子想着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脸上却是绷不住先“噗嗤”笑了出来。

      这一下饶是风久华大大咧咧没脸没皮,也不禁脸上一红,心中懊恼着自己不止在师姐面前弄了一个大滑稽,还徒让师兄看了笑话去。

      这家伙倒是对昨夜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待她脸色通红地卷了铺盖爬起来,接过年似水递来的沧澜剑,才喏喏说道:“师姐师兄,你们可得把我刚才的样子给忘了。”

      “哈哈,小师妹,其实不必如此的,”欧阳承倒是笑得一排小白牙闪亮,“你往日里耍赖瘫在地上的时候也和这差不多,都是癞皮狗一般······”

      年似水“咳咳”两声干咳,欧阳承才突然回过神来,连忙掩饰性地挥手道:“呀,晨练该开始了,我们快些去修炼吧。”

      “欧阳承!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把你揍的让你明白什么叫做癞皮狗!”

      风久华气势汹汹地提剑冲过去,欧阳承自然不会和小师妹动手,只一味地躲闪逃跑,却不想风久华不知干了什么,一夜之间轻功进境颇大,一时躲得竟是极为狼狈。

      那小师妹却是浑身得劲的样子,口里乌七八糟地呼喝些在山下听到的野调子,什么“小爷来此,妖孽死来”,什么“作恶多端的恶鬼,道爷今日便收了你!”,什么“街角小瘪三,偷扒寡妇窗,老娘一杆杆夺死你!”

      欧阳承原是一脸苦笑,越听脸色越苦,这都是什么调子?

      “你个女娃娃下山就去学这些东西去的?”

      问相许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练武场上,一手就把风久华提溜了起来,看他脸色,若不是没有蓄须,怕不得得“吹胡子瞪眼”了。

      风久华两脚踢蹬了两下,发觉挣脱不开,索性就对着自家师傅办了一个龇牙咧嘴的怪相。

      果不其然问相许一脸嫌弃地把她丢下去,她也早就习惯了,就第一个打滚,顺势又站了起来。

      欧阳承早就立住了,同师妹年似水一齐相师傅见礼,看师傅来了,知晓已经到了晨练的时辰了,而自己等人还在这边玩闹,欧阳承不由得有些愧疚。

      问相许倒不注意这许多,摆摆手就让三人归座。

      风久华握着沧澜剑坐到蒲团之上,这一下也想到了昨晚的作为,想到师傅和师姐都坐在这里,不由得有些尴尬,浑身别扭,坐都坐不住了,问相许留意这小徒弟烧的通红的脸,狠瞪了一眼。

      “看你还抢酒喝不?”

      风久华讪讪,却是想到了昨晚那竹叶青的醇冽,不自觉舔舔嘴唇,眼睛放光。那眼神让问相许凭生出些不妙的感觉。

      “你们三个坐正了。”问相许教训一句,却是冲着风久华去的,她瘪瘪嘴,心中的羞意平息下去,装作正襟危坐的样子,眼神却是上下扫着膝上的沧澜剑。

      “今日给你们说些修行上需注意的事项,你们自行修行,午餐之前将昨日要求做的杂活继续。承儿,你拿柴刀去,不需捡枯枝,就当做是砍樵也罢,似水,你的杂事也改改,便去茶树林捕十只鸟儿吧。风久华!就是你,再给我耍花花肠子,我今天就蹲守你这个懒货了。”

      风久华小脸一垮,似失意文人一般仰天长叹,摇头晃脑。

      “啪。”一巴掌糊在风久华的脑门儿,问相许轻咳一声,也不管自家小徒弟幽怨的眼睛,正式开始了讲述。

      “世人皆知,天下兵器分为十打,百煅,千炼,名器,以及那玄之又玄的古器。”

      “然而到底为何如此划分呢?十打,百煅,千炼之兵器,尚且是由于其钢的锻造强度,致使兵器锋锐度有了品级和层次,因此区分,然而到了名器之上,有些兵器却是一等一的驽钝,纵然钢材强度达到了千炼之高,依旧没有杀鸡之利,却是跻身扬名天下的名器之列,除了如此极端的剑器,还有一些剑器,钢材依旧是千炼钢,锋锐度和千炼剑一般无二,甚至略若一筹,却是有天然成名,冲榜名器谱的威能,这其中有何蹊跷?”

      问相许将这个划分的问题抛给了自己的弟子们。

      三人俱是思索起来。

      风久华陡然想起了那日下藏剑峰之时问相许曾说过的话。

      “问问你手上的剑。”

      沧澜剑似有所察,轻轻嗡鸣一声,剑身发出了莹莹蓝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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